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欧娜看着美丽的海景痴痴地笑着,不时还有些鱼群游过船底,调皮些的还会跃出海面,甩菲欧娜一脸的水花。
但是菲欧娜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生气的情绪,反而是继续保持着原有的大好心情。
菲欧娜现在的心境如大海般平静如镜,毫无波澜。大脑反应给菲欧娜的并不是眼前辽阔无垠的大海,而是一个不人不兽的怪物。
这个怪物的头是一个鹿头,头上的犄角长而坚硬。他的鼻子异常漆黑,浓眉大眼加上粗大的鹿嘴,看起来这鹿头原来的主人待它情同手足。
怪物的身上穿着白布衫,背后披着吐黄色羽毛做的披风,披风下遮掩着的是一件土黄色的鹿皮外套,还有被缝补过的痕迹。这白布衫、披风和外套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便是血迹斑斑。看这这种种迹象,这怪物已很久未换洗这些衣物了吧。
他的右手拿着一个链钩,这链钩也已锈迹斑斑,看起来这怪物未曾更换过自己的武器。毕竟,有句老话说的甚好,“自己手熟的兵器,要是换了别人的,那效果便远远不如从前了。”或许那怪物久久不换这早已破旧的武器就是因为如此吧。
这怪物的身形粗犷,肌肉发达,四肢矫健,看起来便是一副力大无穷、力拔山兮的样子,何不令人恐惧呢?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太阳慢慢坠下了海平面。黄昏时分,夕阳把不太温暖明亮的阳光泼洒在海面和船上。虽说这光芒起不到何大的作用,但却是夕阳最亮的光芒。
虽说只是一柱夕阳,但他依旧是可以为人们带来希望的。
小小力量,虽不足挂齿,但是在关键时刻也是能起到一些作用的。
“我这是……回到伦敦了么?”虚弱无比的何塞从床上缓缓坐起来,扫视着周围陌生的环境。
他看向旁边的窗户,外面一片夕阳西下的景象,好在能见度还不算太低,何塞的眼神还算是较好的,外面一片橘海,美丽无比。
“原来我还在船上啊。现在是在客房么?”何塞一副“我明白”的样子,穿上了摆在床旁的军靴。
“等等,这是……”何塞在穿军靴的时候,身上衣服的衣角被窗外吹来的微风掀起,正巧被何塞看到了。
“这衣服……奈布那天穿的那件?”何塞惊诧。
我不是伪娘啊!我宁死也不穿这些衣服!
“奈——布——”
“你给我出来!”
何塞太过于激动,仰天怒吼了起来。
何塞本是个正经人,一时让他穿这种奇形怪状的衣服,他确确实实接受不了。
“怎……怎么了?”
何塞这声“狮子吼”声音实在是大如雷声,奈布听到后以为出了什么事,一路狂奔从自己的房间推门而出,赶忙到了何塞所在的房间。
“何塞,你终于醒了……””
“这些事情先撂在一旁,你给我解释解释,这衣服怎么回事。”
何塞无情的打断了奈布对他的关心。
“这……”
奈布万般无奈,他现在不知道该如何向眼前暴跳如雷的何塞解释。
“别结巴,赶紧说。”看见奈布这样子,何塞便催了起来。
“其……其实,你那天不是去救菲欧娜嘛,你把她就上来之后就昏迷了,你当时全身湿透,还没带衣物,我……我就把我的衣服借你穿了……”奈布略有些结巴地跟何塞解释道。
听了奈布的解释,何塞顿时羞愧不已。
奈布明明是好意,但是因为他只带了这些衣服才给自己凑合凑合穿的,自己却不分青红皂白地责怪奈布。
一时间,何塞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说才好。刚才怒发冲冠的样子肯定吓到奈布了。
“你怎么了,何塞?”奈布看着何塞出神的样子,不禁问道。
“没……没什么,你……你去做你的事吧。奈布。”何塞因为一时不知道如何面对眼前的奈布,所以说话就变成不自然的断断续续了。
“哦,那我去找艾米丽看看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你赶紧去床上躺好,别着凉了。”奈布对着何塞一番叮嘱。
“嗯,知道了。”听了何塞的回答,奈布便心满意足地走出房间叫艾米丽去了。
何塞万般无奈地脱掉了还没穿热乎的军靴,乖乖贴贴地躺在了床上,盖好了被子。
早知道我就躺在床上好好睡觉了,刚起来又要继续躺着,真麻烦。
何塞心里埋怨着。
“艾米丽小姐,何塞醒来了。”奈布找到了艾米丽,此时,艾米丽正在甲板上跟菲欧娜叙旧。
听见奈布的话后,艾米丽蓦地回首。
“什么?何塞醒了?”艾米丽惊讶道。
还好何塞的体魄强健,不然真得昏迷上个两三天了。
“嗯,何塞已经醒了,我让他躺在床上休息。你去给他检查一下吧。”奈布把何塞醒了的事告知了艾米丽。
“嗯。你先去何塞房间等我吧。我准备些东西。”艾米丽让奈布先走,自己去大货仓拿东西了。
奈布听了艾米丽的话,便先行一步了。
“何塞,艾米丽等会就来,你等她一下。”奈布坐在何塞的床旁,和他一同等待着艾米丽。
“咚咚咚——”
何塞和奈布等候已久的敲门声终于想起。此刻,这敲门声是多么令人喜悦。
“我是艾米丽。”
门外传来艾米丽的声音。
“艾……”
