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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毁灭

到目前为止,这一成绩算是相当不错,观众席上欢呼声不断,门口的士兵早已为他们隔开一条通道,灯一盏本想上前说上两句却被一旁的两名护卫拦了下来,这让他有点懊恼。陆燃听到有人在叫他便回过头看了一眼灯一盏,但他什么话也没有说便很快离开了大家的视线。这是他第二次走出战笼,看着走在前面的队友沉浸在一片胜利的喜悦之中他不为所动,因为喜悦只是短暂的,他知道接下去的路会更加艰难。作为战士,服从就是这里首要的条件和任务,哪怕是要杀掉自己的同伴作为代价也不足为奇。

他们的背影逐渐远去,灯一盏又走回队伍中,从羡慕到恢复平静只是一瞬间的事,他开始为接下来的比赛感到担忧,一想到陆燃队的队员惨死的场景不由得感慨不已,毕竟自己的实力还不如人家,要是遇到好对付的斗兽那还好,真要是遇到难緾的家伙也就把命交待在这儿了。而他的这种担忧发现在其他队员身上早已经存在,他面带笑容装作淡定的样子给队友们打气。看见了吗?这就是胜利的荣耀,他指向晋级通道,然后握紧拳头,别忘了我们可是拿过第一名来着。听了灯一盏的话,队友们觉得似乎也不无道理,毕竟初出茅庐不怕虎,也就不再顾虑那么多了,各自调整好心态开始为下一场的比赛做准备,只有蓝小石好像发现了什么?你有没注意到那个尔长官跟其他人有些不一样?蓝小石靠近灯一盏小声的说,直觉告诉他这个人肯定有问题?灯一盏这才发现尔长官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像是在监视一样。蓝小石也不明白其中的原由,只是告诉灯一盏大家要小心一点,不要太过张扬。灯一盏点点头,两人形成一种默契。

对于观众席上的尔长官来说他不仅观察了灯一盏,还对每一个参赛者做了记录,这也算是他的职责所在。他以前也是参赛者之一,由于能力出众,带领着队伍披荆斩棘,取得了很多优异的成绩。直到进入六等文明级别时出现了重大的事故,最后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有人说他为了独占六等文明的荣耀不惜杀死了自己所有的同伴,也有人说同伴是为了救他才全部牺牲,不管是哪一种说法,毕竟已成为历史,人们也渐渐地淡忘,只有他自己有时会不自觉地把这一噩梦般的回忆带了回来。那不是一场残酷的比赛,而是有预谋的“审判杀戮”。在那次审判中,场面一度混乱,内有异兽袭击,外有超能人把守,所有的人都在护着自己离开,而队友却一个一个的倒下,看着他们死去的惨状他感到无比的绝望,这种绝望最后变成了愤怒,他仿佛失去了听觉,怒火在他的体内燃烧,模糊了他的意识,他的精神世界在那一刻彻底的崩塌,犹如一头发了疯的野兽双眼布满了血丝,那是他第一次异能爆走,地表的金属熔浆在他的周围喷涌而出,很快凝结成无数把火红的利器,利器顺着他的手势迅速插进来犯的怪物体内,再由里而外地切断它们的骨骼和内脏组织,然后又飞向其他的兽类,如无数把手术刀穿针引线般将猎物捕获,让它们在极度的痛苦和哀嚎中死去。他如同恶魔降临,报复成了他唯一的意识,他要用最残忍的方式结束这一切。可就在怪物倒下那一刻,由于能量的爆发已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范围,身体过多的透支使他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当他醒过来时,对抗已经结束,周围一片狼藉,到处是斗兽和队友们的尸体。他很痛苦也很害怕,害怕刚刚是自己亲手杀死了队友,他低下头看着满是血迹的双手,血泪夺眶而出,然后咆嚎大笑。他没想到一直想通过自己的能力来改变这里一切不合理的秩序的想法会给同伴带来如此巨大的灾难,他们被高层认定为“叛离者”,而对叛离者的惩罚是毁灭性的,无论精神还是肉体上都会进行彻底的洗礼和灭亡。就在大家进入六等文明级别考核时,周围的铁门被全部打开,所有的兽类被释放出来,当他们发现危险时已经来不及了,三人一组的比赛变成了集体大屠杀,他们想要改变这里秩序的想法也落空了。他躺在了地上,看着湛蓝的天空突然感到好笑,笑自己的无知和愚蠢,错了!一切都错了!错得太过离谱。为了去完成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而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跟谋杀有什么区别?这样没有结果的反抗又有什么意义?或许接受命运才是最好的安排。高层被他的异常反应给吸引住了,审判没有继续下去,也没有再为难他,甚至还现场宣告是他击败了所有的对手,获得了六等文明的荣誉,作为奖赏还给了他一个新兵领队的职位,就这样他成为秩序里活生生的反面教材。日复一日,他也慢慢从颓废中走了出来,只是脸上看上去没什么过多的情感,就算看到有人在战笼中死去,他也不会产生一丝同情,他觉得每个人都有他的去处和生活方式,既然选择了就要承受这一切,死亡也是人活着的一部分。

