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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痴子

肖静跟他们行过礼,就随刘紫玉坐在一起.刘老爷见大家都坐下了,开口道:”今日我儿携好友归来,又请得咱们镇上有名的才女作陪,真真是一桩美事呀,我们大家共同举杯,为今天的晚宴庆祝一杯.“

桌上的人都拿起酒杯与他一起饮下,肖静从不喝酒,但是现在拒绝会坏了气氛,只好强咽下那杯酒.刘紫玉对她爹说道:”爹,我今日可是好不容易把肖姐姐请来的,你就不要在这里说那些酸词了,让我二哥讲讲他在军中的事,我们这小地方可是都没听过呢.“

刘老爷被自己女儿一顿揶揄,只好自顾自的喝酒,刘家二公子被妹妹推到众人面前,开口道:“其实我在军中每日就负责训练士兵,并没有什么好讲的,倒是妹妹你可以呀,都当夫子了,我可是很好奇你在学堂是什么样,跟在家里差别大不大?”

刘紫玉嗔道:“二哥,我可是咱们镇上有名的夫子,好多人都去听我讲课呢.还有肖姐姐,她更出名,在镇上比咱爹都有名望.“

听她这么说,肖静开口道:”都是虚名,我们学堂都是刘伯伯捐钱捐物,才有现在的局面,我们小辈只是出了一点绵薄之力.”刘紫玉知道刚才那句话会让爹爹不高兴,马上接着说:“那是,要说这镇上有谁财大气粗,还真是非我爹爹莫属了.”

刘老爷这才笑着假装训斥女儿道:“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天天还像个小孩子,真不知道将来有什么样的家庭会娶你.”刘紫玉害羞道:“爹,这么多人呢.”

这顿饭在刘紫玉和她二哥的斗嘴中结束了,天色已黑,刘紫玉马上对她二哥说道:“二哥,你送肖姐姐回去吧,一路上还可以聊聊天,互相了解一下.”说着还对他眨了一下眼.

刘二哥对自己这个妹妹这样的行为毫无办法.他对肖静说:“肖姑娘,我送你回去吧.”

肖静本来想自己回去的,但是看看外面的天,自己一个女儿家万一真遇到点什么事,真真是束手无策,她说道:“那麻烦刘二公子了.”

两人一起出门,本来刘老爷是想派轿子送她回去,被刘紫玉拦住了,他瞬间明白女儿的心思,就装作喝醉了,回房休息去了.

张枫早早就被安排住进了客房.骑了一天的马,又喝了点酒,他没一会儿就沉入梦乡.

肖静和刘二公子一起走在回去的路上,为了打破尴尬,肖静开口问:“不知这次刘二哥在家里呆几天,什么时候回去?”

刘二公子正愁不知如何开口,听她问这些,马上开口道:“这次是朝廷特批的,可以在家待十天.”

肖静奇怪道:“为什么要特批你们回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刘二公子说:“没有,是我们这些久未回家的人才有的.我从十八岁参军,这是第一次回来.”

肖静惊奇道:“是他们不让你回来吗?”

“不是的,是我自己不想回来,男儿志在四方,没有建功立业,就算回来又有何面目面对父母.”

肖静知道古人一向喜欢荣归故里,没点成绩都无颜回家乡,现在见了真实的人,才知道果然都是真的.

她转移话题道:“那刘二哥这次回来这十天想做点什么?”

刘二公子道:“在下名叫刘青峰,肖姑娘可以叫我青峰,我比你大,你可以跟着紫玉叫我二哥.”

肖静叫了声:“二哥.”

刘青峰这才说道:“我今年已经二十五了,我大哥在我这个年龄都有孩子了.这次回来,也是朝廷给我们用来成家的.

肖静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笑到:“那我先恭喜二哥了,早日找到二嫂.”

刘青峰问道:“肖姑娘现在可有心上人?”

肖静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刘青峰意识到自己这么问太唐突,忙解释道:“在下在军中待习惯了,说话都是直来直去,还望姑娘勿怪.”

肖静没想到这个古人比自己还开放,也就不再矜持,回答道:“没有,不过我没想过要成亲,所以有没有对我没什么区别.”

刘青峰问道:“肖姑娘为什么有这种想法,身为女子不想成亲,难道想孤独一辈子?”

肖静不想对每个人解释自己的想法,正好到了自己家门口,她对刘青峰说:“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每个人的活法都不同,不一定非要都一样,你之蜜糖我之砒霜仅此而已.多谢你送我回来,我到了.天色已晚,不方便请你进去喝杯茶,以后有机会一定请你.”

