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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秋日光明艳,双刀进中原

八月十四日,襄阳与南阳交界处的一条古道上。

古道两丈来宽,向北而去,两旁皆是矮山树木。道上一个年轻华服男子正骑驴前行。驴子一步一步,行得甚是轻缓平稳,华服男子背着一个小包裹,包裹中露着一根玉笛子,双手捧着一本经书,正低头翻看着。显然,华服男子正是司马艳风,他所翻看的经书即是五天前从黔北五毒教处抢来的《神异秘谱》。赶了五天的急路后,司马艳风到了这里。当日在黔北时,司马艳风并没有带驴,但司马家乃西蜀巨富,家中金银甚多,这驴是他临时买的,思想着随意骑行一二日,懒得管带时,再随意找个穷善人家,与他送了。司马艳风早问明了今日是八月十四日,明日十五团圆节,他便兴致勃勃,思忖着明日午后到宿芳宫,与大哥孤竹一叶讲述些黔北与那五毒教的物事。

此处距宿芳宫已不远。也不知是悠闲,还是赶路疲劳,还是司马艳风对书谱没什么兴趣,低头翻看一阵后,司马艳风的双眼不知不觉竟闭上了。这路边有个山神庙,旁近亦有村子乡镇。驴子还是一步一步地往前行走,司马艳风好似坐摇椅一般睡得安然。一会儿便行去了。此时,古道后面的三四里处又赶来了一个男子,男子衣衫简朴,背着个灰布包袱。这男子却是薛忍。数日前薛忍欲上武当拜师,不料却遭到了监院道长的冷对,下山后便一直抑郁愁苦。薛忍不慌不忙地行了二三日,辗转到了这处北上去的驿道。

一阵后,薛忍到了这里,正是路旁立有山神庙的这一处。望那土石道路时,薛忍眼睛一亮:路面上掉着一本书册。薛忍见四下无人,弯腰拾了起来。薛忍母亲还没死时,家里虽然落魄得一无所有。但他的父母都是识字的,尤其他父亲死后,他母亲潜心教导他读书认字,因此他也是认得字句的。其时薛忍正是赶路无趣,望见书册时便精神了几分,思忖着正好消磨寂寞时光。薛忍捧稳书册,定睛一看,只见古黄书页上写着“神秘异谱”四字。薛忍马上翻开书页,页面第一行写着:

书谱著述者五毒神君语。五毒神君者,乃滇黔苗疆五毒教创教始祖,本姓展,名天;五毒教创立,尊“五毒神君祖师”。而立之年即通巫蛊毒物,至四十不惑便创五毒神教。五十之后,神教内外皆定,渐见昌盛,神君遂于密室幽僻处草创书谱。批阅八九载,增删多处,穷尽半生心血,至古稀之年,终成书谱。书谱所记,乃神教上乘武学、心法门路及苗疆一切毒功技艺,尤以毒功为最。后世之人习之,可精通本教一切武功技艺,以致功法奇绝,神异莫测,天下无双也……

看到这,薛忍激动得几乎双手发颤,他虽然没能投师学艺,但双耳一直留意着江湖上的动静;他既了解龚伟投了南越,也听说了五毒教迁来黔北巴南,听闻到了那五毒教的一些情形,此时看到书谱,他便深信不疑了。薛忍激奋间,自语道:“我薛忍尝尽艰辛困苦,却不想这次竟得到山神爷的庇佑恩赐了!有了这五毒神君的《神异秘谱》,我便不用回少林当和尚了!等练成了这上边的武功技艺,何愁家仇不报!天下之大,我哪里去不得!”双手抖动之间,薛忍激起了所有心底埋藏的仇恨、野心和欲望。

正当薛忍握着书谱,痴想癫狂时,忽然前方拐角处远远传来一阵声响,马儿慢走般的声响。薛忍恍然回神,急忙拿着书谱,躲到了路旁的丛林中。片刻后,便见拐弯处一个跨着驴的男子走出来了,这男子自然是司马艳风。只见驴子上的司马艳风低着头,一脸焦急地左顾右盼,自然是在找寻丢失的书谱。

