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川往前走了一步，隔开两人。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做什么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两人面前。
太幼稚了。
这样的行为。
莫清川不太想承认，他发现自己总是在肖燃面前失控，好像上头了一样。
他好像压根不知道这间教师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一样，完全忽视了沈折书的存在，只对着肖燃道：“最近不太安全，你跟我走，我能保护你。”
语气不再像之前那样沉稳冰冷，听得出来是刻意放缓了的，听起来分外可靠。
“我不这么觉得。”肖燃结束了和沈折书的眼神厮杀，笑道。
莫清川看她神态淡定，就知道她根本没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我没骗你。”他沉声道。
“有人想要杀你。”
“我知道。”肖燃的回答和反应都出乎莫清川的意料。
少女的眼神冷清又坚定，看人的时候有一道漂亮的琥珀色的光泽，随着光线的折射在眼瞳中流转。
按照莫清川对肖燃的了解，这个时候的肖燃，多多少少都会流露出害怕来。
毕竟对肖燃来说，他们现在在的这个圈子，原本是不属于她的。
她是一个外来者。
是他把她一手领进了这个圈子里。
但他认真地看过了肖燃的眼睛，里面没有一丝的畏缩和害怕。
这双比之前更漂亮更夺目的眼睛里，满是自信和傲气。
那道光奇异又炙热，就连莫清川自己，都忍不住微微错开了眼。
他竟然有些不敢直视。
这回换肖燃来观察他的表情了。
将他的反应收入眼底，肖燃启唇笑了笑：“我不仅知道有人要杀我，我还知道是谁想要杀我。”
莫清川皱眉。
肖燃观察着他的神色。
莫清川看起来好像并不知道真相。
她和沈折书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沈折书几乎失笑。
昏了头的恐怕不止是自己一个人。
这位莫董，不知道是被小人蒙蔽了，还是当真不知道岛上追杀肖燃未遂的那几个人真正的背后主使，看起来竟然有些惊讶和不敢置信。
“你知道了？是谁？”莫清川抓住肖燃的手腕逼问。
他现在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肖燃的答案，恐怕会和他预想的并不一样。
一柄折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沈折书手上，扇子合着，沈折书轻轻拿折扇敲了敲莫清川抓住肖燃手腕的那只手。
“莫董，男女授受不亲。我们一一还只是小姑娘哦，这样恐怕不太好吧？”沈折书笑盈盈道。
语气平和，眉眼含笑，看上去再正常不过。
莫清川却确信，他在他语气里听到了威胁的意味。
而且是，不容抗拒的，高高在上的威胁意味。
这个认知让他更加不舒服起来。
“你叫沈折书？”男人偏了偏头，看了沈折书一眼。
那一眼里有警告，也有一头狼在争夺猎物时看向另一头狼的血腥。
“沈家人？”
薄唇微抿，难得的露出了一点嘲讽的弧度，莫清川点了点耳朵上挂着的蓝牙耳机。
耳机那头清晰地传来了秘书的声音：“莫董，有什么吩咐？”
莫清川摸出来一只打火机，漫不经心地在手里把玩。
他嗓子有些痒，有点想抽烟，但看到身侧的肖燃，还是忍住了。
将打火机合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莫清川这才看了沈折书一眼：“沈家嫡系现在缺的东西不少吧？”
“金钱、人脉、名望……”
“你想要哪一个？”莫清川直白道。
沈折书施施然站在办公室里，一眼看去，浑然是一个偏偏浊世佳公子。
他将高挺的鼻骨上架着的金丝眼镜取下来挂在衬衫的衣袋里，慢条斯理地揉了揉眉心，而后才抬头对莫清川笑道：“抱歉，哪一样都不缺。”
“恐怕要让莫董失望了。”
两个男人呈对峙的姿势站着，皆长身玉立，身材高挑。
一时间办公室里氛围紧张，像是风暴来临之前的雨夜。
作为风暴中心的肖燃伸出手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各位，暂停一下。”
两双狭长的眸子看向她。
肖燃吊儿郎当笑嘻嘻：“你们是不是要打架啊？”
她指了指门外：“没我事我先走了？”
莫清川只觉得身上一股气被她一戳就散了，就觉得很无语，一时间沉默了。
沈折书倒是噗嗤一声笑出来，换来肖燃一拳：“笑P啊，两个人莫名其妙在这里讲点我听不懂的话，有什么好笑的啊！”
不是第一次知道他们家小一一不开窍了，但沈折书还是第一次感受的这么明显。
合着这位小祖宗真以为他们俩单纯是看对方不顺眼要像普通凡人男子一样约架吗？
这么蠢的事情，沈折书才不会去做。
打赢了又如何，打输了又如何，输赢都不能让他得到他想要的那颗心。
做什么无用功呢？
蠢货才会这么做吧？
沈折书意味深长地看了莫清川一眼。
这位今天跑到学校来宣誓主权，就挺蠢的。
他那一眼挑衅意味浓重，莫清川眯了眯眸子，身上也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肖燃：“停停停，让我先走，你们请你们请。”
在她走过身边的时候，沈折书轻轻松松地揽住她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将肖燃往自己这边揽了揽。
肖燃冷不防撞进他怀里，马上就警觉地弹开了，睁着一双此时此刻看起来像是受惊的幼兽一般的眼睛，警惕地看着沈折书：“干嘛？”
“打架呀~”沈折书勾着唇角，笑意盈盈。
他不戴眼镜的时候，整个人气质看起来要比以往幼一些，当真像是这个年纪的青葱少年，肖燃甚至才发现，这死奸商居然还有一颗小小的虎牙。
看起来俏皮又邪性，像是一只小恶魔。
肖燃比了个“OK”的手势，都不用沈折书动手，她一手拉着他的手，一脚踹开门，几乎是把人拖出了办公室。
被她拖走的沈折书懒洋洋地任由她拖着，还不忘向留在办公室里的莫清川露出一个贱贱的笑容。
他眨了眨眼睛。
“废物。”
莫清川读出了他的口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