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带着目的接近你，你不防备也就算了，你还自个儿往人家网上撞！撞完了之后你还说你心丢上面了！可是在江湖游了那么多年，你见几个人的心还在的？又有几个人是有心的？”
穆云华弱弱反驳：“可我就因为心才活着的呀。”
萧静轩简直不想说话了：“你娘当年好像也是叫你待佛珠寺，别回穆府吧？”
被扎心的穆云华不想说话，没勇气了。
萧静轩开口之后就后悔了，刚刚那话过了，但看她一点悔改迹象都没有，又不想弥补了：“你这辈子唯一跟着心走，走对了的就是把我救了，然后又救了镜浮和镜希，至少我们都不会背叛你，更不会伤害你。其他时候，你的心就是最不准的方向，偏偏你百折不挠，骗你一百次，你还要相信它第一百零一次。”
穆云华捂着心口：“可是这一次不一样，有他在的时候，心跳都是欢快的，但是只要一想到以后不能跟他在一起，我的心都不想跳了。”
萧静轩眉头一跳：不能跟他在一起？算了，大概是病糊涂了，口误。
“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要去跟你的书生避世而居？哪怕结果并不会那么如你所愿？”
穆云华看着萧静轩的眼睛，他的眼睛里都是不赞同，她其实并不想他生气的，但是……
她笑了笑，坚定开口：“我会一直陪着他，直到他再也不需要我了。那时候我会安静离开，但在此之前，只要是他想要，我都会陪着他。”
萧静轩看着她温和的笑容，知道自己再劝也不会有结果，“那……希望你能够活久一点。”
活到看透那书生，活到后悔爱上他，活到不再会因为皮相就爱一个人，就为一个人而能够选择放弃所有。活到还有时间回来，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穆云华并不接话，而是拿起一旁的盒子，“我走了，阑歃阁和阑连阁的存在我都没有告诉他。想着也有你的心血在里面，就把你的信物又给你拿来了。”
当年萧静轩突然离开江湖进入战场，阑歃阁和阑连阁的身份信物都留给她了。现在还回来，也算物归原主。
萧静轩看着那些东西，当年他们建阑歃阁时还什么都没有，身份信物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都是他们自己动手，用自己心仪的石头打磨出来的。
并不是什么稀有材质，更不是顶尖的雕刻水平。
可是哪怕后来他们变得有钱了，也没舍得换掉。当初留下这些东西，除了小兵的东西放军营里不安全之外，也是想留下他们之间的那些回忆。
这些东西，除了他最开始身上带着的那块玉，在一般人眼里，都是一堆破石头而已。
一堆随处可见的石头，却是他们之间，各种羁绊的见证。
他甚至幻想过，他再次见到这些东西会有什么样的情景。
但是萧静轩突然发现，再次看见这些信物，他并不感觉到开心，甚至有点憋闷。
原来幻想中的东西，都是在讨好自己而已。现实是不会如他所愿的。
看着那堆石头发了会呆，萧静轩还是把石头都收起来了，然后一言不发，就下车离开了。
穆云华见他盯着石头的时候还有点紧张，结果看他就那么一言不发就走了，心里又闷闷的。
她拉着幕帘，看着萧静轩远去，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也依然没有收回视线。
手上的力度渐渐松了，幕帘顺势而下，挡住了穆云华的视线，也遮住了穆云华满脸泪水的狼狈。
她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别的动作，只是坐在那里，眼泪不听话就流了满脸。
“他的离开，正和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