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越同和沈舟应允之后，他们一行人便一起来到了事发现场，也就是孙大人的府上。
衙役们已经把现场封闭了起来，不准任何人靠近，他们见沈舟和季越同两个人过来了，便跑上前来汇报。
“大人，沈姑娘，我们已经做了基本的查验，发现孙大人确实是被毒药毒死的无疑，而且在现场发现的唯一具有同一毒性的就是吴明良的看牙工具。”
“那这么说来，凶器和死因都已经很明白了，确实是药物，明亮拿着带有剧毒的看牙工具给孙大人看病，才会导致孙大人七窍流血而亡的。”
孙夫人听了之后更要撒泼打滚了：“你看我说的对吧，我就知道一定是他们夫妻两个人干的这档子事，季大人你也是父母官，一定要为我做主啊！一定要还我家老爷一个公道啊！”
沈舟见这样的情况，也少了些许耐心，直接严词厉色道：“孙夫人，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现在也只是确定孙大人的死因和凶器。
至于孙大人究竟是谁害死的？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是谁？还不能下定定论，所以也请你不要误导大家的情绪和思路。
如果真的造成了误判错判，那么你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还是希望你能够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我们一定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
孙夫人也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在孙大人的庇护之下一直生活无忧，气势上确实是弱了很多。
她看到神州冰冷的眼神和严肃的神色，一时之间也心虚了不少，便安静了下来，没有再闹。
梁之倩也被沈舟的气场给惊到了，在场的人也就只有季越同的眼光与平时并无两样。
沈舟这才开口对梁之倩说道：“梁姑娘，我接下来问你的问题，都事关整个案件的进展，这无论是对你丈夫还是对孙大人，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不要隐瞒，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尽快的把事情的真相查清楚。”
梁之倩回答道：“那是自然的，我也相信我丈夫是个善良的人，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孙夫人听了之后张口欲言，但是看到沈舟的眼神之后，便又把话给咽了回来。
“好，那我问你，你丈夫平时给人看牙都是只有他一个人吗？你在里面扮演的角色是什么？是他的助手吗？”
“这个他倒不是这样的，我虽然在药理上略知一二，但是在给人看牙的本领上，还是直知之甚少的，我也不是他的助手，我只是对研究各种毒药的解药比较感兴趣。
不过我丈夫平日里给人看病，也不是他一个人，他还有一个徒弟，这半年以来一直都跟着我丈夫学习。”
“那你丈夫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给孙大人看病的？”
“大概也是半年左右，孙大人起初也只是觉得牙疼，有些难以忍受，刚开始他的牙齿情况还没有这么糟糕。
所以我丈夫并没有建议他拔牙，支直至近一两个月，损大人的牙齿情况越来越糟糕了，已经严重到影响他进食和休息了。
我丈夫这才提出可以为他把这颗牙齿给拔掉，只是过程可能会有些疼痛，但确实一个很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孙大人一直都觉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哪有把自然长出来的牙拔掉的道理，所以一直也不太能够接受这个提议。
直到这些时日孙大爷感觉到自己的牙齿如果单单用药的话，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了，每次发作的时候都疼的他难受，所以才慢慢接受了这个提议。”
深沈舟听完之后，又转头问孙夫人：“实际上是这样的吗？梁姑娘所说是否属实？”
孙夫人虽然还想再说多说两句，但是梁之倩口中所说的确实也没有什么可以争辩的地方，所以就只是点了点头。
沈舟得到孙夫人的回应之后，这才接着问梁之倩：“既然已经确定这都是看牙工具本身所携带的，吴明亮一大早就过来给沈大人看牙。
这些工具应该是头一天晚上就已经提前整理好的吧！”
“没错，确实是这样的，这些工具还是头一天晚上我亲手整理的，因为这些工具用过了之后就要及时清洗。
我丈夫在头一天晚上已经忙了一天了，我看他太累就让他先休息了，那些工具都是由我亲自挨个清洗，整理好放在他的工具箱里的。”
