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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葬礼(20)

礁石岸上,尸骨成山,比原先的礁岸多出了足达两米的高度,堆积的不是石头,而是就在刚才我还亲眼见过的晨侍等妖灵的尸骨,残破不堪,像是经过了惨烈的战斗,让我感受到一股肃杀的悲伤。我用不着像确定人死亡那样去检视他们的伤残之处,也不敢稍微走近像一个生存者对待亡灵一样的过去致哀。因为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事情,却只是不愿相信,甚至记起了某种场面,却不忍深思。我的意志让我逃避眼前所见的事实,可那触目惊心的场面却仿佛已如烙印般清晰地印在了我的脑海中。

我的双腿有些颤抖,我想大概是海风有些“凉”?我的头皮有些发麻,我想可能是海浪撞到了我的脑后?不知何时,我的身体竟不受我的意志控制悄悄地退到了岸边,如果不是一脚踩空险些掉下悬崖,或许还会往后退,退到哪里去我不知道,大概是退到我看不见这些尸骨的地方。背后崖下海水激荡起的“冷风”将我准备飞到九霄云外去的意志又重新吹了回来,狠狠地拍进我的大脑里,让那不愿接受现实的意识再次充盈了这具化身的躯壳,像一块瞬间充满电的电池一样,然后,体内蕴藏的电能被眼前那座尸丘联通了正负极,开始迅速的流动起来,不到一秒的时间内流过了我躯壳里的每一处地方,让每个毛孔变得十分敏感如电击一般,才终于让我意识到了这种逃避的行为,并渐渐认同初见尸丘时的想法——莫非是我?

我难以接受,难以命令我的意识去容纳它,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无论我逃到哪里,那座尸丘依然还会在这里,这点在我不愿接受现实的脑海中却又很清楚,就像我已退了近十步远的距离,可那座尸丘在我眼中的大小丝毫没变,模样反而更加清晰,它就贮在哪里,已然是我身前的位置。

“它……它们这是……怎么了?”心虚的我,鼓起勇气地明知故问,仿佛是在期盼有谁能给出与我想法不同的答案,哪怕是不知道也好。

可往往事与愿违,“按你们世界里的话说,是死了,按我们意界的说法,叫沉沦永寂。”接引人平淡地说,没有丝毫的语色波澜,像祭奠场中已见惯生死的司仪。

“他们怎么死的,是……是谁杀的?”我还对那不切实际的希望抱有幻想,可我却低了头,觉得脖后的颈椎骨似乎有些不舒服,低头的举动能让我略感轻松。

接引人没有回答我,似乎也不屑回答这种不需要思考的问题,但早已知道答案的我却又十分期待他的回答,像是一个交了白卷的考生正满怀期盼地打听自己的成绩。我不经意地扫了眼接引人,只见他冷峻的神色此时有些木然,他只是在静静地看着我正前方的那座尸丘,像在思考又像是在发呆,过了久也不久的时间,才平静地说:“沉沦本来就是这世界里的一种选择,你可以选择进化,他们便可以选择沉沦,你是他们能够摆脱沉沦的希望,如果你沉沦了,他们的生死便不重要了。”

“为什么这样说?”我急促地沉声问道,虽然接引人的话像是对生者节哀的安慰,可我却从中好像听到了挽回办法似的,期盼能从他嘴里听到些补救的办法,哪怕只是为他们说几句奠词,做一场灵魂的祷告。

接引人看着尸丘的眼光终于离开了,转向那片观音海,望着看不到边的远处,道:“或许我还是该带你去个地方才是。”

“什么地方?”我本还想说,“那个地方能让他们活过来吗?”可是话到嘴边却未出口。

接引人没有直接告诉我,只说:“去了你自然明白。”说罢,他的手便再次举了起来,我能感受到他意志里的波动,并意识到只要这个波动再大些,我们可能瞬间就像甲虫将军施展急速意那样出现在另一个空间里。

“等等”,像是落下什么东西一样,我急忙道。接引人的手在空中微停,和那些眼光从未离开我身边的其他生命体一样看着我。

我本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好想忘了似的,只是觉得有什么事情还没有办,在原地呆了一会儿,始终没想起来,眼光停留在尸丘上,才觉得可能刚才是想到要将这些尸骨埋葬,正准备走过去动手,忽又觉得如果接引人带我去的地方真的有拯救这些妖灵的办法,此时将他们埋了岂非不妥?毕竟他们已经四分五裂,而且一个个长得奇形怪状,有些我不熟悉的连拼都拼不全,万一拼错了岂非对死者更加不敬?而且这块礁石上就只有这么大点的地方,到处还是坚硬的礁石,我连斧凿都没有又如何能将他们安葬?一时无计可施,却又不忍心就此离开任他们曝尸荒野,心下暗自着急,一眼看见了尸丘里晨侍的头骨,心中猛然一惊歉意立至,忙转去却也想到个办法,“对了,佐龙旗呢?怎么没见到?”

