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几天穆公子又病得狠了些,让烈木来学堂跟夫子请假后已几日不见人了,向来活泼开朗的烈木脸上也不见笑,平时看见也都是来去匆匆的。
不管别人怎么揣测,穆云华都不会知道。但是她的身体确实是撑不了多久了。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初身体好的时候她成天懒洋洋的,能不动就不动,让她的精力过剩的缘故,现在她能够成天躺着静养了,却又躺不住了。
镜月前脚嘱咐她让她好好休息一会儿,结果一转身,穆云华就起了身,甚至铺好笔墨开始作画了。
“公子,您还是对自己好点吧。就算您最后的挂念是那个人,也没人有异议。只是您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那个人知道后会不会心疼奴婢不知,但是我们这些跟在您身边多年的人看着却是心疼啊。当年您以命救人,结果……就算您依然放不下,也不该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啊!”自从来了这边境,公子没了张嬷嬷盯着,就再也没有服过药,病容是越发显眼了,急得镜月心慌却也无可奈何,因为公子显然是不再在乎了的,不管是那人,还是血亲,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无力再去在乎了。
对于镜月的唠叨,穆云华已经可以做到淡定的视而不见了,手上动作不住,也没有回应镜月的意思。毕竟,这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所以她早已清楚,只要不搭话,镜月唠叨一会儿也就罢了,但是搭了话,估计她一整日都得在床上挺尸了。
“公子,若夫人还在,定不会允您这般糟蹋自己的身子的。”见穆云华还是没有反应,镜月只能用杀手锏了。夫人对公子而言是不一样的,第一位重要的永远是夫人,谁都越不过她。
“知道了,就一会儿。”穆云华精神不济,声音里都透出一股子懒洋洋的感觉,却不想躺下,手上的笔依然没有停顿。
窗外的雪色印出一片亮白,将穆云华身上的藏青色衣服打出几道光影。本就带着苍白的脸,更显透明,却令她多了一份少有的柔美。
“真不知那人除了皮相还行外还有什么好的,这么多年来不仅是一事无成,还带着一堆麻烦,这些年若不是公子,估计他连命都保不住,他倒是好,公子好心好意的救他,甚至暴露了……结果,他竟然还敢伤公子,真是不知好歹的白……”
“镜月!主子的事轮不到我等奴才来管,主子不是你能妄议的,记住你的身份!”旁边的烈火越听越听不下去,最后终于还是沉下了脸,出声打断了镜月。
“我……”镜月咬咬唇,张嘴想再说什么,却在烈火阴沉着脸的冰冷目光下全部咽了回去。
见镜月安静了下来,烈火向穆云华作揖道歉:“公子,镜月今日逾越了,忘了主仆身份,请公子责罚!烈火擅自做主打断镜月的话,未顾规矩,请公子责罚!”
烈火从来理智,并且恪守礼数,今日也是见镜月说的太过,才会打断她。这些,穆云华都还记得。虽然她这几年已经忘了许多事情,但是对她身边的几人的性子却也还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