丛林中的薛忍心中一惊,道:“那不是司马艳风么!——难道这书谱是他掉落的?奇怪,这书上明明写着五毒神君所著,黔北五毒教的东西,怎么会到了他手里?”想时心中一亮,道:“是了!这司马艳风素来游手好闲,在江湖上有‘浪子’之名,五毒教又迁来了黔北,这书谱十之八九是他从五毒教那儿偷来的?”想着,薛忍一笑,心道:“那便别怪我了,反正书谱你也是偷来的,如今落了我手里,只能说是山神爷对我的恩赐了!”薛忍暗中瞧了片刻,司马艳风已跨着驴找寻过去了。

路中的司马艳风行过片刻后,即停住了驴子,自语到:“这下可完了!我依稀记得是这里开始睡着的,既然到了这里都不见书谱,十之八九是被人捡了去了!这可怎么办呀!我虽对那毒功邪术没什么兴趣,可我毕竟说过三个月后要将书谱还回去的呀!这下可好,要失信于人了!对方还道我司马艳风是个言而无信的丑恶小人呢!哎,都怪我,怎么便在捧着书本时睡着了呢!悔之晚矣…”司马艳风心里满是自责和忧虑,却又无计可施,只能闷闷不乐地又折回去了。这下折回,不仅不迟疑,也没了瞌睡,便催着驴子,望南阳城走去。

小心隐藏的薛忍,见司马艳风远去且无回顾之状,亦忙地望路上边的山神庙行去。

八月二十二日,黔北五毒教圣主殿。

五毒教还处于居丧期,里里外外都挂着白布白幡。这时,圣主殿外一个苗族装束的头裹白布的带刀女子逐级跑上殿前台阶;五毒教丧期未过,这白布是每一个教员都要戴的。殿内大堂上,五毒教教主唐玉宣正端坐着等候,此时的唐玉宣亦是披麻戴孝的模样。到得唐玉宣跟前,这女子单膝跪下,拱手拜道:“禀告教主,属下们查到贼人司马艳风的一些情形了!”唐玉宣道:“快讲!”女子道:“这司马艳风是蜀中巨富司马宏的长子。其母姓王名艳,是峨眉一派的掌门,有数百弟子。司马艳风下面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妹妹名艳雪,弟弟名艳阳。在江湖上这司马艳风有一个结拜的大哥,这大哥名叫孤竹一叶。十来年前南阳有个由一个女人创立起来的门派,名为‘宿芳宫’,里面收的多是女子,那孤竹一叶正是这个宿芳宫的宫主。我们回来时,贼人司马艳风正和那孤竹一叶在宿芳宫里面待着。”听完,唐玉宣到:“好!你们回去继续打探,喪期过后,本座亲自带人去南阳与你们会合!”听了话,女子应个“是!”字,便起身出去了。

九月初八日,衡山祝融峰顶祝融殿。

殿内,南越“国主”刘霄召集了刘零、叶扎和鲜于通三宫主,正和他们三人议事。但听刘霄道:“静养蛰伏了五六十日,咱们也该行动啦!数月前的汉阳那一次,国夫人刘零因轻敌而丢失了无刃宝剑,这一次本王让国夫人和叶扎宫主二人同去。南阳那边有咱们的探子,你们到边后同他们会合,务必不辱使命,一者将那无刃剑夺来,二者探清南阳宿芳宫与武当山的情形。鲜于宫主继续镇守洪州,一者留意江北动静,二者防范江左各帮派的侵袭。等无刃宝剑到了手,便齐集咱们岭南调来的九千精壮,挥师北上,先除南阳,后灭武当!”说完,刘零等人拱手齐声应了“是!”。

