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婳喝了几天蜂蜜水,食欲变好了一些,也可能是天气转凉的缘故。
为了尽快恢复状态,她逼自己每天早上吃一个肉饼。
这种饼在江城当地很有名,叫“公婆饼”,也称“土家酱香饼”。
中秋节那天,教官们不知从哪儿弄了些月饼。
由于分到每个方阵的月饼很有限,只好做为奖品,发给主动表演节目的同学。
林婳唱了首歌,秦连长亲手给了她一个红纸盒包装的月饼。
这事可把林婳嘚瑟坏了,吃完的空月饼盒都舍不得扔,三天两头拿到吕霞面前炫耀:“看见没?秦伟摸过的盒子哟,限量版五个,其中一个在我手上,想不想要呀?”
吕霞起先只当她抽风,懒得计较,后来次数多了,终于有一天忍无可忍,一把抢过盒子。
林婳不乐意了:“喂!用抢的呀?”
“能用武力解决就不要逼逼。”
吕霞本想将盒子拍烂丢垃圾桶,手却停在了半空,没有那样做。
红纸盒完整地回到了林婳手中。
“咦?你不稀罕秦伟摸过的盒子吗?”林婳十分不解地问。
吕霞明显憋着气,回答道:“我听说军人阳气重,可以挡煞,盒子你自己留着吧,说不定能辟邪。”
她抽出军训用的皮带,继续说:“我最近一直带着这根皮带睡觉,再没见过邪祟了。你比我看起来柔弱,估计一根皮带不够,得多备一些镇邪的东西。”
林婳原是故意逗吕霞玩,没成想能听到这番话,反倒弄得她不好意思了。
“你……国庆节……回家吗?”林婳扯开话题。
“回啊。”吕霞点点头。
军训收尾与国庆假期几乎无缝衔接,时光太盛,来不及缅怀。
闭幕式上,某些方阵的女生真的很夸张,有拿着衣服帽子要教官签名的,有拉着教官合影留念的,还有边哭边拽着教官不让走的。
秦连长很低调,给大家拍了三张照片,便匆匆离去了。
学习生涯最后一次的军训正式宣告结束,林婳望着秦连长的背影,突然有些伤感。
她明明才二十岁不到,却不知见过多少次相似的背影。
人生是一段一段的,每一段时期,都会或多或少地遇到各种人,然后,经过这段时期,绝大部分的人,终将成为过客。
能抵过岁月变迁,一直陪伴在身边的人,该有多难得。
林婳觉得自己还算幸运,至少她还有周晓月。
吕霞提前买好了车票,正在寝室收拾行李。
林婳也在清理物品,准备去民大找周晓月玩几天。
桌上的手机响了,是表姐黄莹打来的。
黄莹比林婳大一岁,去年考上江城工业大学,目前是大二在校生。
“喂?干嘛?”林婳拿起手机问。
“小姨说你自理能力差,嘱托我多照顾你,我已经到了你学校门口,带几件换洗衣服赶快出来!”
“喔。”林婳答应着,只能临时取消去看周晓月的计划,往双肩包里塞了两套衣服和简单的洗漱用品。
虽然表姐和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但黄莹的性格寡淡,话少,林婳和她呆一块常常有面壁的感觉。
“哼,说我自理能力差,显得你自理能力多强似的,乌鸦笑猪黑……”
林婳一路自言自语地嘀咕。
黄莹身高一米七左右,头发仅有两寸长,根根竖起,喜欢穿运动套装,平胸,不戴胸罩。
乍一看,辨不出男女那种。
林婳老远瞄到表姐那一副杀马特造型,脑海里骤然回荡起超女的经典歌曲:“想唱就唱,要唱得响亮,就算没有人为我鼓掌,至少我还能够,勇敢地自我欣赏……”
她皮笑肉不笑地站到黄莹面前,被对方不咸不淡地扫了一眼。
“我研究了一下从教院去工业大学的路线,先搭公交到江边,然后坐船过江,是最便捷的,走吧。”
林婳还没反应过来,被表姐迅速拉上了一辆刚进站的公交车。
看似笨重的车型,在熙攘的闹市街头,如同游鱼一般,灵活地穿梭着。
司机貌似在特意炫耀车技,硬是把公共汽车开出了坐过山车的感觉。
林婳紧紧抓着栏杆,还是避免不了左摇右晃。
黄莹忍不住教她:“两脚分开站!三角形是最稳当的。”
周围人比较多,林婳不好反驳,她很想说:女孩这样站不雅观!
二人在江边下了车,黄莹带她去买坐船的票。
林婳从来没坐过二层高的载客大船,对于船的记忆还停留在公园里那种,最多容纳四五个人的小船。
她兴奋地跳上甲板,“噔噔噔”几步跑到第二层的护栏边。
船开动后,林婳指着船尾对黄莹嚷:“快看!好大的浪花!”
黄莹面无表情地立在一旁,毫无嘲笑某人没见识的打算,也没发表任何观点,就静静地和林婳一起,欣赏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