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燕国乃是偏僻苦寒之地，本身是不产玉的，玉石都要从很远的南方运来。
从来物以稀为贵，越是如此，燕国贵族越是追捧玉石。普普通通一块玉，从南方运到燕国，价格就要翻上百倍千倍。
杜子凉就是一位玉石商人，家中世代做玉石生意，赚得盆满钵满。
就在不久前，他采购了一批原石，本以为能开出几块好玉，做成手镯耳坠卖给贵族。
结果一块玉也没开出来，赔得底裤都要掉了。
最近，女儿杜青青结识了一名年轻人。对方名叫江锋，年纪轻轻，却有一双火眼金睛，能分辨原石的好坏。
这次赌石大会，自己特意将他带上，已经开出了几块好石头，乐得杜子凉合不上嘴。
他当然已经看出自己女儿同江锋眉来眼去，暗中授受，不过，他若真能帮助杜家崛起，便是将女儿嫁给他又有何妨。
“江公子，你看这块石头怎样？从表皮上看，很有可能开出美玉。”杜青青指着桌上一块石头到。
江锋摇头笑笑，从地上的烂石堆中捡起一颗石头，道：“开这块。”
周围人都睁大眼睛，杜青青好心提醒道：“江公子，这些石头都是没用的边角料，不值钱的。”
“没关系，信我的就是。”江锋自信道。
杜青青眯起了眼睛：“我当然是信你的。”
她将那块石头递过去：“就开这块。”
“一千两。”老板仰起头道。
“就这块破石头，也要一千两。”杜青青睁大眼睛。
“什么破石头，这些都是珍品原石，一千两都是便宜你了。”
老板姓柳，人称柳坑头，专门将原石运到燕国卖。
这次赌石大会，是五家原石贩子合伙办的，他们将原石卖给玉石商人，再由他们将玉石做成首饰，卖给那些达官贵人。
江锋已经在他的摊位前，开出好几块玉石，眼见江锋又选中一块石头，他当然要坐地起价，他又不傻。
杜青青气得不轻，道：“怎么可以这样。”
杜子凉拍了拍她的肩膀，扭头冲江锋道：“有把握嘛？”
江锋谦虚的点了点。
杜子凉哈哈一笑，将银票递给柳坑头，道：“开。”
周围几个人都围了上来，看江锋能否在一堆烂石头中开出宝玉，能不能将一千两的本金捞回来。
工匠将原石放在台上，用清水洗净，用工具一点点切开。
“绿，绿，绿……”
围着的人已经忍不住喊出声来。
江锋根本没投过去目光，负手望天，满脸自信。
“绿，绿……”
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突然消失。
“江公子，开废了。”杜青青小声道。
“呃……”
江锋这才扭过头来，见一块石头分成两半，两半都见白，没有丝毫绿意。
人群外，周七拎着酒葫抿了口酒。
“怎么会这样？”
江锋皱紧眉头，他有透视异能，能看出石中之物。刚才分明看到一片翠绿，怎么开出来会什么也没有。
“怎么不会这样。”柳老坑不屑道：“再有经验的老师傅也会看错，何况是你。”
杜子凉哈哈一笑：“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偶然看错也不算什么。今天的收获已经不错，我们可以回去了。”
“不，我是不会看错的。”江锋抬起头坚定道。
他睁大眼睛，仔细寻思，又从摊位上搬来一块石头，这块石头比较大，成色比较好，当然价格也比较高。
“开！”
杜子凉咬咬牙，又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
只要有人愿意给钱，柳老坑自然来者不拒。又将石头摆在台上，工匠动手切割。
这一次，江锋也有些紧张。刚才的一千两银票他可以不放在心上，但这块石头的价钱，已经值得肉疼。
石头一分两半，白茫茫一片。
江锋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怎么会！”
杜子凉拍拍他的肩膀：“今天可能是累了，我们先回去吧。”
“我再开一块。”
江锋擦了擦脸上的汗珠，现在虽然是阳春天气，但也没热到让人出汗的地步。
他流的是冷汗。
这一次表情极为谨慎，在案子上仔细找着，终于找到一块石头，摆到柳老坑面前。
“开。”
杜子凉表情有些犹豫：“你看得准嘛，如果没把握，我们也不用勉强。”
旁边的杜青青也道：“江公子，不如我们回去歇歇，明天再来。”
江锋看了看二人表情，心中全都明白了。这对父女，自己为他们挣了那么多钱，现在只开废了两块石头，便变颜变色。
世态炎凉，人心叵测呐。
“这块石头绝不会有错的，如果杜老板不信我，我可以自己出钱买下。”
“哈哈，江公子这是哪里话，我怎么会不信你呢。来来来，这块石头我买下了。”
石头摆在台上，一分两半，石头中间是白的，可杜子凉脸却黑了。
他刚赔本买了一批原石，现在兜里正紧。本以为可以靠江锋赚一笔，结果，又赔了进去。
“不是说绝不会有错嘛。”
江锋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杜伯伯，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一定不会错的。”
“你要开自己开，我们不陪你了。”
杜子凉拉着杜青青转身就走，杜青青面有不舍之色。杜子凉拽了她一把，道：“胜则趾高气扬，败则垂头丧气，不知收敛，不知节制，这种人，不值得托付。”
杜青青呆呆出身，再看江锋此刻的样子，气急败坏，满脸败相，那还有之前风度翩翩，从容不迫的样子。
所以杜子凉拽他这一下，她就没有躲，被杜子凉拽走了，只是回头看了一眼。
江锋用自己的钱连开十块原石，一块绿也没有开出来，一天时间，将身价赔得一干二净。
“老板，再帮我开一块，这次一定出绿。”
“再开可以，你有钱么？”
“这……”江锋摸摸身上，已经分文无有：“算我欠你的，开出绿来，我双倍给你。”
“按理说江公子是我们的老主顾，不该不给这个面子。但是，没有这样的规矩啊。况且，我们今天就到这儿了，如果江公子要玩，明天凑够钱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