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灵子与心理因素之间的联系被逐渐揭开,国内对心理医生的重视程度日益加重,但是,仅仅半年多的的功夫,并不能让心理医生及其单位发生质变,就像他伯昭所进入的这家精神病医院中,仅有一个可容纳七八辆小汽车的院子加一栋三层楼房,就是这所医院的全部。
伯昭来到了精神病院二楼,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突然接受到这么多的任务,在伯昭印象中应该特别清闲的办公室显得特别忙碌,四五个医生在应付着七八个小孩子的家长,这场面,比菜市场好不到哪里去。
“好吧。”
伯昭不得不认栽,他挤过板凳与家长,开辟出一条供自己通行的道路,来到了最为年长的医院旁边,说是最为年长,实际上也就五十多岁,他挂在胸前的证件上写着他的名字,孙挽舟。
他先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和孙挽舟医生说道:“你好,我是政府的人,我还有一些事情,想要了解一下,不是道是否方便。”
伯昭一出声,一名昨天与他谈过的学生就发现了他的踪迹,激动地叫道:“大哥哥,你好啊!”
伯昭回过头,也打了个招呼以做回应,然后再度看向了孙挽舟医生,孙挽舟医生刚刚想要说话,一名和自家孩子沟通完毕的母亲就义愤填膺起来,她挤过来,满脸怒容,恨不得将伯昭整个人生吞活剥,对着伯昭责问道:“就是你这家伙干的!是吗?影响了我家孩子的培训。”
受到这名家长的影响,其他的一些家长,也将潜藏于心底的愤怒展示了出来,看着他们的反应,伯昭没有分毫惯着他们的想法,说道:“怎么?你认为让自己的孩子接受洗脑是正确的?”
“洗脑怎么了?只要能让我家孩子找到个好工作,吃点苦怎么了?我们乐意!”
伯昭看着几乎指着自己鼻子的手指,脑袋稍稍后退了一下,避开这名中年妇女的飞沫,看着她这个校长的模样,旁边的几名医生脸上都露出愤慨的表情。
“你知道洗脑的后果?”
几乎就在这一瞬间,这名妇女紧皱的额头突然舒展开,下垂的眉毛也因此向上扬起,不过,这种变化仅仅持续了一瞬间,她的面容便再度恢复到之前的那种愤怒状态之中。
“这能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大不了把他们往卧室里一关,就可以了。”
“你们是想让你们的子女觉醒神意以后,进入政府部门吧?”
提到自己孩子的未来,这些家长表情缓和了些许,仅有少数两个人的脸上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羞涩,伯昭扫了一眼,并不在意,他也不是社区调解员,没必要关注他们的家庭矛盾。
一群家长听到这句话,点了点头,伯昭看着他们的懵懂表情,面带嘲讽:“你们以外只要之觉醒者就能够当公务员?”
“省省吧,尽管觉醒者部门与其他部门一样,受辖于法律规范,但是因为这个部门的特殊性,每一个加入这个部门的人,都会有一系列的调查和测试,你们的子女,真的能够活到那个时候,根本无法通过这个部门的考验。”
“活到那个时候!你这小瘪三什么意思!”
中年父母那稍稍展开的眉头再度皱缩到一起,左手拍了拍桌子,同时大声喝问道:“什么叫做能够活到那个时候!”
“正好顺手,就让我来告诉你,由极端情绪刺激,形成的觉醒者有多可怕!”
言语间,伯昭对着门口的那位医生说道:“能不能麻烦你把灯关一下。”
那名医生似乎也受了不少这些家长们的气,兴奋地点了点头,关上了灯,然后,伯昭掏出了手机,设置成投影模式,将一些可公开的投影到中年妇女背后的那一面墙壁上。
伯昭在手机上连续点击了七八下,每点击一下,墙面的投影上就弹出来一张打了马赛克的照片,这名中年妇女的情绪再度转变为惊诧,还夹杂着一丝丝的恐惧:“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些照片是什么意思!”
“这种培训屡禁不止,除开以诈骗为目的的培训班是在收割智商税,其他的无一例外,都是采用洗脑加极端情绪刺激的方法。”
“据我们统计出来的,受到类似洗脑的,差不多370人,在这370人当中,有23人觉醒了神意,觉醒概率远超出自然觉醒的一千三百万分之一,军队筛选加培训后的千分之一。”
这些家长有些摸不着头脑,伯昭之前还在抨击他们给自家孩子报考的培训班,现在突然说起好话来。
当然,少数有些阅历或者聪明一些的家长已经单手扶住办公桌,准备接受伯昭“但是”后面的内容了。
“但是,还有一项数据,在这20人当中,最初的十个人都在觉醒后因为杀人罪进警察局了,其中有三个人,参加的是同一个人组织的培训班,多亏了他们的案件,我们才能掌握这个线索与规律,及时阻止剩下的十个人做出违法的事情。”
伯昭看着受到了惊吓的家长,其中有几位还捂住自己的胸口——当然,这只是习惯性地动作,自从灵子出现以来,糖尿病、高血压这些慢性病早就慢慢得淡出了人们的视野,连带着医生的工作也轻松了许多。
“对了,最初的那10个人中,有两个是过节的时候,与自己亲戚出现了观点上的分歧,进而杀了自己的全家,包括他们的父母,后面13个人也好不到那里去,有8个现在还在特别设立的疯人院接受治疗,有3个运气比较好,变回了普通人,有2个运气特别好,经过教育之后,现在已经成为了特殊部门的公务员。”
“在场的有,嗯……十来个学生的家长,你们觉得你们的子女会是这5个幸运儿之一吗?”
这些家长听到伯昭的质问,都不再说话,离开了办公室,在医院给他们设立的区域,等待着精神鉴定,就连那名气势汹汹中年妇女也不例外,带着悻悻的表情离开。
等到这些家长都离开了,孙挽舟对着伯昭敬佩道:“谢谢你啊,伯小兄弟,如果不是你,我们还真是那这些家长没办法。”
他对这孙挽舟医生说道:“举手之劳,算不得什么,孙医生,言归正传,我这次的目的,是想见一见这些孩子中,一名叫做张子尧的男生,他现在还在医院吗?”
孙挽舟眉头皱起,问道:“伯小兄弟,你是想调查这次培训班的案子?这不是让小李他们给接手了吗?”
“小李?你是指李晓祐?”
听到伯昭的疑问,孙挽舟点点头:“不瞒你说,衡Y市的特殊反应部部门一把手是我的双胞胎兄弟,我和小李他们也都互相认识,昨天这些病人送过来的时候,我正好开完会,当时他和我提了一句。”
伯昭耸了耸肩膀,脸色看上去有些无奈:“我们是两个系统的,我这里也需要提交另外一份资料,需要再进行一些补充调查。”
孙挽舟将输入的病例保存好,面带惊讶之色:“你和我兄弟不是同一个系统的?”
“部门之内也是有细微不同的,这种存档需要两份存留。”
“哈哈哈……抱歉,我对你们的规则确实有些不了解,算了!说回你的目的吧!那个张子尧现在并不在这个医院。”
“哦?并不在?什么意思?”
“张子尧的精神状态更加不稳定,我们担心他的情绪会影响到其他的学生和家长,引起不必要的问题,所以做出了这个决定。”
“是吗?那能麻烦你将他所在的医院给我说一下?”
“当然!乐意至极,能够有你这样的人来我们这种中西部城市维护治安,我们求之不得!”
经过比昨天晚上简单一些的流程,伯昭总算是拿到了他所需要的资料,来到这座城市的另外一家疯人院,找到了他想要见的张子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