九月十五日,巳时二刻,南阳方城北五里的一片白榆树林内。

林子上的白榆树,棵棵高大耸直参天蔽日,树底下却是空荡荡的,当中一条半丈来宽的土石道路穿林而过。此时,道路中行来了黑压压的五六十人马,里边有男有女且以女居多。这些人皆短衣短裤,服色灰黑为主,头上围着黑色的布条头巾,腰间挂着弯而细长的苗刀,脚上着苗疆黑布鞋。二十多日前,五毒教教主唐玉宣说要亲自领兵前来南阳,这五六十人马正是唐玉宣及其部属,里面多数是教中高手。这队人马的最前面是一辆二马拉的马车,马车里面坐的便是美女教主唐玉宣。唐玉宣的两边领头的分别是衣服肩头绣有金黄大蛇、蜈蚣和蝎子等毒物图形的金蛇、蜈蚣和圣蝎三护法圣使。

唐玉宣和三圣使驻足时,五个装扮了汉族服饰的探子跨着马匹匆匆走了上来。一切下属没有教主应允皆不得马上拜见教主,故而五个探子急忙翻身下马。领头的这个拱手拜道:“禀告教主!昨日午时贼人司马艳风及其结拜大哥便出了宿芳宫,骑马一路向北去了。至于他们是为何事而去,属下等尚未探知,阿三阿五两人已经跟了去了!”唐玉宣随口应了声“好!”,道:“你五人在前引路,所有人马追向北去!”这探子头应了一声,五人又跃上马背,跟着调转马头。随后骏马长嘶,尘埃扬起,一众人马如疾风一般望北奔去了。

与此同时,城东二三里处的一座旧庙中,六天前受南越国主刘霄之命的刘零、叶扎两人也带着南越的二三十人马与他们的探子会合了。南越的人马也多是亭主、总兵之流的高手,且除刘零、叶扎两人外,投降的龚伟也在其中。如同方才五毒教的情形一般,刘零听了汇报,也一声令下,所有人马向北急追了去。不过此刻,南越与五毒教,彼此都还不知彼此的存在,且二者他们追寻的人与物事亦不一样。次日,九月十六日,午时,嵩山西北一处方圆百来丈的谷地。

谷地四周怪石嶙峋,林木蟠曲茂密,加之天上乌云遮日,使得这谷地阴森森的,透着阴寒。此时,三个人从南边的一条小路进了谷地来,这三人正是司马艳风、姜青然和孤竹一叶,瞧三人行走的路径,他们该是从嵩山上下来的。

步入谷地,司马艳风便觉不舒服,道:“你引我们来的是什么鬼地方呀!阴森森的,怪吓人的!”姜青然应到:“听我爹说,这里叫做龙吻谷,从这儿往北,抄的是近路……”还没说完,司马艳风就急不可耐地打断了姜青然的话:“龙吻谷!为什么这么叫?”姜青然白了司马艳风一眼,没耐烦地指向西边十来丈处的一道大缺口道:“呐!我爹说那个天坑的口子跟龙张开大嘴时一样的形状,故而叫作龙吻谷啦!”说完,又抱怨到,“是你说要寻近路,我才引来这儿的啊!现在又怪我来了!”司马艳风道:“我何时又怪你啦?我只说这地方阴森可怖,可没说怪你!”姜青然道:“要不咱们就寻大路去呗!不就是去恒山看望你的情妹妹嘛,也不急在这一两天!”司马艳风面上一红,急道:“你…你怎能这般说呢!大家朋友一场,有空闲了去看望看望,怎说是看我的情妹妹呢!再说了,我们不也是前到嵩山看你了吗?”姜青然眼睛向旁侧一瞟,不答他话。司马艳风一笑,道:“你若不愿去,便请回好了!”姜青然应:“我偏要去!采燕采文都是我的好朋友,我怎么不要去了!但我不像你,说着好听,谁知道心里想什么!”孤竹一叶见二人的奇模怪样,忙偏头往四周,就好似那周遭有什么极吸引人的物事一般。

孤竹一叶无意观望时,忽然便从谷地西南边的密林怪石间冲出了五六十人来,很快便把他们三人给围住了。待看清人众前头的女子后,司马艳风不禁一惊,这女子正是五毒教教主唐玉宣。孤竹一叶留意到司马艳风的面色,急问到:“兄弟,你可识得这些人?”司马艳风觉着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带着些怯意道:“大哥你看到中间的那个美丽女子了么,她便是五毒教的现任教主唐玉宣!瞧这样子,他们多半是来追回我数十天前抢去的书谱的。这下可麻烦了,纵使我跟他们苦口婆心地说书谱我已经丢了,他们也未必会信啊!”

