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杨轻尘等人知晓了令狐雅若他们的情况后,一阵快马加鞭又赶到城门外,正如杨轻尘所说的,城门果然关了。三人左右观看,找进城去的路径。刚要施展轻功掠上城墙去时,三人不约而同地想到,马匹是上不了城去的。这么想着,又商议几句后,杨轻尘决定自己和健明带着马匹在城外的宿头住下,让张寒珊进城里定好的客栈去,也好通知大家,安众人之心。他们早一步的南越派的人马已进了城内。
方才进了城来,这队南越的人马即沿街一路往城中行进。城中街巷纵横,行人来往,房舍院落比比皆是。行间,四亭主中的吴姓亭主道:“这偌一个城,要寻得几个人出来,可当真不易的!咱们总不能就着这些酒楼旅店一家接一家地翻吧?”何亭主说:“有道理,凡是得讲个法子。依我看这天也快黑了,大伙儿还是先挑家大的酒楼吃酒歇脚了再说。”另一个胆小一些的亭主道:“万一到头来咱们没找着他们可怎办?”何姓亭主说:“此次兵分三路,分头寻找中原各派的人。若是其他两路或一路遇到了中原的人,我们这一路自然会扑空;若我们三路都扑空,便是国主怪罪下来,那也是共同受罚,自然没什么好说的。我觉着,只要我们没有损兵折将,便不会怎么样的了。”几个亭主听了这一句,连连点头。姓吴的道:“便如此吧!折腾大半天了,大伙儿也饿的饿累的累了,且找个酒家歇下来再讲!”一众人便寻酒楼旅店去了。
五月十七日,卯时七刻。
太阳升起,天已大亮。武昌城内,一家招牌上写着“江春楼”三字的旅店的二楼的一个客房中,司马艳雪等五人正聚一起,随口谈论。但听张寒珊说:“我觉着直接去找他们有些不妥,他们可能天一亮行走开了,若是行得远了,我们即便到了那里,也不见得能寻得他们。他们昨晚是说要我们等着,他们会找路出来跟我们会合。”司马艳雪说:“可是这样干等着也太急人了,还不如沿路去看看。虽然不知道他们会从哪里上来,但哪里能上哪里不能上,我们也是能看出来个大概的。”这时,夏彤说:“我也觉得太主说的有道理。”司马艳雪看向秋怡、青莲俩,说:“两个妹妹有什么意见吗?”秋怡俩相继应了声“没有”,几个人便匆匆下楼去了。
出得酒楼大门,没行出几步,刚巧碰到杨轻尘等人迎来。原来杨轻尘二人惦记着这事,早早起来,城门一开,两人便进来了。双方碰面,杨轻尘说:“我和健明急着赶来,正是想问一问你们是否要出去找令狐姑娘他们呢?”司马艳雪应:“我们刚商议过,想出去看看。”杨轻尘说:“既然这样,大家就一块去吧,免得路上又有什么不测!”司马艳雪说:“也好,那就劳烦杨公子了。”说定,一行人便出了门去。
骑着马出城后,一行人沿途边行边望,一直行出四五里路来,皆不见人影动静。众人无不揪心。司马艳雪想:两下里音讯不通,若令狐雅若三人果真如张寒珊说的那般,彼此愈行愈远,岂不糟糕。
