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我已经了解了，都到这种程度了，信我还是信的，只是我有一些问题想问。”
灵梦将茶杯盖子拧上，点头道：“了解就好，有问题问好了，我尽量解答。”
林秀想了想道：“第一，我昨天电脑上弹出来的那个贴片广告就是你们发布的？为什么我明明点了关闭，但是契约仍然达成了？这有点霸王条款了吧。”
“不是哦。”灵梦否认道，“我花了很多钱才买到这个精准推送，只有真正的二次元爱好者才能看透其中的奥妙，并且达成契约，不然谁会闲的没事干点上面的‘二’字呢。”
我就是那个闲的没事干的人……
林秀一时有些无语：“我记得你是个貔貅吧，真的花了很多钱？”
灵梦继续否认：“你不要瞎讲，只是你们三次元人觉得我很贪财而已，其实我不喜欢钱的，我对钱没有兴趣，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守着神社空空的塞钱箱喝茶了。”
林秀忍不住露出撒贝宁同款微笑，这个微笑的含义是“我信了”，他顿了下继续道：“第二，按照文化和地域来说，你应该是在日国才对吧，虽然都是儒家文化圈，华国也有不少日式二次元爱好者，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有一定文化隔阂的，工作也不好开展吧？”
“这个很好解释，我也懒得瞒你。”灵梦指了指自己道，“我呢，不是一个勤快的人，日国那里又是老牌二次元国家，人物众多，升维指挥部的日国分部时间紧任务重，我连续三个季度考核都是C，要是下个季度还是C的话我就要下岗了，所以来华国出差避避风头。所以你放心，我们的任务不重的，随便干干就好了。”
“公务员也这么惨？”林秀顿了顿，认真地道，“最后一个问题，灵梦小姐你可能是找错人了，我虽然对二次元还有些了解，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的我对二次元没什么兴趣。”
没错，曾经的林秀有过一段时间“萌豚”的经历，那段时候深入了二次元的各种表里，对方方面面都有些了解。不过人生状态真的是很奇妙的存在，二十岁的林秀还认为自己可能到了五十岁还会像现在一样天天看动漫，结果过去不到半年时间就突然对这些都索然无味了，可能是看得太多腻了，也可能是需要步入社会的原因。总之，动漫不怎么看了，手游之类的也渐渐脱坑，除了偶尔逛逛贴吧和原来的QQ群，基本上和二次元交集日少。
“不可能啊，我花了大价钱从河童手里买来的大数据推送，只有真正傻……善良的二次元爱好者才能收到这条消息，难道，她坑了我的钱！！”灵梦突然激动了起来，“你等等，我问问她。”
灵梦闭上了眼睛，不过林秀还是可以看出她的眼珠在不停地转动着，像是在用什么特殊的能力与他人交谈。
“喂，荷取……你是不是坑我了……他说他对二次元一点兴趣都没……不可能？……调数据给我看？……你要是敢坑我，我就叫那人把你们的那些杂七杂八的工具都偷出来！……”
林秀感觉很神奇，明明听得出来灵梦说的话并不是华文，好像也不是单纯的日文，但是自己却能听得懂，这就是契约的力量？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去当翻译挣一笔外快？想当年阿拉巴巴集团的创始人的杰克马就是在杭城当旅游翻译练英文，我也可以这么干啊，说不定还可以认识几个外国小姐姐，到时候让她们帮忙买几个俄罗斯或者西班牙低价区的steam游戏，岂不是美滋滋？
正当林秀还在胡思乱想当中的时候，灵梦突然开口道：
“20x4年3月，网名西园寺の美雪，在视频弹幕网站AChappy某视频下面留言，二次元真是太棒了，三次元什么的，崩坏就好了。”
“这网名真是够非主流的。”林秀愣愣地道，“这种言论一看就是初高中生发表的，真是有够好笑呢。”
“20x4年6月，网名xxx我老婆，在摆渡贴吧某帖子上面回复别人‘说的好像你能去二次元似的’，我要有机会早就去二次元了，现实就是个垃圾游戏，三次元人都是垃圾，当然我也是。”
“哈哈哈哈……”林秀讪讪地笑着道，“傻吊网友还真是够中二的。”
“20x5年1月，网名2b青鸟在弹幕网站噼哩噼哩拜年祭视频下面留言，如果我现在就死了，那么，不用为我担心，我一定是去二次元了。”
“能说出这种话，一定是脑子瓦特了，肯定是……”
“20x5年4月，网名qq100861234在哔咔漫画某同人漫画下面留言，此生不悔入车万，来世愿……”
“别念了！师父，别念了！”林秀终于绷不住了，自顾自地道，“人总是会转变的，我小时候还说要当医生或者科学家呢，不也没实现么。虽然这些话确实都是当年的我说的，但是人嘛，图样图森破，sometimes naive，那个时候的姿势水平都很低，才会说出这种羞耻的话，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现在是社x主义五好青年，再也不接触这些东西了，包括你的本子什么的，这些我都再也不看！不看了！”
灵梦使劲地点点头，但嘴上确实依旧继续道：“20x5年6月，网名……”
“好吧，你赢了，我对二次元确实还有点了解，说吧，要我干什么？”林秀颓然地低下了头，现在的他终于明白了一句话——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其实也不用做什么，等上面指派任务下来，你负责接待就是了。”灵梦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道，“对了，有些事情我得提前告诉你，同意契约是自愿的，但是行使契约却是强迫的，有奖励也有惩罚。每完成一个指标就有五十万日元的奖励，华国这边好像低一点应该是两万华币。但要是不遵从契约，惩罚可也是很恐怖的哦。”
林秀耸耸肩道：“还能怎么恐怖，总不能会死吧。”
“那怎么会呢，这太野蛮了。”灵梦摇头道，“只是会被二维化而已，拍扁拍圆的那种，到了二次元世界中变成那种谁都不知道，连接收被遗忘东西的幻想乡都不会接收的，完完全全的边缘之人，就此孤独终老。”
林秀不由地打了个寒颤：“这也……这也太狠了吧！”
灵梦却是有些奇怪地看了林秀一眼：“你也觉得这是很严重的惩罚么？”
林秀想了想自己再也见不到朋友亲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不被任何人理解和包容的场景，心有余悸地点点头：“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灵梦低声喃喃自语地道：“对啊，这才是正常的反应啊，为什么之前那几个配合人都是开心地大笑着‘我要去二次元了’，然后就主动在心里违背了契约，害得我考核一直是C，果然还是荷取的大数据有问题，一定是这样。”
“你说啥？”
“哦，没什么。”
“你既然是来出差的，应该有住宿费和餐补吧，我知道有家宾馆的单间环境优雅，收费公道，我介绍你过去好了。”
“不行，我没有钱……”
“你是公务员，没有工资么？”
“工资都在河童那里买大数据推送用掉了。”
“那你住我这里？不方便吧。”
“没事，我只是个纸片人而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