“照这么说的话，有没有可能是你在先前研究毒药的时候占染上了呢？”
“这点我可以确定不可能，因为我们家的这种情况，我研究毒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我都非常注意。
在我们家里我研究毒药的东西和我丈夫看病的东西都是放在两个不同的区域。我也坚持关于毒药的东西绝对不会带出它所放置的区域。
包括我洗手清洗也都是在那个区域之内进行的，所以这一点我是可以断定的。”
“既然是这样，带毒的工具就只能。被半路掉包或者在去的途中淬了毒了。
经过这一番了解，除了你跟你的丈夫两个人之外，唯一能够接触到这些工具的也就剩下你丈夫的那个徒弟了吧？”
不知为何沈舟总感觉孙夫人在听到她把最后的嫌疑锁定到这个徒弟身上的时候，她的表情有一些细微的变化。
但这也只是一晃而过的一个表情而已，沈舟也没有看的太过仔细，所以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季越同听到这里就赶忙命人去把这个徒弟给抓过来审问。
吴明亮的这个徒弟在事情发生之后并没有选择早桃之夭夭，这一点倒是有些奇怪。
直到季越同命人把他带到了跟前，才见他的脸上有了一些慌张的神色。
季越同便直接开口问他：“你是今天一早就跟着吴明亮吴大夫一起过来给孙大人问诊的吗？”
他整个人都伏到在地，唯唯诺诺的回答道：“是的，我今天早上是跟着师父一起过来的，师父说让我跟过来学习一下拔牙的过程中该注意的问题。”
“照这么说的话，你应该是一直呆在事发现场，并且目睹了整件事情的发生的经过，是这样吗？”
那人回答道：“回县令大人，是这样的，我一直都在现场。”
“那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你去了哪里？”
“我，我哪也没去啊！师父跟着孙夫人一起去衙门理论了，我本来想着把这剩下的东西都收拾一下的。
可是很快就来了一群穿着官服的人，把现照给围了起来，还不让任何人靠近，我就先行离开了。”
“你师父身上发生了这样的一件事情，你有什么看法吗？你觉得你师父会不会是凶手？”
“这个我也不知道呀，我跟了师父没多长时间，而且对他们之间的恩怨了解的也不多。”
“那如果我说我怀疑下毒的人是你，你能拿出什么证据证明不是你吗？”
小学徒听了季越同的这句话之后，胆都要吓破了，也不知到底是心虚还真的是害怕。
总之他的反应非常激烈，满头大汗不说，整个人看着都非常的紧张。
在一旁的孙夫人这个时候倒是开了口：“县令大人，你看这个小学徒他唯唯诺诺的样子，哪里像是能做出下毒害死人这样的事情的。
你这一句话就已经把他吓得魂飞魄散了，何况是他自己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那他可不得自己就把自己吓个半死啊，我看你还是不要吓唬他了。”
沈舟这个时候心里边儿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但还不能够确定。
所以她直接对着孙夫人开口说道：“你怎么就知道县令大人是在吓唬他的，为什么没有可能确实是怀疑他呢？”
孙夫人听了陕沈舟的这句话，触及沈舟眼里的犀利，好像能把人看穿一样，一时之间也无话可说了。
而且她还暗戳戳的往后退了半步，似乎是想要把自己给撇清楚。
跪在地上的小学徒的状况看着好了些，看着也没有那么紧张了，但是着急却是真的。
其实他也在衡量，眼下看来所有的嫌疑都在他一个人身上，谁都帮不了他，他趴在地上一直在思考，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
直到看见孙夫人往后退了半步之后，似乎当下便下定了决心一样，把头抬了起来。
“县令大人，我确实是有嫌疑，我也承认这件事情跟我确实是有关系，但是这件事情的主谋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在场的人看到这个小学徒前后的变化如此之大，也都很是意外，不过他亲口所说是件事情跟他有关倒是真的。
梁之倩紧接着他的话说道：“你这么说是承认了那工具上的毒是你下的，对吗？”
那个小学徒跪在地上，转了个方向，朝着梁之倩：“师娘，都是我不好，你跟师父两个人对我一直那么好，但我还是做了对不起你们的事情。
我也不求你们的原谅，只求你们以后忘记有我这么一个徒弟就好。”
沈舟这个时候已经明白了，开口问道：“你口中所说的这个主谋，应该也在现场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余光一直注意着孙夫人的动作神态，果然不出她所料，孙夫人听到这句话之后，虽然表面上并没有特别大的动作，但她的整个身体都僵硬了一下，还是被沈舟捕捉到了。
沈舟这下就更加确定了。
小学徒毫不犹豫回答说：“没错，他就在你们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