这天,天灵寺的一处禅院内,厉天坐在一把椅子上,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笑道:“方丈,我来贵寺三日,不是听经,就是闻禅,未免有些枯燥。大家都是学武之人,不如在此切磋一番,也好让唐某人开开眼界。”
少林方丈法号大方,已年过六十,生得慈眉善目,一派长者风范。听了厉天的话,大方禅师面露苦笑,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出家人最忌争强斗狠,以贫僧愚见,还是不要比试的好。”
厉天道:“方丈大师,彼此不动刀动剑,不会伤了和气的。天灵绝技甚多,尤以六绝震动八方,厉某人不自量力,很想见识见识,还望方丈大师不要推辞。”
大方禅师听他提到“六绝”,心头有些苦涩,道:“厉掌门过誉了。天灵武功,旨在强身健体。这次,只怕要让厉掌门失望了。
厉天见软的不行,便来“硬“的,道:“方丈大师,厉某人有句话憋在肚里,说出来,你可不要见惯。”
“厉掌门有话请说,贫僧愿闻高见!”
“天下武林,谁人不知有六大绝技。易筋、洗髄、醒神三经,堪称武林至宝。大慈大悲手、神龙棍、天蝉刀、阿难剑,随便那一样都有夺天造化之功。厉某人听说方丈大师擅长大慈大悲手,难道真要我等失望而回吗?”
大方禅师长长地叹了一声,道:“厉掌门,你有所不知,本寺的这六门绝技,均已失落。贫僧虽学过大慈大悲手,但也仅学了几招,粗浅得很,不敢妄称擅长。”
“大师说笑了,别不是大师瞧不起厉某人,故意这么说的吧。”厉天言辞锋利,似要把大方禅师激怒。
“阿弥陀佛,贫僧怎敢妄语,所说句句是实。”
厉天听了这话,双眼陡然睁大,道:“如此说来,那把奇刀想必就是贵寺的裂刀了!”
大方禅师一听,双目圆瞪,惊得站了起来。霎时间,场上一片寂静。
“厉掌门,恕贫僧愚鲁,敢问此话怎讲?”大方禅师缓缓落座,忍住心头的激动。
“方丈大师,你若没说出天灵六绝已经失落,厉某人还不敢断定此事,既然你都言明贵寺六绝已不在寺内,那么贵寺的绝艺就真是流落外界了。不瞒大师说,贵寺的裂刀,厉某人已知道现在何处。”
“厉掌门此话当真?”
“方丈大师以诚相待,我厉天岂能相欺?不过……”
大方禅师一听对方知道裂刀的下落,满脸激动,忙道:“厉掌门,不过什么?”
“说老实话,厉某人也不敢百分之百地断定那把奇刀就是贵寺的裂刀,但从种种迹象来看,却又像极了贵寺的裂刀。”
大方禅师语气诚恳地道:“不管是与不是,只要厉掌门告知实情,本寺上下都将感激不尽。”
厉天道:“言重,言重了。厉某人此番前来,为的就是此事。只是,在说此事之前,厉某人实在想见识一下贵寺武学,不知……”厉天一边说一边望着对面的大方禅师,看他如何应对。
不料,大方禅师这次非常干脆,道:“既然厉掌门这么热心切磋,贫僧再要推辞,岂不是没了人情味。不过,如何切磋,还请厉掌门出题。”
唐震天喜不自禁道:“妙极,妙极,我看先让小辈们上场。”
大方禅师道:“也好。”
唐震天回头道:“老二,你看叫谁先上场?”他身后站着三个中年男子,中间那位道:“爹,涛儿近年功夫大进,不如让他打头阵。”
“好,就叫涛儿去吧,可不要大意。”
话刚说完,一个劲装少年便越众而出,向厉天一拜,道:“爷爷,您老放心,涛儿不会弱了厉门的名声。”然后转身走到场心,向天灵僧众行了一礼,高声道:“在下罗涛,不知那位高僧前来赐教,在下愿领高招。”
那大和尚和男孩也在场上,眼见一个年轻的和尚上场迎战,那男孩便悄悄地问道:“师父,觉真师兄上去了,他能打败对手吗?”
大和尚道:“嘘……小声些。师父又不会掐指算命,怎么能在两人动手之前便看出谁的武功高低呢。”
突然,戒律院的长老大苦禅师回过头来,瞪了一眼。大和尚立即低下头去,双手合十,细声念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男孩偷眼看见师父低着眉眼,嘴里念念有词的样子,差点笑破肚皮,但又怕师父听见生气,所以只是捂着嘴偷偷地乐。
大苦禅师身为戒律院长老,一向严厉,除了男孩外,少林僧众无不怕他。大和尚是大方禅师的第五个弟子,法号叫做清成,平时对大苦禅师更是怕得不行。
这时,罗涛已和觉真交上了手。觉真使的是少林龙爪手,一招一式,极为到位,爪力过处,呼呼作响,看得部分少林僧人纷纷点头称好。
两人出招都极快,不一会,便打了数十回合。罗涛见觉真越战越猛,心知拳脚上无法与之抗衡,便偷偷摸出三粒木制的圆形暗器,长啸一声,脱手打出。去势之快,迅捷异常。
觉真一式“燕子翻身”,三粒暗器贴身而过,双脚刚着地,眼光过处,对方又打出了三粒暗器。一粒在前,两粒在后,速度却比前次缓慢得多了。
“哎呀,不好。”清成看到此处,忍不住冲口而出。他自知失言,忙伸手掩口,见大苦禅师没有回头瞪眼,这才放心。
男孩悄声问道:“师父,怎么了?”
清成搔搔头,轻轻的道:“你觉真师兄八成要输了。你瞧,厉门的暗器好不刁钻。”
两人对话的当儿,觉真躲过了前面一粒暗器,双手随即一抓,将后面两粒暗器抓在手里,正自高兴,却突然听到身后一声轻响,感觉什么东西在肩头微弱地碰了一下。
罗涛脸上微微一笑,向觉真抱拳道:“承让,承让。“
原来,前一粒暗器在觉真抓住后两枚暗器的时候,突然打了一个旋儿,回转在觉真肩头一触,虽没有多大的力道,但也是中了身。
觉真自知落败,双掌合十道:“厉门暗器功夫果然高明,小僧败了。”说完,退回僧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