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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献祭

夏元辰行走在黑暗之中。

他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已经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要走多久。

更不知道自己行走的目的。

黑暗笼罩着他。

越是行走,夏元辰的疑问更深。我的眼睛是睁开的吗?为什么一点光亮也没有?我有在说话吗?还是说这只是我心里的独白?

每一个行走在黑暗之中的人,都不会知道光明会在什么时候出现,也许是下一秒,也永远不会来。

夏元辰一直走着,走到周围开始有水滴声。

滴答、滴答、滴答。

哪里来的水滴?夏元辰开始奔跑起来,他想找到答案。

仿佛穿梭在一条长长的甬道中,夏元辰越跑越快,一点光芒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那是出口吗,他欢呼着向前跑去。

轰隆隆隆隆——

巨大的水声从出口处传来,一道水帘挂在出口,隔绝了内外。

夏元辰穿过水帘,水流的冲击压得他抬不起头,所以他只好闭着眼睛往前冲,终于,在他迈出某一步的时候,身上的压力全部消失了,他走了出来。

睁开眼睛,他看到了一片纯白的世界,脚下是一片水面,他的脚踩在上面,却没有下沉。

水面倒映出天空,仿佛将这片世界分为了上与下两处天地,或者不该说天地,因为这里并没有陆地。

夏元辰转头回看,他来的地方是巨大的山壁,瀑布如水柱,贯穿水面,撑起上下两片天空。

在这样一个纯白的世界里,夏元辰看到在水面的极远之处,好像有什么东西。

那个东西就像一个标志,让夏元辰找到了前进的方向,夏元辰跑向那个东西,越是靠近,越是清晰。终于,他看明白了那是一个什么东西。

那是一朵莲花,巨大的莲花,莲花上卧着一只雪白的狮子。

水天之间,狮子正在梦乡。

夏元辰终于来到了这只狮子的面前,他看着这只狮子,非常好奇,这只狮子在做着什么梦呢?睡在水面上的狮子,梦里会有草原吗?

他呆呆的看着,忘记了语言,忘记了时间。

仿佛是感受到了夏元辰的目光,白狮子的眼睛睁了开来,那是一双金色的眼睛,里面有着柔和的目光,不像狮子,更像是人。

它张开嘴,笨拙的吐着字。

“你……了。”

什么?夏元辰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

“你该……了。”

什么?

“你该回去了。”

就在夏元辰听清楚它说的话时,眼前的景色突然开始扭曲,一股巨大的吸力从背后传来,用力将他往后扯。

夏元辰拼命地张嘴,他有好多话想说,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就是发不出声音。

扑——

夏元辰撞到了水帘,可是这一次却没有那熟悉的水压,他被拉扯了很久,迟迟不见出去,水灌进他的鼻子,灌进他的喉咙,他明明是在瀑布里面,怎么会有溺水的感觉?

咕噜咕噜咕噜。

夏元辰心里莫名的恐惧,他就要被淹死了!

早知道不到这个鬼地方来了!

等一下,我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这一刻夏元辰想起来了!

他明明是在溪磐城,明明在睡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更多念头随之而来,夏元辰却越想越颤抖。

我当时为什么会想睡觉,我明明就不困啊!

我明明还在思考,怎么突然间就想着去睡觉了?

这是他失去意识前的最后的想法。

“啊——”

瀑布中不再有声响传出,纯白的世界里却有了踏水声。

“这样子真的好吗?不与他见上一面。”

说话之人踏水而来,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若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眉卧蚕,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斜披青金战甲,肩咬鎏龙护臂,手持青龙偃月刀。

赤面秉赤心,骑赤兔追风,驰驱时无忘赤帝;

青灯观青史,仗青龙偃月,隐微处不愧青天。

汉寿亭侯,关羽。

此时的他,已经不是之前那副没有形体的神魂形象,却也不是历史中关羽的形象,而是世俗千百年间口口相传的关帝圣君。

那座巨大莲花之上,一个人悄然出现,头枕双手躺在那只雪白雄狮身上。

“不,还不到我们见面的时候。”

那人容貌与夏元辰至少有九分相似,但看起来更年长一些。两鬓已白,一身白衣,与这个白色的世界浑如一体。

“那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那人笑着指了指那片纯白天空——

“等这片天空开始燃烧之时!”

……

夏元辰猛然惊醒,大汗淋漓。

“原来是个梦……嗯?怎么回事,这般吵闹?”

夏元辰看向窗外,却看到了极为诡异的一幕。

无数孩童排成队,欢笑着在街道上走,一个一个,走出了小镇。

而且住宅大门敞开,却不见有大人出来呵斥。

每个孩童身边,都有一个木雕,陪着他们一起向前。

夏元辰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笛声再次钻进夏元辰耳朵,幽幽怨怨,诱惑着夏元辰再次入睡。

但之前的情况却未在此发生,夏元辰只觉手脚冰凉,却没有一丝睡意。

他想起来了——

“衍生一:稚子何辜。

逆天而行,必有献祭。

祈古英阵将开,一千四百二十一名孩童作为祭品献祭,请使者救下祭品,或是利用祈古英阵,壮大己身。”

这就是祭品?!就是今天?!就是现在?!

夏元辰不敢再耽搁,赶紧下床,胡乱把衣服披上,跑到周围房间大声敲门——

“阿树!你醒醒!”

“明源?明源?夏明源!”

“明铭,你醒着吗?”

没有人回应他,今夜,整个小镇,陷入了沉睡。

“只能靠自己了!”

夏元辰准备下楼,一个弱弱的声音却从旁边的房间传来。

“是元辰兄弟吗?”

夏元辰转头看去,此时夏元丰的房间打开了一丝缝隙,夏元丰本人偷偷向外看着。

“你醒着!”夏元辰无比惊喜,“你没有睡着?”

“我、我的心神有不夜侯的天性,黑、黑夜时心神的催眠能力对我无效,我、我想这就是我现在能醒的原因吧……”

“那你看到那些场景怎么还能坐得住?”夏元辰好奇。

“我刚刚真睡着了……”夏元丰有些不好意思。

“算了不管了!”夏元辰也没时间磨蹭,“咱们两个快下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孩子出事!”

“就我们两个人吗?”夏元丰极为惊恐。

“现在就我们两个人醒着啊!”

“那个……”夏元丰挠挠头,“也许我能把他们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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