这些妖灵栖身在佐龙旗中,早已与佐龙旗绑成一体,他们所在的地方佐龙旗一定也在周围,想到这点,我便强迫自己抬起头,再次看向尸丘里已成碎骨的晨侍,心中便如针刺一般,鼻头的酸意冲入双眼,湿润的眼眶强止泪花不让其下落,从左只有一块接着一块得看过去,找过去,让他们分身碎骨的惨状深深地映入我的脑海中。

泪水不知不觉地已从眼带周边滑落下去,形成微流涓细划过脸颊,无声无息地从下颌滴落。“没有……没有……”心里带着痛苦与悲愤每看过一块碎骨就这样重复一遍,从晨侍的碎骨看向被劈裂甲壳的甲虫,从浑身是孔的傀儡将看向已被腐蚀得不成样子的无数厚土地灵,从披着火甲金光莹体此时却被烧灭成土色的天星将士看向已化成灰烬残枝的擎阵木灵,还有许多妖体已看不出原来的本貌,只留下象征身份的只鳞片角、零星毛发……一幅幅死状的惨象触目惊心,在我几乎看遍全部的妖灵尸骨后,依然没有发现佐龙旗的踪迹,这让我在黑暗中好像看到光明一样,惊喜道:“莫非有些妖灵并没有死,带着佐龙旗逃走了?”悲愤与内疚让我丧失了理智,竟一直没有这样想:这里的尸骨虽多,但并非就代表佐龙旗里全部的妖灵都已死去。无疑这是个令人振奋的消息,我的罪孽在那一刻仿佛得到了消减一般,我有些激动地将这个消息自语出口:“没错,一定是了,佐龙旗中灵力广大的妖将不在少数,他们依靠着灵宝修炼栖身,一定还有活着的,是他们带走了佐龙旗,一定是这样的,佐龙旗不见了,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而且修炼善变之意的晨侍死了,佐龙旗没有善变之力的掌控,旗内的五行法阵便会因宝物属性不同不断冲突排斥,其他的妖灵也都各有属性,任谁也绝没有能力能将佐龙旗独自带走,除非……”

我想了想又继续道,“除非天、地、央、极分别有灵力极强的妖灵尚存,以他们各自的属性掌控阵眼宝,维持旗阵中诸宝灵力不胡乱冲突,同时配合旗中的佐龙阵灵便能控制佐龙旗阵,将旗带走。”

之前在晨侍向我介绍佐龙旗阵构成的时候,我还听得茫然无知,此时我的意志初步觉醒,便开始能意识到意界中各种意志的意力波动,佐龙旗阵那样看似复杂的意志构成,对于此时已破见行入知理境界懂得见意推理的我来说,理解便不再是难事。

当我自言自语地说出这些推断时,那个适才一块儿对付邪念的红发人走了过来,此时他身边如蛛网一样的东西已然消失,走近我身边的时候,手中光影慢慢聚集逐渐凝成一杆三角旗帜,不是佐龙旗又是什么?他近前来,双手将佐龙旗托在我的身前,用一种十分柔和绵软好似清风抚面那种感觉的声音对我道:“佐龙阵灵将宝旗交还主人。”

是个女子的声音!我吃惊地发现这个满头红发结束飘飘,背影像赤发鬼刘唐的家伙竟然是个女子!这跟她有些凶恶的发型完全不搭。

“你……你说你是阵灵?”我有些迟疑地看着这个女子,说话有些结巴,因为不敢相信,佐龙旗中的阵灵,那个充满凶恶妖灵的法阵,幻化出的灵体竟然是这样一个让人感到有些温柔的女子模样。

一时间我忘了接旗,只是盯着她,像在欣赏一块珍宝,她微笑着,笑容很好看,如果将头发变成黑长直,我想应该是一个甜美的邻家女孩,而她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所思所想,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轻嗯一声,与深红色头发完全对立的脂白如玉、剔透似婴的干干净净没有半点污杂的脸上竟然十分羞涩地飞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浅浅地浮在表面,就藏在脸颊两腮与眼睛中间骨凸的位置上,同时双眼中泛着有神的光芒,下巴微收,带着整张脸也微微内斜,让比她高一头的我正好看到她侧头时飘动着的缕缕深红的厚发,好像一副美人油彩画突然被洒掉的红色染料给玷污了一般。