“艾米丽小姐来了啊。请进吧。”
何塞刚刚刚想喊“请进”,但是不知为何,奈布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或是因为他的身体太虚弱了吧。
艾米丽没有回答,她轻轻地推开门,她的右手提着一个和上次治疗菲欧娜不同的医疗箱。
“何塞,你醒了啊。”艾米丽柔声问道。
“嗯。”何塞刚才大吼之后身体更加虚弱了,说话声并不是很大,但是还能听见。
“我给你检查一下,不要紧张,乖乖躺好别动。”艾米丽说完,便打开了医疗箱。
艾米丽对待何塞,依旧像当年对待六岁的何塞那么温柔,仿佛从来没有把何塞当做一个男子汉,在她的心里,何塞永远是个孩子。
艾米丽慢慢地从医疗箱里拿出了听诊器,不紧不慢地带好,随后从床旁搬了一把椅子到何塞身旁坐下。
“何塞,我来听一下你的心跳,你不要发出声音,也不要乱动,知道么?”艾米丽嘱咐道。
“嗯,知道了艾米丽。我会配合你的。”何塞说道。
艾米丽没有回答,听到何塞的回答就够了。何塞不是一个一件事需要重复多变才听得进去的人。
她把听诊器的一端放在了何塞的心头,开始仔细地听起了何塞的心跳。
“没什么事。再测一下体温就好了。”艾米丽又从医疗箱里拿出了一根温度计。
“会用么?”艾米丽问道。
“嗯,给我吧。”何塞回答。
艾米丽把温度计给了何塞。何塞接过温度计,插入了自己的咯吱窝。
“奈布,戴表了么?”艾米丽向奈布问道。
“嗯,戴了。”奈布伸出了自己带有手表的右手。
“能帮忙看五分钟么?五分钟之后叫我。”
“哦。知道了。”奈布万般无奈。
这根本就不是请求啊喂,这明摆着就是无可抗拒的命令啊!
但是也没多大关系,这毕竟是关于何塞的事,不用说他也会帮忙的。
五分钟后。
“艾米丽,五分钟到了。”奈布提醒艾米丽。
“嗯,谢了。”艾米丽先回答了奈布。
“何塞,可以拔出来给我了。”艾米丽笑道。
“嗯。”何塞拔出了温度计,递给了艾米丽。
艾米丽认真地分辨着银针所到的数字,突然,艾米丽眉头紧蹙起来。
“怎么了?艾米丽……咳咳。”何塞看见艾米丽的这副样子,不禁问道,自己还咳了起来。
“三十九度八,高烧。”艾米丽担忧地说道。此时她的心情明显十分低落。
忽然,菲欧娜从房间外经过,看见了艾米丽的身影。
“艾米丽姐姐,你怎么在这里?”菲欧娜问道。
她正好是来找艾米丽的,没想到在这里碰巧见到了艾米丽。
或是因为艾米丽深深沉浸在自己愧疚的情绪内无法自拔,她并没有听见菲欧娜的呼唤。
菲欧娜见艾米丽没有回答,便走进了房间。
除了艾米丽,她还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头戴绿色兜帽,身穿的军装被绿色兜帽连着的绿色外衣遮掩,但也露出些布料。他的两只嘴角都被医用胶布贴着,胶布的缝隙中是一道深不可测的伤口,看样子是被刀割的。
“你是……奈……奈布·萨贝达?”菲欧娜硬是分辨了好久才分辨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奈布心里充满了疑问。毕竟他自己也没告诉过她。
“哦,是艾米丽姐姐告诉我的。”菲欧娜见奈布这一脸问号的样子,赶忙向奈布解释起来。
“哦。”
奈布回应一声,便没有理会菲欧娜了。他现在最担心的是何塞的身体,竟然菲欧娜的身体已经好了,那么他也没必要关心菲欧娜。
“艾米丽小姐,能治吗?”奈布关心道。
“没有退烧药……痊愈必须要靠何塞自身的免疫力。”艾米丽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心情说话了。
何塞看到了眼前的菲欧娜,眼神里尽是关心。
“你是……咳咳,你是菲欧娜吧……咳咳,身体怎么样了?”
没想到发高烧的何塞见到菲欧娜竟然关心起来,而不是担心自己的身体。
“嗯,我身体已经痊愈了。你……你是何塞……呃,你是何塞·巴登,对吧?”菲欧娜问道。
“嗯。”
“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为了……救你。”奈布替何塞回答了菲欧娜的问题。
听完后,菲欧娜先是摆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然后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奈布……咳咳,那本《航海日记》你……咳咳,你学得怎么样了?”何塞的话语带着咳嗽声。
“已经会开船了。”奈布轻声回答。
“那现在赶紧起航吧……咳咳。”何塞吩咐道。
“可是,你的身体……”
“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咳咳,赶紧。”何塞直接打断了奈布的话。现在,最有必要的是赶紧找到玛尔塔。
奈布轻“嗯”一声,便走出了房间,向着掌舵室而去。
随着船的缓缓开动,停留在房间里沉思的菲欧娜也回到自己的房间了。只有艾米丽依旧照顾着何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