刘青峰第一次听一个女子这么平静的说出这样惊世骇俗的话,一时难以理解.只好道:“那在下告

辞了.”说完就转身离开.肖静也转身进屋中.自从顾晨走以后,她把寝房重新收拾了一下,他用过的被褥都被她送人了.对于已经过去的事和人,她一向都喜欢不留一点痕迹,把他们彻底丢弃,然后继续过自己的生活.

婆婆听到动静,起身问她怎么回来的,她说是刘家二哥送回来的,婆婆这才安心,嘱咐她早点睡,自己也回房睡觉去了.

今晚喝了点酒,她现在头有点晕晕的,躺在床上却睡不着.总是胡思乱想.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房中好像有人进来了,那人慢慢走到她床前,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肖静心想是不是在做梦,如果有人进来,大黄不可能没有一点动静,但这个梦也太奇怪了,怎么会做这种有个男人坐在她床边呢.她想伸手摸摸,那人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肖静竟然能感觉到那人的心跳.她努力睁大眼睛,可是天太黑了,只能看到个轮廓.

那个男人俯下身,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肖静终于被这个梦吓的彻底晕过去了.

第二天,肖静从睡梦中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的衣服,嗯,还是好好的,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看来昨天晚上真的是做梦.真奇怪,自己上辈子也没有做过这种梦.这也太诡异了,看来不能喝酒,酒真的是万恶之源.

吃过饭,她就去学堂了,刘紫玉早早就到了,看到她来忙过来问道:“肖姐姐,你昨天见了我二哥感觉怎么样??”

肖静知道她的意思,无奈道:“紫玉,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我没有想成亲的意思,所以不要再白费力气了.”

刘紫玉失望道:“我二哥人长的好,人品更好,你都一点都不心动吗.我一直以为你只是说说,没想到你真的是这样想这样做的.白长你这么好看的皮囊了.”

肖静好笑道:“这跟长的好看有什么关系?”

刘紫玉道:“当然有关系,你长的这么好看,我要是个男人我一定疯狂追求你.可是你竟然要一个人过一辈子,这不是暴殄天物吗,不行,我太心痛了,今天没心情上课了.”

肖静道:“好呀,那你回去吧,不过最近我想到制作一个新的物件,到时候你可别管我要.”

刘紫玉对她发明的东西一向喜欢,听到她这么说,只好乖乖去上课了.

上午,肖静在上课的时候见到刘青峰和他的好友一起来这里,她只是点头致意,并没有出去打招呼.

可能是刘紫玉把她的态度告诉了她哥哥,倒是没有再见他们,她也放下心来.如往常一样上课回家.最近自己正在写新书,一有空闲就坐在书房奋笔疾书,也没有空跟刘紫玉一起品茶聊天了.

待她把这本书写完,终于长舒一口气.仔细一想,已经十几天过去了,看来刘家二哥也已经假满回去了,自己也不需要再避嫌.想到这里,明天去送书的时候倒是可以约紫玉来自己家里品茶了.

第二天到镇上,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肖静很奇怪.最近难道是自己过于沉迷写书,没有注意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跟自己有关?她想了想,自己也没做过什么事呀.不管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送完书她就到学堂里.刘紫玉看着她欲言又止,她不禁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你们每个人看我都怪怪的?”

刘紫玉试探地问道:“你不知道吗,咱们镇上之前那个韩夫子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女的.听说他高中之后就娶了朝中大官的女儿.那个女的应该就是.”

肖静奇怪道:“回来就回来呗,他成亲了也不奇怪,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是好事呀.”

“难道你这么多年不是在等他?我听镇上那个媒婆说你们两个差点就定亲了,现在大家都觉得是他抛弃了你.”刘紫玉气愤道.

肖静无奈道:“没有的事,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他成亲了我还为他高兴呢,你不要听信那些传言了,赶紧去上课吧.”

刘紫玉看她完全没有伤心失落,看来是真的了.她就说嘛,自己二哥那么好的肖姐姐都没看上,会喜欢一个书呆子.

两人各自去给学生上课.放学后,肖静邀请紫玉去家里品茶聊天,刘紫玉高兴的跟着她去了.一路上她叽叽喳喳地说着她二哥这次回来,见了谁家的姑娘,结果一个也没看上,把她爹气得要死,他二哥假没结束就带着好友回平京了.肖静听了嘴角含笑,什么也没说.最后刘紫玉还怪肖静,都是因为二哥先见了她这个珠玉,后面的沙砾他当然看不上了.

肖静无语,本来就是刘紫玉自己自作主张,非要让她去见,现在这样说,果真是小孩心性.

到了家里.婆婆正在给院子的花浇水,肖静上去抢过水盆,让她歇着,自己把花浇完.