司马艳风说时,孤竹一叶和姜青然都看向五毒教教主唐玉宣,果然是气质非凡,美丽少有,再看到唐玉宣左右一众眼目犀利气势逼人从属时,两人跟司马艳风一样,也不免有些惧怕起来。

正观望着不及说话时,谷地东北方向的密林怪石中,突然一阵脚步和嚓嚓声响,又冲出了二三十人来。正是刘零等为首的南越的人众。见众人突然闯出,唐玉宣低声示意到她右侧的一个六十几的女人到:“莫大护法,你代我问一问他们。”这个姓莫的老妇正是五毒教“大、前、后、左、右”五大护法中的“大护法”,她所穿的苗衣的两个肩头上绣有两条栩栩如生的金黄大蛇,她亦是五大圣使中的金蛇使,此人的地位在五毒教中仅次于教主。唐玉宣的右侧则是一女一男;女的六十来岁,衣服肩上绣的是两只蜈蚣;男的五十几岁,衣服肩上绣的是两只蝎子;可见两人分别是蜈蚣使和圣蝎使,亦是五大护法中的“前”、“后”两护法。

接了话,莫大护法举头望来刘零等人,朗声道:“众位潜伏有时,这会儿冲出来,却不知是为的什么?咱们黔教同你们衡山南岳,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话说清了,也好省了各自的麻烦!”刘零亦举头瞧去,笑道:“大姐果然好眼力,一眼便瞧出了我等的来历!佩服佩服!既然大姐都说了南越黔教彼此不犯,小妹我也不必隐瞒了!我等正是为了那男子身上的无刃剑来的,但愿贵教不是为的这个,不然可就难办啦!”听了刘零的话,孤竹一叶自然一惊。无刃剑正是在他手上。

一边的莫大护法略微松了口气,道:“那什么剑的我教还不稀罕,我等只要追回本教内的一样物事。”刘零大喜,道:“这就好办啦,咱们各取所需,彼此互不相干便是!”

这时,司马艳风望着唐玉宣道:“唐教主,实在惭愧,因在下疏忽,贵教的那书谱给丢在襄阳南阳接壤处的马路上啦!在下本是要奉还贵教去的,可这丢失了寻不回,在下也是无法!”见唐玉宣等人面有怒色,默不作声,司马艳风又抢道:“此外,在下那晚从贵教出来后,顺道折去了衡山,无意间听取了一些他们南越的谋划。说是我大哥的这把无刃剑坚韧无比锋利无双。南越国主刘霄定了一条策略,说是先取无刃剑,等无刃剑到手,再挥师西进,一举歼灭五仙教!数月前,中原各派联手围攻衡山,尚且被那刘霄以自创的“八荒六合掌”神功给一一击退了。且不说无刃宝剑了,单说那刘霄创的这‘八荒六合掌’。便极难对付了。诸位想想那‘八荒六合’是如何含义?‘八荒六合’者,乃天地四方,意即整个天下也!那刘霄不以掌法样式、掌力大小或内功心法的属性为名,偏偏以八荒六合为名,其用意和野心,还用得着明说么?如今,他们是节节顺利,一路势如破竹。无刃剑坚韧锐利,本就藏着巨大力道,如果落入刘霄等内力深不可测的高手之中,那对刘霄而言,可谓是实实在在的如虎添翼啊!一剑挥过去,山头都给劈开了,人体肉身,还怎能抵挡得住?他南越刘霄要灭你五圣教,岂不是轻而易举之事!黔北与衡山近在咫尺,你们教廷迁来黔北,免不了成了南越的肘腋之患。刘霄要灭你们,那也是情理之中的!”

