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究竟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李四略带些阴冷的声音回荡在牢房内，令人不寒而栗。
“没，没有人指使我。就算，就算你再逼我，也是没有用的。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这样的方法是没有用的。”面前的侍卫满脸绝望，在被发现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就算是再多的严刑拷打，也绝对不能吐漏出半个字。
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就这样被轻易击破。侍卫突然就想起了那个人对他信任的眼神，以及把东西交给他时的决心，他知道，从那一刻起，自己的命运，就不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了。
时光倒退回三个月前。
暗影被那人召去凉亭中，他记得那时的场景，历历在目，清晰地仿佛刻印在脑海中一般。
他记得那人从之前满脸忧郁的神情以及到后来狰狞嫉妒的神情，他记得那人交给他堕胎粉的时候，声音不复之前的清脆可人，而是变得嘶哑尖锐，若不是一样的容貌，一样的装饰，恐怕连他自己都辨认不出那人了吧。
暗影自嘲地笑了笑，却有鲜红刺眼的血不停地从嘴角溢出。他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他一直都知道，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没有一次不是为她执行任务而留下的，可是她却从来不肯正正经经地看他一眼。她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把心分给别人的人。她全心全意爱的人却不爱她，就像他一样。
“啪”，火辣辣的疼痛从身上一直传到了心底。身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痛，可是暗影此时此刻觉得自己好冷，心冷。暗影缓慢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终究还是，吞下了自己一直藏在舌尖下面的药。暗影算了算，距离自己被抓到这里，到现在，应该有整整三天了吧。
这三天，她是不是安全？不对，她有那么多的侍卫，千千万万，多自己一个不多，少自己一个不少。那么多人，她又怎么可能记得过来呢？
暗影努力地弯起了自己的嘴角，垂了头，便再无声息。李四看着面前已无生机的暗影，怜悯地笑了笑。他看到了暗影那时候的笑，是那种回忆而痛苦的笑，李四对燕三娘，何尝不是那种心态呢？“可惜天涯人不是同路。”李四兀自叹息着，抓起了暗影毫无温度的手指印在了“罪状书”上，随后出了牢房。李四把伪造的罪状书交给了燕三娘的时候，他看到她嘴角勾出的冷笑，若不是深宫宅院，也许她还是当年那个心地善良到不忍心一只小鸟受伤的女孩吧。
伴随着燕三娘清冷的声音，李四自嘲地笑了而笑。
“贵妃范氏，因妒而残害先帝皇子，其侍卫暗影因不忍其一错再错，而将事实和盘托出后畏罪自杀，特此招供。”罪状书上鲜红的指印在烛火的衬托下明晃晃的，令人心惊。
“如今，范贵人和范丞相气候也已经尽了吧。”燕三娘笑的娇艳动人，却令李四愈发的心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