刘紫玉跟婆婆打过招呼,就在院子旁的凳子坐下,肖静浇完水就端出茶具,与她一起赏花品茶聊天.刘紫玉感慨道:“其实这样看,你这样的生活确实不错,自由自在,不受约束,真要是嫁给别人,顾忌的东西就多了,再这样就要被人嚼舌根了.”

肖静道:“各有各的好处,就看自己想要什么.你觉得我这茶怎么样,这可是我自己做的.”

刘紫玉刚才只顾着说话,现在仔细尝了一下,惊道:“你这茶用什么做的,为什么我尝到花香”?

“这是我用我院子里的花做的,我这院子一年四季开不同的花,我把它们都采下来一些,然后用炒制的方法把它们制成花茶.这样的茶喝着不仅别有一番滋味,还特别适合女孩子喝,可以养颜.”

刘紫玉道:“真的吗,那你也给我包一点,我拿回去每天都喝.”

肖静笑着道:“好,一会儿你走我就给你包一包,喝完了再问我要.”

刘紫玉撒娇道:“还是肖姐姐对我最好了.”说完就低头喝了一大口

婆婆这时候从厨房出来,端着一盘酥饼,笑着对她们说:“这是今天镇上的饼店送的,你们尝尝.”

刘紫玉拿起一块,咬一口说:“我最喜欢他家的酥饼,每次去晚了就卖没了,还是肖姐姐有面子,人家都免费送给你.”

婆婆道:“那家老板曾经是逃荒过来的,你肖姐姐帮助过他们.所以我每次去镇上,他们看见我就非要送一包,怎么推辞都不行.”

、“那是他们在报恩呢,没有肖姐姐他们估计都不知道在哪儿流浪呢.”刘紫玉边吃边说.

肖静道:“我自己若不是娘收留,都不知道在哪里流浪呢,我有能力当然要尽力帮助他人.”

刘紫玉不好意思的笑笑,继续吃饼.她都忘了肖静也曾是逃荒过来的.

看天色不早,刘紫玉起身告辞回家.肖静嘱咐她注意安全,她边走边说“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看她朝气满满的样子,肖静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上辈子的样子,嘴角上扬.正准备回屋,身后传来一声“清清”.

肖静回头看去,韩暮正站在院子门口.她惊道:“韩暮,你怎么在这里?”

韩暮看着她道:“我早就来了,不过看你们聊的那么开心,就不忍打扰.”

肖静请他进来,边走边道:“今天在镇上就听说你回来了,不过我不便去,没想到你就来了.这次回来干什么,是祭祖吗?”

不怪肖静这么问,他只有一个母亲,已经接到平京.其他亲戚虽然还住在这里,但没必要专门赶回来看望他们.这样想来,只有他家的祖坟还在这里了.

韩暮闷闷地说:“不是,我主要想回来看看你.”

肖静被他的话吓到了.问:“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

韩暮盯着她道:“难道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

肖静想了想,自己好像没有跟他约定什么,只好摇摇头.

韩暮受伤般的盯着她道:“我不是说过,等我金榜题名就回来娶你吗,你同意了的.”

肖静大惊,忙道:“你是不是记错了,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你,而且,我听说你在平京已经成亲了,这次回来还带着妻子回来.你该不会想享齐人之福,让我给你做小吧.”

韩暮解释道:“她不是我妻子,她只是我的义妹,我这次回来她偷偷跟着我的.我也没有娶妻.虽然有很多人想让我娶他们的女儿,但是我从来没有同意过.我一直想在朝中站稳就回来娶你的.”

肖静头都大了.虽然韩暮这番话很让她感动,但是自己一直都跟他说的很明白.他为什么会误会自己答应嫁给他呢.

韩暮看她不作声,以为她想通了,接着道:“这么长时间我都没有回来,是怕给你带来祸事,我虽然金榜题名,得中探花,但是我空有一身抱负,没有人支持,在朝中举步维艰.虽然可以通过联姻获得支持,但我不想辜负你,一直咬牙坚持,现在终于闯出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这次回来,我就想接你去平京,我们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我一定会一辈子对你好.”

要是其他女子听了他的话,一定会不顾一切跟他走.可惜,这个人是肖静.她整理好思绪,认真地对韩暮说:“我知道你这一路走到现在很辛苦,但你可能搞错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你,对你从没有男女之情,只有朋友之友谊.”

韩暮听到她这番话,不可置信的后退两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道:“你的意思是我这么久的坚持是错的,不可能,你在骗我,你当时同意等我的.”

肖静狠下心道:“我说我会一直在这里,但不是为了等你,我只是喜欢在这里生活.跟你没有关系.”

韩暮被她的话打击到除了满心的失望心痛,什么也说不出来.好一会儿,他才冷静下来说到:“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

肖静看他恢复理智,说道:“我已经跟你说过,我喜欢自由,只想一个人生活.”

韩暮狠狠看了她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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