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们给我们的东西不是显而易见么，就是青春啊。”林秀想了想道，“我当时会脱坑，就是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后来想想其实很简单，哪怕再好吃的东西如果厨师一直不换味道，食客也是会腻的。再加上年纪到了，阅历也到了，就会有口味上的变化，就像小时候我会喜欢看那些子供向的动画，但是长大一些了，回顾起来就会觉得，这动画怎么这么幼稚啊，强行说教，配音也不自然，但那又怎样呢，这些幼稚的动画就是我的童年啊。没道理放下碗就骂厨子，长大了就骂人家子供向动画幼稚，人家本来就是子供向。”
“所以所谓的‘二次元’也是一样了？”胡杨绿已经喝光了两瓶啤酒，看得出他很迷茫，“我估计结婚之后大概率会慢慢淡出，然后，然后就这样了吧。”
林秀伸手制止了胡杨绿给自己加啤酒，都快溢出来了，还加。
“其实很正常，就像哆啦a梦、蜡笔小新这种子供向动画，虽然确实适合全年龄观看，但也很少有人真的会长大之后还时不时回顾吧。我本来以为到五十岁的时候还会看动漫啥的，结果二十多岁就脱坑了，回头想想，不少动画游戏骗了我眼泪，当时觉得很燃很吊，现在看来也挺尴尬想当然的。但那又如何呢？”
林秀晃着啤酒杯，一饮而尽：“那是我的青春啊，我独一无二的青春确实是她们陪伴过来的，就像糟糠之妻，哪怕自己长大了也不该嫌弃她们垂垂老去。当然，这指的只是她们本身而已，要是她们的开发商、版权商，再把她们挖出来没诚意地吃情怀，我也不会买账的，那是自己玷污自己的青春。”
所以林秀才会在签订契约之后这么平静，除了契约本身便有这样的力量之外，也是林秀在怀念自己的青春。不喜欢再看动漫不假，因为傲娇、腹黑、毒舌、三无之类的属性已经是千篇一律了，丰富的阅片量甚至在人物说上一句话之后就能猜出下一句话会怎么说。但是看着灵梦，看着桐人，看着孔明尼禄优克莉伍德，鲜活的属性，更鲜活的人，林秀突然觉得自己的青春还在。
胡杨绿啵地一下撬开了一瓶啤酒的盖子，咕咚咕咚一饮而尽，打出一个大大的饱嗝：“你还有青春，我的青春，没了啊！”
“那就不结婚。”
“不行，结还是得结的，我爱她。”
“那你说个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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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秀也记不得自己喝了几瓶酒，头很晕，但是脑子似乎还挺清醒的，两个大男人最后几乎是一边喝酒一边嚎着。胡杨绿老哥是真的纠结，他很爱女朋友，想给她一个交代，但也很难割舍左拥右抱、想玩游戏就玩游戏的单身生活，这大概就叫有得必有舍吧。
其实这关自己什么事啊，自己又没有女朋友，为了一顿烧烤，喉咙都陪他喊哑了，林秀感觉这波血亏。
还好林秀在胡杨绿老哥结账之前，又打包了一大堆烧烤，略微回了点本，胡杨绿老哥可是在杭城买得起房子的人，薅点羊毛过分吗？自己可是帮他做了心理辅导，心理健康可是无价的。
拎着一大堆烧烤，林秀回到了家中，灵梦并没有在电脑前面玩游戏，却是在外面看一部韩国翻拍的日剧，似乎看得很津津有味。
林秀打出一个大饱嗝，询问道：“桐人呢？不会又去打游戏了吧。”
灵梦双眼没有离开屏幕：“桐人君睡觉去了，他说他要在梦里面反思自己的人生。”
看来是网瘾发作，开始怀疑人生了。
“没吃晚饭？”
“好像吃了个面包吧，没注意。”
林秀歪歪扭扭地走到沙发前，将装满烧烤的袋子放到茶几上：“我……我给你带了烧烤，可以趁热吃。”
说完林秀一下子瘫倒了在了沙发上，虽然只是啤酒，但是接近十瓶下来也不是盖的，脑子已经晕晕乎乎了。
灵梦闻到了香味，本来极其克制的饥饿感一下子被勾了起来，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先去厨房拿了个杯子给林秀倒了一杯热水。
少女想了想，既然站起来了，要不要去上个厕所？一天都不想起身，其实憋得挺难受的。
不过灵梦还是先将热水塞到了林秀的手中，看他喝了两口才去了厕所。
寂寞这件事，她其实早就已经习惯了。
虽然确实经常有人会造访博丽神社，但魔理沙还有爱丽丝、帕秋莉之类的朋友，勤奋的早苗会努力经营守矢神社，咲夜是完美潇洒的从者，整个红魔馆有做不完的事情等她，所以其实绝大多数时间灵梦都是一个人待在神社里面，要不就是缩在房里的被炉里发呆，要不就是躺在神社偏殿的缘侧上发呆，若是遇到下雨的时候，神社里面东西都吃完了也懒得去人间之里采买，如果不是有人过来，说不定博丽的巫女就会饿死在博丽神社里面了。
因为灵梦便是这样的性子，除了几个人会稍微关注一点之外，对什么都无所谓，一视同仁，或者说有些冷漠。
若不是这样的性子，也担不起博丽巫女的责任吧，守护着博丽大结界，无论是谁发起异变，都要毫不留情地退治，不存在徇私人情的说法。
所以到底是因为这样的性格才被选为博丽的巫女，还是因为担上了这个责任之后才有了这样的性格？
可能两者兼有之吧。
之前的三个配合人短的仅仅一周，长的也不到一个月就全部违反了契约，而且全是女性，虽然灵梦有些遗憾，但也仅此而已了。作为博丽的巫女，灵梦见到的“被外界遗忘之人”多了去了，若真是当做寻死觅活的人生遗憾，誓要弥补，那是远远不至于的。
林秀迷迷糊糊地坐在沙发上，还是坚持着将打包好的各色烧烤拿出来铺在了茶几上，看到灵梦从厕所出来以后，有些口齿不清地道：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之前问你，你也总是说随便随便的，所以就基本上各种都打包了一些，知道你不能吃辣，所以只有些孜然和椒盐的调料。哦，对了，还带了一瓶啤酒，看你还挺喜欢喝酒的，不过想想也正常，毕竟zun是无论到哪里都在喝啤酒的男人，幻想乡的人爱喝酒也不奇怪了。”
灵梦坐下来，吃了一口烤鳗鱼，嗯，没有米斯蒂娅烤的好吃，不过羊肉什么的，要好吃多了，米斯蒂娅这个笨蛋只烤鳗鱼。
喝了口啤酒，烤馒头也很香，电视里面男女主角正在互相无情无义无理取闹，身边的林秀打着酒嗝唠唠叨叨着什么。
似乎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