众人举足不定时,拐过一个小弯,往前一看,十五六步远处,三个衣衫不整的人正徒步行来。司马艳雪众人瞧清时,喜出望外,来人正是令狐雅若三个。双方几步迎上后,见彼此都安然无恙,无不满心欢喜。司马艳雪急道:“你们怎么上来的呀,行了好久都不见有人,可急死我们啦!”张寒珊也道:“你们的衣履都脏乱成这般啦!这是夜里睡草丛了,还是?”令狐雅若道:“哪里是夜里睡的!这是方才摸爬上来,给弄脏了的!”司马艳阳抢道:“是啊是啊!那上来的路不知有多难行!一会儿抓的是草,一会儿抓的是树,一会儿抓的是泥!瞧我这手和鞋,都弄成怎样了!”司马艳阳说时,司马艳雪等人瞧他身上,不禁都失笑。绿蓉也抢道:“那上来的地方本就不是路,是条荒山沟,又高又陡!钻得了的地方咱们就钻,钻不了的便飞身跃过,寻常老百姓哪里行得了!”听三人说到这,众人便也明白他们晨早上来的情形了。司马艳雪道:“咱们赶紧进城去吧,把你们的这身衣履都换了”。令狐雅若是个喜好干净的人,急急点头相应。跟着,三人纷纷上马,与司马艳雪等共着马匹往回城的方向赶去了。
话再说回泰山等北方四岳的人。赶了一天的路,这四派的人于昨日傍晚便从九江赶到了与武昌隔江而望的汉阳。正是令狐雅若与司马艳雪等会合这一天的辰时二刻,汉阳城内日光普照。
一条东西走向的街道中,有一个正东向而行,手中拿着根笛子的翩翩公子哥,正是司马艳风。他前方数十步处是一个十字街口,行人车马在那里来往交错。
”姜青然转头去一笑,无语。
行了几步,司马艳风问:“怎么样,你想去哪个地方瞧瞧呀!本公子正好得闲,陪你走一走!”姜青然微微一笑,以问代答道:“你又想去哪里呢?”司马艳风应:“我听说,有人感于俞伯牙与钟子期二人之故事而于城北二里处筑了座高山流水琴台,本公子也是喜好音律的,所以想去看看。就是不知姜姑娘可否有兴致同在下前往游赏一番?”
听到对方有意邀请自己,姜青然欣喜一笑,说:“原来是想去看琴台呀!反正本姑娘也是闲着,去便去吧!”两人说时,又并排行了几步,司马艳风在左,姜青然在右。此时,司马艳风的右手拿着笛子,姜青然右手拿着她随身携带的宝剑。迈出两步后,司马艳风忽然把笛子换到了左手。姜青然瞥见他这一举动,正不知司马艳风要干什么时,司马艳风的右手一把便握住了她的左手。
这忽然一下,姜青然心中既有些紧张又有些欢喜,一张脸儿霎时红热起来,半推半就地低声说:“你干吗呀,旁边还有行人呢!”司马艳风若无其事地一笑,说:“怕什么,他们想看就让他们看好了,反正又不认识他们。”司马艳风这么说时,姜青然不敢胡乱挣扯,只得随他了。行走几步,待感受到司马艳风手掌的温热,感受到了涌上心头的爱意后,姜青然心里美美的,顾不得旁人会看与不看了。两人就这般悄悄拉着手儿,一步步往前走了去。
司马艳风问:“你们那几大门派的人可是要帮那个卫温夺衡山的,现在有什么打算吗?”姜青然应:“听我爹说,这里应该是我们的暂驻地了,我们四派要在这里等派内的大队人马来会合,然后再一同南下,赴那个岳阳楼之约。”司马艳风随口应:“那倒也是。”姜青然问:“你们呢?你们准备去哪?”司马艳风不知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反问到:“我们?什么我们呀?”姜青然无奈,说:“就是你和你那个认的大哥孤竹一叶呀!”司马艳风一笑:“噢,原来你惦记着我大哥呀!”姜青然急,说:“什么呀!我就是随口问问,你瞎说什么呢!”司马艳风又笑着说:“你既不惦记我大哥,那便是惦记我咯?”姜青然随口道:“谁惦记你!花花公子一个,恨你还来不及!”司马艳风握姜青然是手动了动,嘴上笑道:“你不嫁我,我心收不拢!你若嫁我,我这花花心肠,自然收拢来啦!”姜青然心下大喜,嘴上道:“油嘴滑舌,花言巧语!谁敢来信你!”