我正觉得有些遗憾,突然!那红发瞬间变成了数个蛇头,同时张开血盆大口猛地向我咬来,脑中仍在回转美人容色的我,眼球被红蛇冲袭来的辣风猛然扫中,不由地一眨眼,眨眼间我急伸双手招架,同时用尽浑身力气用力向后一撤,不想竟一脚踏空,额头背上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才记起刚才我面对尸丘已然退到了礁石悬崖的边缘。

此刻一失足,退势又猛,整个身体立是把拿不住,仰身直跌下礁崖,而此时刚巧一个巨浪拍在礁崖的底部,顺着礁崖陡直地翻了上来。

随之,便有一股热气喷袭我背后,让我刚才被冷汗浸透的身体瞬间一热,活络了经过大脑的血脉,才想起了更加可怕的事情。

“不好!这海水干灼无比,又被邪念浸淫,若掉下去,岂非必死无疑?”我心里有些焦急,竟不知何时,背后的衣服早已被那干灼的海风熏出了几孔破洞,此时又被海风吹到,就好像有把尖刀轻轻剜入身体一样,十分灼痛,令我抖擞起全部精神,下意识地将腰一拔,凭空中身子一转,一个鹞子翻身,立刻将仰面背对观音海的身体立刻翻转过来,慌乱中在礁崖壁上随手一抓,一连抓脱了几块被海风吹酥的礁石后,手指总算扣住了一处石隙裂缝,将下落之势停住。此时海浪已从十多米下的崖底卷了上来,虽然势头已消减不少,不至于冲到礁石岸上,但我此时所处的高度却足以让海浪完全吞没。

一粒粒被热浪拍碎的崖底细石夹杂着水花率先飞溅在我的背上,进入我衣背的孔洞,碰到肌肤,那股如剜肉一样的灼痛感再次降临且比之前更甚,我知道这是藏在海水里的邪念在作妖,可眼下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尽快攀上岸去。

灼痛感刺激着我体内的意识,让我明白如果不能马上离开这里,就会被这即将翻上来的热浪给烧死,如果幸运的话,可能变得像晨侍那样。

人在什么时候能力最强,就是在危难来临的时候,求生永远是至恒不变的道理。

我不想死。扣在裂缝里的手借助从手臂、肩、腰传送出的力量,在缝隙里仅有半根中指长度的地方用力一抓一按,同时另一只手也抓住了崖壁上其他可以着力的地方照样如此。双手协调配合,只眨眼的功夫,我便像武侠世界里的武林高手一样飞上了悬崖,而热浪此时也刚好没过我刚才所处的地方。我唏嘘着回头看了一眼,眼见就在刚才我还赖以安身的地方,崖壁如剥落的鳞片一般,在海浪将退未退的时候,稀疏疏地像滑落的墙皮一样掉了下去。我心头不禁一紧,回想刚来此处时,也同样是涛声震天,但绝没有这般的腐蚀力,不禁惊道:“这海浪的力量好像变强了许多”。

嗖得一阵风来,就在我转头刚看背后海浪的时候,感到一股强烈的杀意从身前袭来,袭向我的头部、脖子、胸口、两肋一切可以致命的地方。

我早有准备,想也不想,如蛇身般来回一扭左右一晃,同时凭着记忆与感觉,眼光往红发女来进攻的位置大致一扫,果然就在距我面门不足四十公分的地方,在她头上飘动着的红发果然如我初见时有所悸动最终却没多想的那样,变成了十三个蛇头,分别张着长有四颗利齿的血口正向我十分有序的组合轮番进攻。

我左躲右闪,身法快如电,动作美如画,只怕连我们那个年代最好的动作指导都难以导出这么完美的动作。

而与此同时,我也终于明白了一些道理——为什么我会有如武侠世界中绝顶高人一样的身手。如果在我的意志觉醒之前或许我会以为是在做梦,一切的一切都会消失在我醒来的那一刻,但此时的我已然不这样想了,体内隐藏的意志就像一本载满沧桑的史书一样,将我眼中对于世界的一切所思所想都记载下来封存在我的体内,只待觉醒之光到来,它们瞬间便被打开,一页页知识立刻如烟般融进我身体的每一寸意识当中,激活我在意识世界里一切可由意识演化出的能力,其中就包括身体的反应能力。倒不是说我的反应力将会突飞猛进到人类难以企及的高度,能够有像水平仪感知细微重量那样,只要稍有动静,便能立刻觉察到做出相应反应。毕竟那所代表的仅仅是很高明的敏感反应力,是物理现实世界里诸多唯物能力存在的一种,可我现在是在意界,在一个由精神意志幻化成的物理世界,好像梦境一样,只要想过便有可能发生。因此,这种能力便不值一提了。