司马艳风并没有去过衡山,这一番言论纯属胡编乱造,全是为了激起五毒教和南越两边矛盾,让自己脱身。然而,他这一席胡编乱造的话,却是情理具在,让人不得不信。唐玉宣和莫大护法等人听了,心中自然大大的一惊。场地中的气氛顷刻间凝结了起来。

刘零察觉形势不妙,将要出口要辩解时,司马艳风又指到他们这边的龚伟抢道:“这位着了南越亭主服饰的龚伟先生,在数月前各派联手围攻衡山的大战中,乃是洪州一派的掌门。而后各派破败,这龚伟掌门便马上率众投降南越了。可见,南越派人多势众,锐不可当啊!”听司马艳风大有嘲讽之意,龚伟怒火中烧,道:“司马小贼,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洪州一派自愿投诚大南越派,助国主成大事!哪轮到你一个浪荡后辈小子在这里说三道四指手画脚了!”这时,刘零转头望到身后的十几人,道:“上去把这煽风点火的小子给我杀了!”

听了话,刘零身后的十多人手纷纷执紧兵刃,朝司马艳风蜂拥而来。而这后边,刘零又看到叶扎和龚伟,低声道:“叶先生、龚亭主,劳烦你们二位去取剑了,五毒教的人本宫来提放着!”其时司马艳风等人站身于刘零等人与距唐玉宣之间,且距刘零等人稍近一些,而距刘零等人距司马艳风等人则有十来丈远,故而对他们也不甚惧怕。于是乎,叶扎龚伟提了气,直扑孤竹一叶而来。孤竹一叶晓得叶扎厉害,不及多想,急地向后倒跃了去,刚巧落到了唐玉宣等人跟前一远处。只是唐玉宣等人要的是司马艳风,否则抢上几步便可将他擒了。

而这边的司马艳风,见对方十多名高手一拥而上,亦急地使出推身法,呼地向后退出去了七八步,站定后,斜视到这边的五毒教众,急道:“你们要的东西我没带在身上,我若一死,你们便再难寻到这东西了!”

想到司马艳风最先说的话,唐玉等人觉着他此刻的话可能有假,但她们瞧出司马艳风这人油嘴滑舌,他口中的话当真难辨真假。唐玉宣向右侧的另两个护法使了个眼色,二人见状,亮出兵刃,带着身后的二三十人也冲了上来。随后,南越五毒教,两边冲出的人手对峙到了一块。见己方人数压过对方,这个前护法毫不退让地道:“这个人我们要定了!你们识相的话,最好别插手!”南越一边既有几分忌惮,又不甘示弱,一时间,剑拔弩张。

孤竹一叶一边,眼见叶扎龚伟二人凌空逼来,扬起手中宝剑,望二人空劈而去。叶龚二人一惊,急忙收身向左右躲避;后边地面上的南越的一众,也晓得无刃剑厉害,纷纷飞身避开。刹那间,剑气略过地面,沙石横飞,尘土迸射,一道裂痕现在众人眼前。唐玉宣和莫大护法首次见识到无刃剑的威力,心中着实惊了一惊。莫大护法忙对身侧的唐玉宣道:“教主您先往后避一避,这里危险!”唐玉宣亦不敢大意,往自己的左后侧退了一丈之地,让后边的人围了上来。而这一退出来,唐玉宣便站到龙吻形的天坑口旁了,只是她没怎么去留意这个大坑。

又说急忙的撤身使叶扎龚伟两人身子转了数下,落到了左右地面。孤竹一叶心知自己功力有限,叶龚二人,他须得制住一个,否则自己定然危险。故而孤竹一叶丝毫不敢迟疑,执剑疾向落地的龚伟刺来,意欲先败武艺弱些的龚伟,再对付叶扎。龚伟见孤竹一叶剑势凌厉,再次提气向上跃起。孤竹一叶扑空后,双手执剑望龚伟追劈而去。凌空中的龚伟见无忍剑气又再劈出,急忙一个收身,避去旁侧的地面。慌不及的龚伟降降落地时,又见孤竹一叶欲抡剑劈来。