两人欢喜说时,行到十字街口来。接着,不经意地往南边看去,两人牵着的手嗖的一下都各自缩回去了,好似针扎了一般。南边十来步外郭采燕两姐妹正缓缓行来,刚巧把司马艳风俩的举动看得清清楚楚。一时间,司马艳风和姜青然不禁满脸羞红,恨不能钻地下里,躲起来。见两人如此,郭采文既生醋意,又带羞意;郭采燕也是没来好气,恨不能转身行去。姜青然羞得不敢抬头,司马艳风便快步赶上,微微笑道:“今天可真是巧了!你们俩怎么也在这里呢?”郭采燕头一偏,不想理他。郭采文忍着羞红道:“我们是随意出来瞧瞧,想买些缝补衣衫的针线用物。却不想碰着你们了。”司马艳风见郭采文柔善静美楚楚动人,不禁生出愧意,随口应道:“是啊,我们也是随意走走。”
刚说到这,一阵啪哒啪哒的马蹄声响起,司马艳风四人循着声响不约而同的向南边看去。只见一箭远外,一队人马正向前逼来。人马的中间是一辆高雅别致的马车,马车垂着细密的珠线帘子,里面坐着的人隐隐约约,瞧不清楚。马车的前面,九名紫衫女子分成左中右三行,正骑着高头大马稳步行进。马车的后面还有十数名徒步而行且腰系宝刀的男性兵士。显然这些男人的地位不如前面的这九名女子。
见这迎面而来的人马,行走在街上的人都纷纷让了道。片刻,人马便到了司马艳风四人的跟前。不知司马艳风四人是愣住了,还是来不及避让,人马到他们跟前时便停住了。车内的人问:“是何情况?”听了话,九名带刀女子中,中间一行最前面的那个转过头对马车里面的人说:“禀告主人,前面有带剑的一男三女四个人,似乎是江湖中人。”
“哦?那就抓一个来问问,看是不是中原门派的人?”马车里面传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虽漫不经心,却霸道异常。司马艳风四人心下一紧时,见说话的女子恭敬地颔首应了声“是!”,然后对着左右说:“阿八阿九,你们下去抓一个上来问一问!”话一出,最后面的两名女子应了声“是!”后,呼地一下执刀从马背上跃了出来,势如劲风,直向司马艳风逼来。司马艳风好歹也是七尺男儿,见对方一帮女流却是如此高傲目中无人,心中勃然起怒,脱口道:“天底下竟有这般猖狂的女子!正好本公子闲闷得很,便同你们会一会!”话一出口,紧握笛子迎了上来。
且说武林中的对战打斗中,要将一个人制伏或者击毙,有四种基本的方式。第一,以拳脚直接击打对手;第二,以刀剑等兵刃去破坏对手的身体,包括暗器飞镖等;第三,以毒物毒气使对手致残或死亡;第四,徒手或借助器械击取对手的脉门穴位。这四种基本方式中,第四种也是最为便巧却而有效的一种。出于情趣喜好,司马艳风行走江湖时,随身所带的只有一根笛子,而不是刀剑之类可以直接让对手见血的利刃。故而司马艳风出手时以夺取对手的脉门穴位为主。又出于此需要,他平日里做功课时,便用了不少的时间来熟悉人体的经脉穴位。加之,他又身怀如风如电的闪避技艺——追星步法,故而点穴打脉成了他弟修习的头顶技艺。
与这两女子交起手,司马艳风便伺机攻取对方的脉门穴位。然而这群女子也非泛泛之辈,个个身手不凡。司马艳风的笛子与两女子的双刀不停地对击格挡,叮当直响。双方劲力所到,周围气尘现出阵阵波动。数十招下来后,司马艳风仅仅有招架之力,而无反击之能,自然也就取不了对方的穴位。
看着,姜青然不禁想:“这俩女子武艺倒是不弱!两个人艳风尚且不敌,如若她们再出几个人,那我们四个不就任其宰割了!”一旁的郭氏二姐妹也为司马艳风担忧起来。又对了十来招后,司马艳风转向了守势。眼看要败退,司马艳风不想再硬撑,忽地使出追星步法,身子随之闪去了一旁。两女子万万不料司马艳风有此一技,刀子和招式双双扑空。两女子颇不服气,急地双双跃上抢攻,却不想随意挡了几下,司马艳风嗖呼一个避闪,又令女子两人寻不见踪影。到了这时,两女子心知对手步法快奇,自己绝难得手,只无奈主人与头儿再身后瞧着,没有她俩发话,不敢擅自退回。
