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夜晚十点,李党回到家里。首小花还没有睡着,李党见了她并没有说话,首小花心想:“你不说,我也不说,看你怎样?”
李党洗漱好就来到西屋看到李凌俊睡着了便回到首小花这边来。倒在床上就睡了起来。首小花气不过,摇着蒲扇在房里来回踱步。越想越气,于是说:“我说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小六子没给你带话吗?”
“带话了,我这不是回来了?”李党闭着眼睛困意十足的说。
“钱呢?听说你最近进账不少。”首小花走到李党跟前说。
“哪里有什么钱?今儿全输光了。”
首小花心知肚明钱全给李凌峰了,于是说:“李党,我丑话说在前头,你既然对我们母子无情,就别怪我对你无意,你走吧,我这里不欢迎你。”
“赶我走?没门儿!”李党立马起身坐在床边上继续说:“这是老子的地方,这户头上写的也是老子的名字,要滚也是你滚!”
首小花也急了:“好啊,这两间破房子是你的,那儿子就不是你的?你什么时候关心过儿子了?什么时候对我尽过责任?整天在外头吃喝嫖赌,你把我当什么?”
“不当什么你不也过得好好的?老子我就好这口。”说着李党就起身拿着衣服向外走。
“你去哪?”首小花跟着后面喊。
“去找温柔乡,像你这样的母老虎谁爱稀罕谁稀罕。”李党走出家门,门也没关的就走了。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首小花跺着脚呜呜的哭起来。
虽然她知道李党外头有情况,虽然她知道李党是个负心汉,虽然她知道李凌峰是李党的儿子,可她还是很在乎这个不值得她在乎的人······
积压了许久的倾盆大雨说下就下,雷声越来越响,雨越下越大,闪电不时的滑破乌云,每一次的交错都是拼劲全力,以至于你不敢直视它的美丽惊魂。
首小花站在院子里,任雨水拍打,她仰起头向天空放出一声呐喊:“难道我在你眼里就一点儿优点都没有吗?你为何要这样对我?我恨你,恨你·····”
李凌俊这时才被惊醒,走出房间,随着一道闪电划破天空,他才看到首小花坐在雨水里,赶忙开了灯就跑到院子里:“妈,你怎么了?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坐在地上?”
李凌俊用尽全身力气去拉,也没有拉得动,首小花像疯了似的抱在李凌俊的怀里痛哭,李凌俊暗暗发誓:“到底是谁让妈这么伤心,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第二天早上李凌俊早早的去上学,在他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正巧李凌峰也到了学校门口。
“还真是冤家呀,”李凌俊的双眸里尽是仇恨。
李凌峰冷笑着回了句:“早上好。”说完就昂首走进学校。
李凌峰走在前面,李凌俊跟在后面说:“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李凌峰装作没听见依然大步向前,一米八的身高走起路来拉风。
李凌俊哼着曲儿跟在李凌峰后面进了教室,教室里还没有几个人,安静的很。
李凌峰坐在位子上拿出书本看起来,李凌俊坐在位子上看着李凌峰莫名其妙的笑起来,几位同学不约而同的转过身来看着他,徐克说:“李凌俊你一大清早发什么神经?”
李凌俊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看你笑的这么开心,也跟我们说说到底是啥好事儿,让咱们也乐呵乐呵?”另一位同学说。
“不急,再等等,等会儿纯美来了我要和她一起分享,那才刺激。”
李凌峰不知李凌俊又要搞什么鬼,转过头瞟了一眼李凌俊,李凌俊笑的更加得意了。
同学们陆续的进了班级,大家都在像等待开幕式一样等待李凌俊的开讲。
就在纯美刚跨进教室的那一秒,李凌俊就亮开了嗓子喊道:“李凌峰,你的人生就是个谎言!你是个私生子,是个孽种。”
纯美听了一愣,立马反驳:“李凌俊,你神经病吧,胡说什么呢?”
“李凌俊你们兄弟俩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回家解决,别在这儿打扰大家。”杜雪梦站起来说。
“吆,这时候到挺齐心的嘛?”李凌俊说:“有的人好了伤疤忘了疼了?”
“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杜雪梦的双眸里像是有一团火。
“得得得,大小姐,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错了。”李凌俊立马道歉说:“不过,今儿这事儿和您没关系,是我跟他之间的事儿。”
同学们都觉得好笑,徐克说了句:“让我翻翻黄历,今儿是什么日子?”
李凌峰和李凌俊虽为兄弟,但平日里不和同学们也都是知道的。李凌俊嫉妒李凌峰学习成绩好,看李凌峰不顺眼也只是在背地里,这样当着公众的面撕破脸还是头一回。
李凌峰平静的内心忽然像是被丢进一颗石子,表面波纹荡漾,而内心很快被击中,他居然有点相信李凌俊的鬼话。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同学们议论纷纷,纯美更是焦急,心里说着:“凌峰你倒是说话呀!”
“怎么?不敢承认,心虚是吗?”李凌俊得意的说:“难道说你早就知道自己是私生子?”