一旁的刘零见龚伟情急,舒开左右手后,左右地面上的两片落叶飞入了她的左右手指间。孤竹一叶刚要劈龚伟时,忽然望见前边一片叶子正疾速飞来。孤竹一叶晓得刘零飞叶子的功夫颇为厉害,忙地往后避了一大步。一声轻微的锐响后,这飞来的叶子从孤竹一叶跟前急速而过,跟着又从他身后四五步外的一名五毒教员的左肩划过,直把那教员的衣衫割出一道口子来。那教员吓了一身冷汗,他没想到看似不动声色的刘零竟有如此内力,竟可以花草等柔软之物伤人取命。五毒教众见状,纷纷对刘零怒目而视,形势十分紧张。刘零见状,暗暗吸了口凉气后,怕伤及五毒教的人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便踌躇着不敢扔出第二片叶子。

这时,叶扎趁孤竹一叶躲避叶子的一刻,亮掌朝孤竹一叶疾速袭来。孤竹一叶躲避不及,胡乱将剑朝叶扎这边刺出,以图用长剑将徒手袭来的叶扎抵住。不料,这叶扎迅速斜身一避,双手手掌顺势钳来,竟将孤竹一叶的剑给夹住了。叶扎是两掌夹着无刃剑的剑身,孤竹一叶是双手握着剑柄,孤竹一叶自然更使得上劲。然而,奋力一拉之后,孤竹一叶才晓得叶扎的大力金刚掌的掌力已经远远胜过了自己臂力:孤竹一叶竟拉不出无刃剑来!

孤竹一叶心中一惊时,叶扎心中着实得意了一番,觉着宝剑到手,已是顷刻之事。

与此同时,一旁缓过气的龚伟亦朝孤竹一叶飞扑袭来。孤竹一叶连对两大高手,内力已有不济,此刻再也避闪不及,被龚伟重重的一掌击中胸部,整个人向后面飞了出去。后面的五毒教众眼看摔过来的孤竹一叶要砸到自己,急地向左右闪身躲避,孤竹一叶便扑的一下,摔落到了五毒教教主唐玉宣的跟前来。唐玉宣略一惊,身旁的两名守卫忙亮出了刀,做出了防御的架势。

其时孤竹一叶内力萦身,虽被击飞了出去,却并不无重伤。孤竹一叶忍痛爬起,往这边望来时,望见无刃剑到手的叶扎握住剑柄,竟然不顾众人死活,举剑径直劈了过来。孤竹一叶心知以叶扎的内力,这一剑过来,不仅自己将灰飞烟灭,就连左右的五毒教中也将惨死。孤竹一叶大惊之下,急向身后扑道:“快躲开!”一声呼出,孤竹一叶急扑上来。孤竹一叶本是想把身后的唐玉宣等人推开。然而他却因为情急,完全没有留意到唐玉宣身后的天坑。最终,叶扎剑气喷出一刻,唐玉宣亦被孤竹一叶半抱半推着,从坑口掉了下去。

而地面这边,先是望见剑气的教众没命地跃去了两旁,跟着剑气从来不及避让是两名守卫的中间冲击而过,两守卫立时便丢了性命。剑气一过,五毒教的莫大护法急向天坑围来,却见这深坑黑乎乎的,既不见人也不听闻任何声响。

这时,身后一直留意的司马艳风趁叶扎龚伟等分神,倏然使出追星步法。追星步法快如闪电,唰地一下掠过叶扎跟前,等叶扎恍然回神时,手中已空无他物。片刻间,做梦都想拿到手而又实实在在到了自己手中的无刃剑竟又丢了!叶扎噬脐莫及时,可谓是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司马艳风擒到手中来,撕个粉碎!

司马艳风也不敢疏忽大意,直奔闪至天坑口旁,才收住步子。司马艳风愤然道:“你们三个长辈,联手对付我大哥一个幼辈,算什么能耐!这把无刃剑就当是给我大哥陪葬吧!”司马艳风说完,还不等刘零叶扎等人说出什么,便一把将剑扔进了坑中。

这后边的刘零收住将出之语,直气得浑身战抖。叶扎更是惊慌无措,不知盛怒之后的刘零会不会将丢剑之事,赖给自己。

司马艳风见心爱的“大哥”葬身深坑,已然心灰意冷,无刃剑一丢出,迅又疾速奔回,奔到姜青然身旁后,一把抱着她,使出了浑身内力,一口气望龙吻谷的外围奔去。在场的众人见状,方知司马艳风虽没有什么出众的武功,却身怀着一项让绝顶高手都难以应对的脱身绝技。

