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以后纯美并没有回家,而是与凌峰一起来到昔日他们放羊的田野小路。路上青草茂盛,百花盛开,只有中间一点点宽的泥土露出来走的多了也就形成了路。这里很少有人,路两旁的坡下是一排排的白杨树,树的下面有一条小河。纯美与凌峰就坐在树荫下的小河边闲聊着。
“你看那片云像什么?”纯美手指着天空说。
“像仙女,跟你一样。”凌峰说。
“认真的。”
“我就是认真的呀?”李凌峰说:“你看那两边像你的翅膀,中间就是你的窈窕身材,后面是你的飘飘的长头发,正在深情的望着我!”
“就你嘴巴甜会哄人。”纯美一只手拖着脸说。
“我愿意。”凌峰捡起一颗石子扔进河里说:“只要你高兴就好!”
“可我觉得像一条鱼,在水里游来游去。”说完纯美也捡了一颗石子扔进河里,顿时溅起了水花,那声音清脆的总让人怀念。
“美人鱼,跟你一样。”李凌峰说。
“美人鱼美是美,可总觉得她并不快乐。”纯美明亮的双眸直盯着眼前的河水,一阵春风吹来,波纹荡漾,河底的一切又变得模糊了。
“何以见得?有多少女孩子做梦都想变成美人鱼呢?”
“可美人鱼她享受不到人间的幸福,只能躲起来偷偷地望着,想着······也享受不到鱼儿的自由与快乐。”
“听你这么说,倒真觉得美人鱼没什么好让人羡慕的,”凌峰又捡起一颗石子胳膊往后一甩接着向前一扔,伴着“叮咚”一声清脆的响声,水花溅起,石子沉到河底。
“那就做一条鱼,自由自在的鱼。”凌峰站起来说。
“可我们现在只是池塘里的鱼。”纯美的语气里带着忧伤。
“没事,下大雨的时候我们可以顺着雨水流到小溪,从小溪游到长江,再顺着长江的水游到大海里,到了大海我们就自由了。”李凌峰看着纯美说。
“对,到了大海我们就自由了。”纯美的眼神里是满满的对未来的憧憬。
沉默片刻,李凌峰说:“回去吧。”
“再待一会儿,我不想回去嘛。”纯美撒娇说。
”你不要这样任性嘛,“李凌峰摸着纯美的头发说:”乖,回去,高高兴兴的,嗯?”
纯美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李凌峰回到家,一推开门,就看见地上有一封信,顿时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捡起来拆开一看,第一行写着:凌峰你好,我是纯美的妈妈。
虽然这封信来的太突然,但他想想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关上门,走进房间继续看:你是个懂事的孩子,纯美从小被我惯坏了,任性惯了,和她说不听,只好用这样的方式和你说了。你们还年轻,彼此有好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相处方式欠妥当。希望你们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都能考上理想的大学。纯美是个女孩子,要名声的,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心!我谢谢你!
看完信,李凌峰愣愣的坐在椅子上发呆,对于他来说这不算难事,但是纯美,他该怎样和纯美说呢?要怎样做才能让纯美开心,让纯美的妈妈放心?他叹了口气,心情一下子又沉重了起来。
走到家门口纯美调整了一下情绪,顿了顿推开门,说:“我回来啦。”
“我的小公主看上去心情不错嘛。”杜海川从厨房间出来说。
纯美把书包放在桌子上把这次的模拟考试成绩拿出来显摆:“看到没?我这次可是班主任万老师重点表扬的学生。”
“真的?”白凤边烧菜边转过头来说:“我的女儿真是厉害!”
“老师还说了,再接再励,考上重点大学不是问题。”
“那当然,虎父无犬子。”杜海川把试卷往桌子上一拍说:“我的女儿考上重点大学那是必须的。”
“那当然。”纯美眼神里透着坚定。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杜海川透心的笑着说。
“我再烧两个菜,今晚好好庆祝一下。”白凤说。
夜晚,窗外月光皎洁,树影随风摇曳。杜雪梦躺在床上怀抱着枕头翻来翻去,脑海里不停的出现纯美与李凌峰眉来眼去的样子,李凌峰的眼神就像天上的星星闪耀着光芒。让她觉得痛恨,还有纯美妩媚的笑容让她觉得恶心。杜雪梦挠了挠头发,越挠越痒,干脆起床洗头。她来到洗漱间开灯,拿起水盆放水。正洗着,一个中年妇女站在洗漱间门口:“这大晚上的怎么洗头了?不是都睡了吗?”她是杜雪梦的妈妈。
“太痒了,睡不着。”杜雪梦双手一边抓着头发一边说。
妈妈说:“那怎么早不洗,这都快半夜了。”
“你去睡吧,别管我。”杜雪梦把水倒掉又放水在盆子里说:“马上好了。”
“那你快点,明天还上学呢。”
“嗯,知道了。”
洗好了头,杜雪梦把毛巾裹在头上,随手把灯一关来到自己的房间。她坐在镜子前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五官精致,标准的东方美人的一张脸,就是青春痘总喜欢时不时的冒出来凑热闹,记得从青春期开始就没间断过。
“告诉你个秘密,听说李凌峰不喜欢你就是因为你脸上的青春痘。还听说他还夸你身材好,长得也标志,学习成绩也好,总之他挺欣赏你的。”杜雪梦回想着黄倩曾经对自己说的话,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暗自想:要是没有这么多的豆豆李凌峰就不会这样对我。
就这样发呆了好一会儿才心不在焉的把吹风机插上电,嗡嗡······这声音太聒噪,听得人心烦意乱,头发乱蓬蓬的垂在肩上,她不耐烦的把吹风机关掉,往桌子上一放,“嘭”,声音有点响。然后转过身上了床把被子蒙在脸上。
夜晚九点多,纯美躺在床上睡不着,长长的头发垂在胸前,她一只手拉住头发另一只手从发梢不停的往上绕,直到绕道发根接着又松开,然后又往上绕,仿佛心中有块石头压在胸口,连呼吸都不能自由。干脆起床,拉开窗帘打开录音机,飘来郑智化的——水手,“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问什么!长大以后,为了理想而努力,渐渐的忽略了父亲母亲和故乡的消息。
随着歌声流动,纯美不由自主的扭动自己的身体,跟着节奏偏偏起舞。
如今的我,生活就像在演戏,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带着伪善的面具,总是拿着微不足道的成就来骗自己,总是莫名其妙感到一阵的空虚,总是靠一点酒精的麻醉才能够睡去·····
白凤来敲门说:“纯美?这么晚了还在跳舞呢?明天还上学,早点睡啊。”
“我今天高兴,睡不着,你先睡吧,我再跳会儿。”纯美一边跳舞一边大声说。
“那你把声音放小点,你爸已经睡了。”
纯美停下突然开门说:“妈,红酒还有吗?”
白凤吓了一跳,转过头说:“要红酒干什么?”
“喝点儿,有助于睡眠。”
说完,纯美自己去打开柜子找。
看着纯美古怪的表情,古怪的语气,白凤知道她的性子又上来了。无奈说:“那你少喝点。”
说完,白凤就回了卧室。
纯美倒了满满一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想到下午与李凌峰在一起的时光,又情不自禁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