看到这,马背上的女子头一惊,思忖到:“这是什么武功?竟然这般迅疾诡异!”想时,女子马上叫到:“阿三以下的人都下去,把他给我抓上来!”话一出口,众女子齐齐应了声“是!”。接着,纷纷跃起,执刀直向司马艳风攻来。她们的武功也比前面的两个更高。
郭氏姐妹和姜青然见状,虽知不是敌手,但也不能让司马艳风孤军奋战,便也忙拔剑前来助战。一时间刀剑相对,当当直响。见她三人冒然出手,司马艳风心中一紧,以迅疾步法避过对方的攻击后,忙道:“你们看不出来吗,这些人的武功个个都在你们之上?怎么不知道跑,反而还跟着卷进来添乱?不是自讨苦吃么!”姜青然听得司马艳风这般说,心下颇为气闷,道:“那不是为了帮你吗?再说了,武功不如他人,就算想跑,能跑得掉吗?”匆忙说时,姜青然几个便被对方攻得手忙脚乱了。
只听见“啊”的一声响,郭采文的手臂被划了一刀。郭采燕和姜青然稍一分神,对方的快刀也纷纷架到了她们的脖子上。而司马艳风凭借着追星步法,虽然武功上没能伤到对方,但对方也丝毫伤不到他。这时,马背上的女子说:“不用打了,先问一问抓到的这三个!”司马艳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以他的武功自保是绰绰有余,而要从对方这么多人的手中把她们三个都救出来,却是难上加难。想时,又听对方恐吓到:“快说,你们是什么人!不然就剁了你们的手,砍了你们的脚!”听了话,姜青然三人听得对方如此凶恶,不禁都战战兢兢起来,生怕对方刀子一起,自己的手脚真就没了,且不说当下疼痛难当,日后也必然成了半个废人。
司马艳风心下一急,忙道:“你们放了她们三个,我跟你们说!”听了话,马背上的女子轻蔑一笑,说:“你是什么人!凭你一句话我们便要放人了?”司马艳风道:“好,我就仔细跟你们说说我是什么人。本人复姓司马双名艳风,峨眉掌门禅真师太王艳是我的母亲。我父亲名宏,是巴蜀地区的巨富。不是我夸口,我家的财产足以买下这整个汉阳城。而她们三个只是五岳剑派中的普通女子,你说我能不能换她们三个?”
司马艳风说完,对方猛然一惊。马车内像是起了一股气劲,细密的珠帘忽地被冲开,车内坐着的人像一阵劲风一样从里面飞了出来,一眨眼,便站身到众女子和司马艳风的面前了。
司马艳风一惊,不由心想:“这个女的什么人?看她内功远在我辈之上,而且生得如此艳丽,跟我孤竹把兄女师父可谓是不相上下!”看着眼前趾高气扬而成熟迷人的女人,司马艳风不禁心驰。其实这女人便是南越的“国夫人”、“长公主”刘零。
刘零端详了司马艳风几眼后,不紧不慢地说:“果然有些金贵气质,生得也挺俊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宫便带了你回去作个人质吧!他日或许能用得上!”刘零说完,伸出右手对着司马艳风的左右胸,迅速击了两下。两股无形劲力从刘零的指间击出后,司马艳风顿时像被绳子绑紧了一样,两手直直地垂着动弹不得。
司马艳风一急,心道:“糟糕!天池穴被她给堵死了,这天杀的女人!”想时,脱口道:“我好歹也是堂堂世家公子,你就这么待我!”刘零道:“刚才略看了几眼你的步法,闪得还挺快的。防你溜掉,只得封住你的左右天池。等找了麻绳子来,再用麻绳绑上。”司马艳风急道:“封穴就可以啦!还绑什么麻绳,可更不体面了!”刘零瞧了司马艳风一眼,并不同他闲话。一旁的郭采燕哼出一声,道:“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思油嘴滑舌!真是死性不改!”司马艳风道:“你这姑娘,怎么说话呢!我这还不是为的救你们!”刘零这下总算听不过了,张口道:“好啦!别打情骂俏的啦!”郭采燕一急,道:“你小心说话,谁同他打情骂俏了!”刘零瞅了郭采燕一眼,又瞅了姜青然与郭采文一眼,不知是轻视还是不屑,出声对身后的人道:“那三个便放了吧,带了也用不上,徒增麻烦!”身后的众女子恭恭敬敬地应了声“是!”后,便将姜青然三个放了。