而我所谓的意识能力,是通过对感知的思考推理最终产生的意识能动结果。

就拿红发女对我的进攻来举例,在她第一次进攻我之前,我先是因她长相似人产生了出于同类的亲近感;之后又看到她在对抗邪念的举动以为她也是来拯救我的良善之人,便好感更增;以至于当我在尸丘寻旗不得,意识到有部分妖灵尚存时,红发女拿旗奉送的举动,无疑让在那时渴望希望的我有些欣慰与感动,因为那时的我已意识到了尸丘的成因,心中徘徊着内疚与不安,产生了懊悔与排斥接受现实的意识,而红发女的举动刚好让我这些负面意识有了寄托之介,那一刻的我十分欣喜,是沉船见岸时希望般的欣喜,被这种积极意识充斥着整个意体的我,最终让我对红发女另眼相看,以至于她的音容举动都成为了我眼中的焦点,心存感激而关注,在关注中又逐渐被吸引聚焦,开始慢慢地被她温柔的假象所蒙蔽,并因人性的劣根深深陶醉于其中,松懈了刚刚脱离邪掌的紧张防备之心,也就意识不到她对我的危险了。于是,有了我被突袭跌落礁崖的事情发生。

之后,重新登上礁岸的我,对红发女的为人已然改观,想到她要置我于死地的狠恶手段,自然便拉紧了心里的防备弦,产生了她将要再次攻击我的意识,这时,求生欲起了作用,像刚才跌落礁崖时一般——我不想死。然后,我开始在我意体里已存在过的所思所想中挖掘可以拯救我的办法,因为那时候的我正迷恋武侠小说及影视,那些神妙的动作对于一个青少年来说无疑是极具吸引力的,它们深深地印在我脑海中,在当我自身本有能力无法实现目的的时候,自然而然便作为一种意识能力合理地出现在了意界的现实中,助我攀上礁崖又躲开红发女此时在凡人看来躲不开的进攻。

我也曾想过这些高明身手只是我意识中幻化出的能力,在红发女的意识中却未必相同。毕竟她和我是不一样的意体,而且在这个世界里存留的时间比我多得多。这个世界如此奇妙,她又是佐龙旗里的阵灵,相信见识一定比我多,而我又是刚窥门径的低微意者,她完全可以用我意识不到的手段来杀掉我。但很奇怪的是,她没有这样做,而是全部按照我能够意识到的举动在向我进攻。这让我一直很好奇,直到她对我进攻多次无效后,开始祭起手中的佐龙旗,想借用其中的力量对抗我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她是受了佐龙旗的束缚。

她是旗中的阵灵,是由佐龙旗上一任物语师靠着别的机缘炼化出的旗阵守护灵,有着调用佐龙旗的力量。尽管我已不是那个曾经的佐龙旗主,但我物语师的天赐之能依然能让我清楚地感知到佐龙旗阵的能力,就像我在最开始能察觉到那些旗内妖灵的所思所想一样。如果在刚才我的意志觉醒最初,我以为是我的思想主导了妖灵们对待我的态度,这个世界只是我自己的意界,它们都是我思想中幻化出的灵体。那此时阵灵想杀我的举动难道是我受不了尸丘的打击终于想到了自杀又没有勇气?不,这不可能,求生的强烈意识让我十分清楚我是个惜命如金的人,如果我非要借助红发女来达到自杀的目的,那在我遇险之时,我的求生意识为什么又有如此强烈的波动呢?如果不是它的强烈出现,我又怎会每一次都刚好在千钧一发间躲过危险,又怎会无稍许的迟疑来达成那借刀杀人的目的?所以,很显然我之前的判断是有问题的,这个世界不是我想象的那样简单。

于是乎,我用亲身经历的体会推翻了本来的判断,开始不再相信这一切都只是由我个人的意识产生的结果,开始相信这个世界真的存在于与我们现实世界不同的空间内,同时便想到我既然能够来到这里,那么其他的意识应该也可以。

所以,在红发女开始挥动佐龙旗的时候,我能够感觉到她是在利用佐龙旗的力量,但是否是为了对我进攻我却感知不出。我的意识中出现了模棱两可的选择,她在进攻我?又好像她只是在调动力量,在那一刻我甚至感到她对我似乎是并无威胁的。