奔了一里多远,觉着对方追不上来后,司马艳风才停下步子,把姜青然放了下来。方才一下,姜青然已头晕目眩,眼目清醒后,才瞧见司马艳风已瘫坐在路边上,喘着粗气,疲累不成人样。看得出,司马艳风这一口气地拼命奔走,已耗了他不少的内力。姜青然本想说什么,看到司马艳风因带自己出逃而累倒,一下子便软了心,柔声问到:“艳风,你怎么样了?”司马艳风摇摇头道:“没事,我歇息片刻就好。”姜青然便道:“虽然我们逃出来了,那孤竹公子怎么办?”司马艳风喘着气道:“还能怎么办,我们都救不了他。那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高手,我顶多借师父传授的神功妙法自保,根本不可能打退他们。再说了,不是还有那个五毒教的美女教主陪着他的吗?便算是死,两个人也算有个圆满了。”说时勉力一笑,续道,“没想到我大哥还有这样的桃花运,能有这么美的美女陪着,夫复何求啊…”见司马艳风疲累却不忘美色的神情,姜青然可谓是哭笑不得,骂道:“你这种色鬼浪荡子,见一个喜欢一个!”说着把头偏一边,便要行去。司马艳风道:“怎么啦?这么容易就吃醋啦。我随意说说而已,话都不让人说了么!”说着,也急忙起身跟去。

话再说回龙吻谷这边。五毒教众见司马艳风闪身遁去,自己的教主又葬身无底天坑,便有些恼羞成怒,纷纷亮出兵刃欲在南越这边出气,与之火并。将要出手,身为大护法的姓莫的忙转身来阻道:“住手!——让他们走!”这时,刘零等见对方人多势众,又主动忍让,便果断叫住叶扎等,撤出了龙吻谷。留下来的五毒教教众,对着深不见底的天坑观望叫唤片刻后,最终也因无计可施而郁郁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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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练成武功,拥有美女分身,纵横校园、江湖,乃至光宗耀祖、为国争光。她,倾国倾城她,秀丽端庄她,泼辣蛮横她,可爱纯洁她,成熟妩媚她,英姿飒爽而他,虽平平无奇,但最终,人中龙凤我们的世界是神奇的多重世界,只有幸运儿才能把控,才能拥有
  • 绿茵之上

    绿茵之上

    周奇意外获得了“球王成长系统”。C罗的射门?梅西的盘带?范戴克的防守?这些都不是问题,每练习一次射门就会永久提高射术精度?完成系统指定的任务就获得积分兑换各种丰富的奖励。从中超到五大联赛,从火神杯到大耳朵杯。他是球场上的王者,是比赛的宠儿。梅罗统治足坛的十年,最终被这位来自东方的少年新星所终结!“叮咚!球王任务完成,达成世界巨星称号!”当全世界的媒体都在猜测,这位足坛新星的下一站会是哪里?周奇望向世界杯的赛场……他要带领国足站上世界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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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世界之外,还有其他的世界吗?充满了奇幻和未知,有竞争,有战斗!能否在这个世界成为强者,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 浮世

    浮世

    风卷雪裹的旗镇,有三条远近文明的巷子:财馆好汉巷、烟馆神仙巷、妓院杏花巷;还有纸灯笼街、野鸡岭、豪华岭、豪华典雅的人头红楼,以及时常有钟声响起的北大庙和圣·尼拉大教堂。山里种罂粟的烟客,深夜出没国境走私的“扒皮老客”,杀人越货绑票抢劫的“胡子”......镇子上来了一个神秘的旅行家,裤裆街口的千年榆一夜间竟旺绿了一大枝,注定了旗镇一段撼魂动魄的兴衰传奇。作品境界内涵悠远,格调品位高雅,犹如一幅“清明上河图”的艺术长卷。
  • 魂归彼岸,情落忘川

    魂归彼岸,情落忘川

    彼岸花开,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永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