“有什么好说的呢?你怕我考上大学,你嫉妒我,所以想着法子让我分心,不就是这样吗?”李凌峰故作镇定的说:“而且,我很为你担心,你这样的性格总有一天会害了你的。”
杜雪梦偷偷的笑了,心想:“李凌峰,你还是有点定力的。”
“你不相信不要紧,只要有人相信就可以了。”
一时间校园里到处都在传李凌峰是私生子的事情,因而李凌俊也被万老师叫到办公室训了一顿。
另外,纯美转学的事情也基本定了下来。班主任万老师收到通知下个星期开始纯美就要到市里去上学。
万老师再也等不及,一个电话打到了镇长办公室:“喂,是杜镇长吗?”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电话那头传来深沉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你好杜镇长,我是纯美的班主任。”
“万老师好,万老师有什么指教?”
“不敢,下午想请杜镇长喝杯茶,不知镇长肯赏脸不?”
“哪里的话?我请万老师喝杯茶也是应该的。那你看下午在哪儿见?”
“就吉祥饭店吧。”
“哪能请万老师去那么个地方?还是去【美食天下】吧。”
“好吧,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万老师就骑着自行车往【美食天下】。杜海川开着桑塔纳早一步到,点好了茶点坐在靠窗户的位置等候。万老师从外面看到杜海川,支好了车子就进去了。
“好意思,让您等了。”
“没有,没有,我也才刚刚到。”杜海川站起来说。
万老师看了看一桌子的茶点,又都是高档的,笑着说:“杜镇长太客气了。”
“应该的,您带纯美三年了现在纯美就要走了是应该好好谢谢您。”
“还有两个月就高考了,杜镇长怎么这时候要给纯美转学呢?”万老师直奔主题。
“我知道您是一位很有责任心的老师,对纯美也是极好的,我很感谢您。”杜海川顿了顿说。
“是什么事情让纯美必须现在转学呢?”万老师还是紧追着。
杜海川没有说话,万老师继续说:“我带的每一位学生我都会负责到底,我不希望任何一个学生因为任何事情在高考面前留下任何遗憾!”
“万老师的一番苦心让我钦佩,但天下父母心,有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呢?”
“既然目的是一致的,那就请杜镇长让我这一回行吗?”
杜海川笑了:“能遇到你这样的老师是纯美的福气!”
万老师心中暗暗欢喜:“这是同意了?”又接着说:“纯美是个很优秀的孩子,好好培养将来会有大出息的。”
这时突然听见隔壁桌子的对话:“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李党还有个私生子,就是寄养在他家里的那个男孩,说是他侄子,其实就是他亲儿子。”
“怎么可能?要是私生子李党他老婆能容他?那个娘们我可是见识过,名副其实的母老虎。”
“他老婆很快就会知道的,这可是李党上次跟我喝酒喝醉了说出来的。”
“看来是真的,听说那个孩子学习成绩特别好,还跟杜镇长的千金谈恋爱呢。”
杜海川听得一清二楚,脸僵硬的绷着,拿起墨镜撑在鼻梁上说:“恐怕要让万老师失望了,但是如果纯美这次考不好,我会让她明年重来一次,所以请您放心,失陪了。”
万老师心里明白的难过:“要是凌峰这次考不好,谁会让他明年重来一次呢?”
下午的两节课万老师都提不起神来,眼神时不时的飘向纯美与凌峰,纯美的学习每天都在进步,她孜孜不倦的样子像是画中美丽的风景。凌峰坚硬的身躯,坚毅的面庞总让她欣慰。回想起这三年他们俩一点一滴的进步,她的心总有些惋惜的惆怅!最后的二十分钟自习万老师在教室里轻轻的来回走着,她在犹豫要不要找纯美和凌峰谈谈,还没想清楚,身体就不受大脑支配不自觉的走到凌峰跟前轻轻的敲了两下凌峰的桌子,,凌峰机械式的抬起头看了看她,顿了两秒,她才压低声音说:“下课后和纯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李凌峰“嗯”了一声,点点头。
凌峰与纯美来到办公室,办公室里只有万老师一个人。“你们俩坐下吧,别站着。”
纯美看了看凌峰,凌峰笑了笑说:“好。”
于是二人一同坐下。
“叫你们来是有件事要和你们说。”万老师极力的保持心情平静说:“纯美,这个星期结束以后,下个星期你就要到市里的【一中】去上学了。”
“为什么?”纯美根本没有听懂。
“你爸给你办了转学手续,我已经收到学校的通知了。”
“什么?”纯美突然站了起来,惊讶的说:“我怎么一点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李凌峰内心的波兰再次涌起,他的直觉告诉他最近一连串的事情绝不是偶然,但也绝非必然!
“不管发生什么,我希望你们两个要保持冷静清醒的态度面对一切,还是那句话,只有你们考上了理想的大学,你们的相识与相知才能变得有意义!明白吗?”
回家的路上,纯美与凌峰一直沉默着,到了分手的路口,静静的站了几秒,然后口异声的说:“回去吧,不要想太多!”
二人面面相觑,凌峰嘴唇微微颤抖着,纯美的双眼低垂,浓密的睫毛像面纱一样遮住了她的眼神,好一会儿,凌峰说:“回去吧。”那声音沙哑而低沉。
纯美“嗯”了一声点点头,而后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