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辰轻轻一笑,竟然盘腿坐下,还拿起茶几上的紫砂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们这里是怎么做事的!”
方天画话音刚落,就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冲了进来,他就是会所的老板戴钺。
“方老爷子,实在是对不住,这位客人是.......”
戴钺怯生生的看了一眼杨辰,那个谨小慎微的样子让方天画十分不快。
“是什么?”
“是我们这里最高级别的贵宾,看到他,就跟看到我家老奶奶一个样。”
方天画大吃一惊:“你是说,他相当于戴凤玉?”
“是,小辈不敢提奶奶的名讳。”
方天画诧异的仔细打量了一下杨辰,他正把闻香杯里的茶叶浇到茶海中,嘴边还挂着一丝笑意。
“怎么可能?”
戴凤玉,是这家会所的主人,也是整个东山市最风雅的老太太,多年前,倾尽家资用于抗战,根红苗正,受到了许多大人物的接见,身份十分高贵。
在年轻的时候,方天画对她仰慕有加,却只能默默的看着她嫁人生子,开枝散叶。
没办法,不般配呀!
戴凤玉可是真正的名人之后,从小被七八个老师教导,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近乎完美。
而且她所嫁之人也不是泛泛之辈,官居要职,呼风唤雨,跺一跺脚,东山市就得抖上一抖。
戴凤玉持家有方,教子有道,儿孙虽然都不是官场上的人,但是却在各个领域都有着出类拔萃的能力,个个都是领军人物。
不但如此,戴凤玉还乐善好施,是有名的大慈善家,特别受老百姓的尊重和爱戴。
在东山市的广场上,就有她的一樽雕像。
这样的人,怎么会让一个年轻人获得跟自己一样崇高的地位?
即便是方天画,看到戴凤玉之后也得规规矩矩的叫一声戴先生,那么,杨辰也有这个殊荣?
“杨先生来我们会所,就跟回家一样,所以,不拘哪个房间,都可以自由进入。”
戴钺礼貌谦恭,对方天画说话的时候还是很斯文有礼的,可是内容却让人迷惑不解。
“但是,我也是这里的客人,他要去别的空房间我也不说什么,怎么能擅自闯入?”
方天画沉下脸,冷笑一声:“就算是戴先生本人这样做,恐怕也不够礼数吧?”
“非也,我可不是擅自闯入,我是来帮你鉴别骗子的。”
杨辰悠然自得的喝了一口茶:“那副字帖,他开价多少?”
柳缙云有点慌了,不过却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他已经看出来杨辰身份了得。
“一亿。”
方天画十分爱惜的捧起那副作品:“即便是唐代碑刻的拓本,也能拍出八千六百万的成交价,何况是手迹。”
杨辰笑了笑:“方老爷子的意思是,这一亿的报价属实不贵?”
“不贵,千金难买心头爱。”
方天画高傲的抬起头:“现如今老夫已经不再计较金钱数额,只愿在有生之年,可以将名家作品收藏,加以妥善保管,使之流芳百世,供后人瞻仰,也是积德行善的好事。”
“想法是不错的,但是眼光却不怎么样。”
杨辰喝了一口茶:“赝品而已,买下来恐怕不但不会流芳百世,反而会遭到行家耻笑。”
“混蛋!”
方天画大怒,一掌拍在杨辰跟前的茶几上,整个茶海茶船都跟着跳了一下,眼看着茶水就要四溢而出。
就在这时候,杨辰快速出手,将那只茶船整个托了起来,稳稳当当,轻轻柔柔的放了回去。
“方老爷子,您这么称呼我们的贵客怕是不妥当吧?”
戴钺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他方才已经说过,见到杨辰就跟看到戴凤玉一样,怎么能随随便便称之为混蛋?
“柳兄,你自己跟他解释!”
方天画心里也不愿意得罪了戴凤玉,可是又咽不下这口气,就把柳缙云给提了起来。
“没什么好解释的,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可以找人来鉴定,我这边有文物专家周世航的电话。”
柳缙云冷笑一声,拿出手机:“你们东山市,但凡是跟文物古董有点关系的,都听说过他的名号吧!”
“当然。”
这次不但方天画肯定的答应,连戴钺也轻轻的点了点头。
而杨辰,依然不动声色的喝着茶。
其实刚才方天画也看出来了,杨辰的身手了得,但是身手了得跟一双慧眼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不管他是什么人,如果这字贴是真的,一样啪啪打脸。
所以,与其这会儿跟他计较,还不如就听柳缙云的,让周世航来做一番鉴定。
到时候,自然而然,杨辰的那份嚣张也会烟消云散。
“这位朋友,你意下如何?”
柳缙云看着杨辰:“无缘无故说我是骗子,单凭你一人红口白牙,算不得数!”
“好啊,那就请他来吧!”
杨辰气定神闲,茶,确实是好茶,齿颊生香。
“慢着!”
就在柳缙云要拨出电话号码的时候,却被方天画给拦住了。
“方老爷子,你这是......”
柳缙云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虽然他马上就恢复了正常,却没有逃过杨辰的锐利目光。
“既然这位朋友说你是骗子,那么,当周世航的鉴定结果出来,果真是柳公权的真迹,又该怎么说?”
方天画心里的那口怒气还没有平息,但是又不想惹恼了戴凤玉,所以当然要有理有据才能占据主动。
“对,你怎么说?”
柳缙云指着杨辰的鼻子。
“你可以告我诽谤,带我去见官,如何?”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方天画的脸上有一层薄薄的寒霜。
这个小子知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他的态度现在倒是轻轻松松,可是一旦进去,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在东山市,方天画的人脉手段非同一般,虽然现在老了不太爱管事,可是一旦跟官方的人打了招呼,那也是一言九鼎。
这小子,别的不说,就那傲慢的样子也够得上十年八年的牢狱之灾了吧!
“是。”
杨辰不耐烦的看着柳缙云:“到底还打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