这种反常,让我想到了佐龙旗,不禁想到了与阵灵一脉同源的契约关系,也想到了与之联系的物语师的特殊身份。此时的我已入知理境,对意界里意识波动的气息有了更深的知见,而且物语师的身份确实在我意志觉醒的那一刻,激活我身体里自带的一种伟大的力量——洞察秋毫,也正是那些妖灵为何肯为我所驱的力量,只有这种力量能让他们的意识平安进化。在这种力量的引导下,我在对佐龙旗已知的意识知见中,洞察出了为什么我会跟佐龙旗有这样的不解之缘。

原因很简单,物语师的意志就是在不断帮助弱小中得以升华进化的,此时作为物语师的我也照样逃脱不了这个进化宿命。就像我为什么现在会在观音海一样,那些羽人模样狰狞,即便是在我见识过更为狰狞丑陋事物的现在,依然觉得他们的模样不会让我喜欢甚至有些抵触,但很奇怪的是,我偏偏要帮助他们,而且是真正出于内心的帮助,我开始以为这只是我从小受到的善念教育在下意识里主导我,但自从我明白真正主导我行为的是求生意识后,我才隐隐感觉到了这种宿命的存在。为什么要行善?若我不行就不可以吗?显然不是,即便是受过义务教育从小被主张从善为良的我,依然觉得不行善只要不作恶也是一种十分常见的选择,没有必须行善的必要。可那时的我,作为已然假戏真做可以一言独霸的佐龙旗主并没有放任羽族安危不管,我选择了出手,在那样自顾不暇的情况下选择了出手,而且在看到羽族触目惊心的残忍景象后,心里充满恐惧和抵触情绪的我已然意识到出手帮忙所具有的危险时,出于生存意识占主导的我按理说是不应该这么选择的,但事与愿违的是我这样做了,而且九死一生,所以在经过那种这辈子也难以忘记的生死考验后,为了更好地活在这个世界里,我不得不去想这其中究竟存在着什么道理?那种促使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力量是什么?现在我想到了,一切的人情、感动都是我这个意体在这个世界的宿命行为,就像人天生带着就有感觉一样,那是我作为物语师存在的躲也躲不开的宿命规则。尽管我不确定在今后意识成长的知见过程中我是否还会再次推翻这个判断,但眼下我确信如此。

有了物语师的这种能力,自然我也就能意识到佐龙旗中的宿命存在,因为它是上代物语师的意识结晶,而我们的身份与环境经历又多有相似之处,所以它存在的道理对我而言就如同师傅将镇派之宝传给关门弟子一样,自然我会知道它的妙处,可唯独不同的是,现实中的传承需要口传身教,而演变到意界中则成了彼此的传承意识感知。说白了就是上代物语师将他意志里的精华幻化在佐龙旗中传授给了我,让我在知见佐龙旗的过程中继承了他的意志。

所以,此时用洞察之力继承了上代物语意志的我,就像跟佐龙旗心心相映地融合在一起一样,用另一句话说,佐龙旗此时也已成为我意志的幻化体,因此佐龙旗阵里的一切力量变化我都能清楚地感知到。

红发女此时在调用佐龙旗里的力量,我感知到现在的佐龙旗阵中只有四方阵眼各具属性的大妖和稀少小妖尚在,而在刚才我因受邪念侵害意志不受控制的时候,杀了无数旗中被我因求生意志的波动,引起佐龙护佑之力拘设强令前来帮我对抗邪念的妖灵,此时各阵眼中存在的残妖,在那时眼见我已成邪,无可挽回,考虑到妖族存亡大计,便在阵灵的帮助下一起用意力催动旗阵中的宝物强行挣脱了与物语师牵系的护佑之力。之后,他们觉得以我此时的能力不再能为他们做庇护,但又知道逃开佐龙旗必死无疑,所以才有了红发女对我的进攻,原因很简单,此时的我摆脱了邪念的侵害,意志恢复纯净,佐龙旗与我意志相连,自然要重新归于我的手中,虽然我的知见力水平十分微薄,甚至在这些妖灵之下。这些妖灵正是因为觉得我难以再用物语师的力量助他们维持生存进化,害怕我再次被邪念控制,没等劫数到来便再出现同样的残景,才想要杀掉我依仗原来佐龙旗里的意志去另谋生路,来躲避本世境界里的轮转沉寂之劫。

所谓轮转沉寂之劫,也是在我继承上代物语意志后才明白的事情,也是上代物语师一直到最终接受轮转时仍在探寻的事情。我此时所知见的意界其实仅仅是意界中某一个十分不起眼的部分,如同长城之一角,大海之一浪,它有一个独特的名字,叫轮转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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