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出生那日,天有异象,府中人皆以为小姐命格无双,甚至老夫人还把夫人叫去,让夫人退位让贤。夫人与老夫人之间因此而争执起来,最后夫人留下一句‘不过一个女婴,也值得你与一介下贱奴才同流合污,当真是顽固不化、不识好歹!’愤然离去。
“隔日,念慈大师到府,与夫人约定了公子出生后便去佛珠寺修行,而且老夫人那边,也是念慈大师去的,但仅老夫人与念慈大师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所以,云娘才会不顾一切的认定云华是儿子,才会明明不舍,也依然要将云华送去佛珠寺修行,才会忍不住处处与母亲对着干,把自己的名声弄的如此不堪?”穆青阳虽然不通人情世故,但是也不是傻子,之前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事,到了这时候,都已有迹可寻。
“不然你以为是她突然变傻了吗!你以为呢?”黎庆一直压抑着的怒火还是爆发了,突起的眼球让他显得狰狞,双拳紧握,忍不住打了旁边的围栏一拳。
一时间,两人都静默下来。半响,黎庆像是想通了一般又平复下来,深吸一口气,却吸到一半就成了叹气。
“唉,虽然将军确实爱夫人,可将军也确实不了解夫人,对夫人的关注太少。”黎庆此时再无半点仆人的恭敬,双眸直直地盯着穆青阳的眼睛,面上再没有脸上常年不消的笑,甚至眼底还有丝丝缕缕的恨意和鄙夷。
穆青阳默默看着他,静默无言。
“你若是不爱她,当年她就下不了那座山。可是,她是你唯一的爱人,却不是你的全世界。你的生命中有比她更重要的东西存在,甚至还有人在你心中的地位是略高于她的,或者说,是还有人比你自己都要更重要的。
“你确实可以给她最好的物质条件,甚至不惜用命去拼,可是你却并不能呵护她的心。你也可以用命去保护你的万千将士,用命去保护你忠心的君王,用命去保护对你有生养之恩的母亲。作为一个将军,你做到了忠于君王,爱护将士,孝敬父母,不得不说你做到了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的,你确实很优秀。可是,对她来说,你却是一个不合格的丈夫。
“你让她离开了那座荒凉的山,可也让她进了另一个精致的牢笼,以心为牢,再也走不出来。这诺大的穆府,看似是她手上的,可是,只要老夫人愿意,它就随时可以是二夫人、甚至是夏荷的。你在老夫人面前自己都底气不足,又哪来的勇气可以保护她呢?”黎庆的表情彻底平静下来,整个人都是平静的,甚至还有能够让别人也平静下来的感觉。
可是就是这样的平静,却让人有风雨欲来的紧迫感。
“我……当真错的如此离谱?”穆青阳眼里有惊诧与后悔,也有沉思。半响,都渐渐的变成了恍然。
“你已经失去云娘了,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