正因为这样,他得到了高层的考验和认可,但他的内心深处总是会出现异样的声音在重复着和他对抗,所以他是矛盾的,他既接受自己的命运又厌恶这样的活着,以至于他不喜欢同样的事情重复的原因,就像他带领的这支护卫队伍,他们有极强的逆反心里,这是他不允许的,他不想看见他们重蹈自己的过去,为了扼杀他们的想法,故意让他们成不了战士好留在自己的身边加于监管。他相信没有人能改变这一切,既然结果都是一样,做什么样的选择又有什么区别,只会增加痛苦,让别人为了你不切实际的理想去死都是不值得的,因为到最后什么也改变不了。他将自己看作是“临变者“,像他这样的人还有很多,他们会随着自己的感受和环境的影响而改变自己固有的观念,高层牢牢监控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些“临变者”是他们维护秩序的武器,但也是他们害怕的根源。

也许人犯了最大的猎误就是拥有了人性的思考,这是和动物本质的区别,也是无法逃避的现实。一旦有了思考就会区分利弊,人性就不再单纯,弱肉强食才会变成这里永恒的真理。尔长官不禁叹了口气,这是他第几次思绪混乱了,他也记不清了。现在耳边响起的是周围的观众疯狂的叫嚣声,使他不得不跟随着大众把目光投回到赛场。

铁门缓缓打开,进入战笼的队友虽然已做好准备,但一上战场三人就开始有些不淡定了,手上的兵器都握出了汗水。只见里面走出来一只夜兽,两只眼睛向处突起,脖子上有一对小肉翅可以靠它来左右头部的方向,它是变异的一种兽类,个头不算大,四肢细长,只是长得有些吓人,像一只皮包骨的骷髅怪。听说这只骷髅怪是大石村供养的异兽,它可以吸收别人的能量来壮大自己的力量,本身的攻击能力并不强,防御的能力是它身上可以伸缩自如的骨刺。对于他们三人来说,这不算太大的挑战,只要不使用异能,凭三人的能力也可将对方斩杀。况且他们每人还带有兵器,分别有盾牌、铁叉和一把大铁锤。就在他们在评估各自优势的时候,一支骨刺飞速地插在了盾牌上面,发出一声沉重的金属响声,紧接着又是两根飞了过来,这才把大家紧张的氛围拉高了起来。是那只夜兽主动发起了攻击,它摆动着尾巴,把尾巴上的骨刺甩了出来,如同暗器向目标飞去,然后又可以再长出新的骨刺循环利用,这是大家所始料不及的。他们只好躲在盾牌后面商量着怎么对付这怪物,聚集在一块目标太集中,大家必须分散开来。在盾牌的掩护下,其他两人成功脱困向两边躲开,盾牌上已经有十来支骨刺,他们相互示意了一个眼神便以防守改成主动攻击。他们一边躲闪骨刺的袭击一边向夜兽方向飞奔过去,面对三个方向的攻击,夜兽全身坚起了骨刺来作为防守。三人挥动着兵器乱砍一通,始终伤不到对方重要的位置,反而被骨刺划伤了几道口子。我就不信你不怕火。其中有队员将火焰注入到钢叉上,他挥动带着火焰的钢叉竟一下刺中夜兽的体内。场外的灯一盏突然紧张起来,他嘴里念叨着要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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