司马艳风见状,觉得眼前的女人还算有些信用,便对姜青然等三人说:“既然放过你们,就赶快走吧!”姜青然与郭采文想到前一刻的胆战心惊,既庆幸又对司马艳风极大的放心不下,纷纷急道:“我们走了你怎么办?”——“是啊,她们会不会杀你呀!”司马艳风说:“不用担心。我跟他们无怨无仇,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他们只不过是想用我做个人质罢了。”听到这,刘零道:“你晓得我们的来路?”司马艳风应:“我想除了岭南的南越,中原是没有你们这样的人的!”刘零嫣然一笑,道:“脑子倒是不糊涂!”司马艳风见刘零笑得极美,不由也笑道:“本公子可还不老,自然不糊涂!”刘零一怒,道:“你取笑我老?”跟着对看住司马艳风的左右道:“给本座掌嘴!”司马艳风听到“掌嘴”二字,心中一紧,急要讨饶,却不想那左右应到“是!”时,便啪啪两下,左右各扇了自己一个耳掴子来。司马艳风一口气呼出,只觉自己的两腮热辣热辣的。一旁的郭采燕仍忘不了数落他,不由道:“嬉皮笑脸,油嘴滑舌的人,便该如此!”姜青然与郭采文心知郭采燕讲的属实,又瞧见司马艳风被扇响亮,当下心中不知是叫好还是心疼。
司马艳风随口道:“罢了罢了!落到你们这班蛮不讲理的女子手中,我算是任命了!赶紧带了我去吧,免得听她们三个在身后数落我,看我的笑话!”刘零看司马艳风神色,又想起上面他的话,对姜青然三个道:“这个男的对你们倒是情深义重,你们三个便赶紧回去找人来衡山救他吧!”司马艳风见刘零瞧破了自己心思,一惊时,道:“谁对她们情深义重了!她们又不是我的女人!”刘零道:“如若不然,我便将她们一刀杀了?”司马艳风与姜青然等都一惊,不敢再说话。刘零瞧见四人模样,不禁又动容一笑。
这时,从十字路口的另一边行出来了一个手托大剑的男子,正是孤竹一叶。
郭采文的眼睛最先看到了孤竹一叶,一见到他,郭采文似乎看到了救星,忙扑过来说:“孤竹大哥,艳风被南越派的人抓了,你快去救救他吧!”姜青然两个见是孤竹一叶,也扑了过来。孤竹一叶看清,抢步上来,问到司马艳风:“兄弟,你那是怎么了?”司马艳风应:“大哥,我被这个女人封住了穴脉,只能走路,上身动弹不得。”孤竹一叶便看到眼前的女人,说:“还请前辈高台贵手,解了我兄弟的穴道!”
刘零看了孤竹一叶一眼,疑惑地说:“你是他兄长?怎么刚才她又称呼你‘孤竹大哥’,你既是他兄长,不是该姓‘司马’的么?”孤竹一叶应:“我与他是拜把的兄弟。”刘零随口道:“既是拜把,那便与他的父母无关的了……”忽而想到什么,对孤竹一叶道:“不过你倒是可以传个话,说司马家长子在我们南越,叫他们前来取人。”
孤竹一叶先是礼让,见对方无动于衷,便说:“我一向先礼后兵,既然前辈不肯放人,可就别怪晚辈不客气!”听了话,刘零却是轻蔑一笑,说:“你不就是看着比他大两三岁吗,能有多大能耐?”这时,孤竹一叶瞥向司马艳风,说:“兄弟快走,我来断后!”司马艳风会意,说一声“大哥小心”便直着身子准备行开。对方见状,说一声“想逃?没那么容易!”时,亮招准备擒回司马艳风。孤竹一叶早料如此,右手执剑,嗖地一下向刘零刺去。刘零回神来避,两人对招拆招,交上了手。
孤竹一叶见对方退身避开后,紧承前势,持剑的右手手腕一转,剑锋对着对方的腹部横扫而去。刘零见势,双脚猛一蹬地,身子腾空而起。身子到半空中后,首尾又快速地使了一个倒转,迅速亮出两手。随着簌簌的两声微响,刘零的掌力猛然向孤竹一叶吐来。孤竹一叶已察觉到对方内力深厚,急忙以脚蹬地,急向后飞身避去。刘零掌力扑空,击打在孤竹一叶刚才立脚的地方,砖块砰然碎裂,尘埃迸飞。刘零惊道:“身法倒是不慢,有些修为!”
孤竹一叶本以为对方要再次出手,却不想刘零站身后,对着左右叫到:“所有人都一起上,把他们都给我抓了!”后面这九名紫衫女子应了声“是!”,都飞身跃起,直向孤竹一叶等人扑来。司马艳风一惊,心道:“糟糕!这下可把这女老虎给惹毛啦!”孤竹一叶见对方失去耐心,来势汹汹,不敢大意轻敌,知道该是动用无刃剑的时候了。于是乎,气运左右三阴三阳,向上一跃而起,于半空中横剑一挥。刹那间,一道剑气由无刃剑的喷涌而出。半空中的九名女子没料到对方会如此出手,只听得“啊呀”的几声痛呼,九女子被迅疾的剑气冲击,纷纷掉落地面,倒成一片。前面首当其冲四五个,鲜血已然从嘴角冒了出来。
孤竹一叶本想承势再劈,却见对方皆为女流,无刃剑霸道,便动了恻隐之心,心想:“擒贼擒王,我只须将那领头制服即可,不必伤害无辜!”孤竹一叶想时,对准南越国夫人刘零一人刺来。刘零手无寸铁,而方才又见识了这剑气的厉害,丝毫不敢大意,忙地推出两掌,将气力从两掌间运出,用以抵挡孤竹一叶的剑气。果然,两股力道在刘零跟前撞击一处,砰然作响。刹那间,刘零只觉气急劲烈,犹如****冲击而来,还不及将掌收回,她双脚便不由自主地急速后退,直有丈许才将身子定住,幸得她内功萦身护持,不然身上衣衫发丝便要破裂飞断了。
刘零站定后,已然大惊失色,心里道:“没想到这剑竟然如此厉害,难道就是那把铸了三四年的宝剑?怎么会落在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后生的手里!”接着,又想,“她们都被击伤,我自己身单力薄,也斗不过这剑。看来今天得先避避这锋头了。”刘零想时,一旁的孤竹一叶也因消耗了大半内力,心里正忧虑对方会是知难而退,还是逞强出手。
终于,刘零说:“没想到你这后生还有些猛劲,比那你那假兄弟可强多啦!今天暂且斗到这里罢,改日我们再会!”孤竹一叶也不甘示弱,应到:“好说,随时恭候诸位的大驾!”孤竹一叶刚说完,刘零身子一转,呼的一声响,向身后的马车飞了回去了。待珠帘垂下来后,车中的刘零说到一声“转头按原路撤回!”。九女子闻声,纷纷上马,而后掉头向尾部行去,马车后边的兵士便忙走上后边来护卫。
孤竹一叶一旁静看,见对方虽然败落,阵势却丝毫不乱,心中不由起了敬意。随后,对方行去,孤竹一叶才托着重剑转身回来。孤竹一叶看向司马艳风道:“兄弟,你的穴道是怎么被封住的?”司马艳风答:“她以右手中指分别在我的左右胸上隔空击了一下,封住了我的左右天池穴。”身为练武之人,孤竹一叶对穴位自然有些了解,便说:“天池穴乃手厥阴心包经之首穴,可冲击背部手太阳小肠经之天宗穴而解。我看那女人内力深厚,而我现在内力消耗了大半,恐怕解不开你的穴道。看来是得求助于他人了。”姜青然便说:“我想我爹可以解开。”郭采燕也说:“我姑姑可能也行。”司马艳风便看向郭采燕,说:“你姑姑是道家人,我师父也是道家人,我们去拜见你姑姑吧。”听了话,大家也没再说什么了。于是乎,几个人这才急忙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