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星眸打开柴房之门,看了一眼躲在里面,不敢出来的被俘百姓说道:
“我是天子使者,奉天子旨意,来解救信奉天子的你们!”
众人听闻,这才不再惊疑畏惧,纷纷跪地叩头道:“感谢使者大人!天子万岁!”
猫星眸道:“众百姓起身,听我安排,年轻者搀扶老人,抱好孩子,随我放心走出,下山回家去。如遇沙匪,皆由我一人抵挡。”
霸王帮帮主霸王,果然机灵,悄悄地撤了一路沙匪。于是猫星眸带着百姓,一路平安无事地下了山来。
到了山下后,猫星眸聚齐百姓,问大家都来自何处?
百姓中几个年老者纷纷上前,说出自己的来处,猫星眸听闻,大概知道他们原本都是生活在附近几个沙漠绿洲之中的百姓。
正要领着大家先去附近村庄找个地方借宿一宿,明早天明安排了早饭,再送他们回家。
却见一身材矮小,小眼如豆的少年,上前一步,跪地磕头道:
“大人为我们鼠家村做主啊!我们一村老小四十多口,都被沙匪霸王给杀了,就只剩下我一人,还独活在这个世上......”边说边痛苦流涕。
猫星眸听闻少年来自鼠家村,先是一阵惊讶,听了他的话语,心底不禁生出一股同情和可怜。
猫星眸没有理会这属于“猫星眸”的善良和怜悯,只是静静地倾听完少年的叙说。
才开口问道:“沙匪为什么要杀光你们鼠家村的村民?”
鼠目矮个少年答道:“我们本是绿洲珍珠,鼠家村的本分村民,哪知沙匪前日夜里突然奔来,洗劫鼠家村。先是杀了不少村民,逼问我们交出使者大药。我们没有刀枪,打不过沙匪,只好交出祖辈传下来的宝贝,三枚使者的大药,以保村民性命。谁知他们得了大药,却出尔反尔,将鼠家村村民杀了大半,接着又是一阵抢掠,将得来的村中值钱物件,让剩下强壮村民带上,随他们来到这霸王山老巢。哪知到了老巢他们竟将剩下村民尽数屠戮,我因自幼学习文字、古文,于他们尚且有用,这才免遭于难。可我父母亲人却死在了沙匪手上......”
说着少年更加嚎啕痛哭,在场百姓闻知无不落泪,都跪地相求道:“大人,您主持公道啊!”
猫星眸心中也是愤怒,但他还有着“外来者”的权衡利弊和冰冷无情的冷静。
此时他心中所想的是,该不该现在就从霸王手中抢回大药?他相信自己的这次任务,一定有虎黑面,甚至天子地注视。
他们能够看到,能够听到,能够说话,能够降下冰冻、雷电、雨水......但他们并不能知晓别人心中所想。
要不然天子就不会用威压,控制自己和狐老儿开口快速自语,直接了解自己和狐老儿的经历和秘密就行了。
想到这些,猫星眸觉得,如果在百姓和少年相求下,一个少年对灭人家族的惨剧还无动于衷,不愤然而起,欲上门杀了霸王,反而不妥!
“也好,那我就做一回真正的‘猫星眸’,为民除害!”
考虑清楚,猫星眸不再无视心中的愤怒,俯身扶起几位老人,问少年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鼠真。”鼠目矮个少年答道。
“你在山下等待,看我取霸王人头给你,祭你死去的父母亲人!”说完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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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来到霸王房中,屋中仍然只有他一人,霸王看见猫星眸去而复回,似乎早有预料,拱手开口道:
“使者大人的辛苦钱,小人已经备下,请大人笑纳!”说着伸手递出一口袋金钱。
猫星眸没有客气直接收下,然后再次坐在屋中椅子上,开口道:“听说你拿了鼠家村的大药?”
听闻,高大的霸王眉头一跳,只好拿出随身携带的两瓶大药,交在猫星眸的手上,只是神情颇为不舍的说道:“大人可否分给小的一枚,小人愿意拿金钱购买。”
猫星眸打开两个特制瓷瓶,看见一个瓷瓶里装了两枚白色大药,一个装了一枚红色大药,正好三枚。
于是盖好瓶塞,随手收了起来,淡淡地开口道:“你不需要了......”
霸王满面疑惑,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突然就见一道白光划过,然后他就人事不知。
“咚”的一声霸王人头落地,脖颈狂喷而出白色的鲜血。
猫星眸收起“刺客的匕首”,看了一眼喷出的血液,同样疑惑地:“嗯?”了一声。
“怎么是白色血液,他不是倮人霸王?”
因为猫星眸眨眼之间刺杀了霸王,但他流出的鲜血,并非倮人的深红,而是毛族的白色血液。
猫星眸快速的检查了一番,看见他高大的身躯,胸腹之间生有浓密的长毛。
“果然是毛族,而非倮人,可为何都说霸王是倮人?”猫星眸不解的摇了摇头,然后拿了他身上的钱物,提上他的头颅,往山下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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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真看着掷在地上的熟悉头颅,跪在地上,磕头开口道:“谢大人杀了霸王,为我父母亲人报了大仇!鼠真愿一生跟随大人,做牛做马,报答大人!”
猫星眸点了点头。
周围百姓借着手里的灯笼看清头颅的面目,也是纷纷跪地感激。
然后就见猫星眸满面肃穆,一脸忠诚地抱拳开口道:“这都是天子的恩赐,天子万岁!”说着弯腰俯身一拜。
“天子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姓们齐声开口磕头,心中感激不已!
猫星眸待百姓痛哭流涕地感恩完天子,鼠真遥祭了父母后,才指着人头问道:“这就是霸王帮帮主,霸王?”
百姓认识的都是点头,鼠真也是开口道:“主人,他确是霸王,鼠真再次谢过主人!”鼠真认猫星眸为主,已经改了口。
猫星眸点了点头,他只是确认一番而已,看之前此人的反应,以及自己表明使者后的安排,他确是帮主霸王。
“看来霸王并非倮人!”猫星眸心想。
然后从怀中拿出瓷瓶,伸手交给鼠真,开口对他道:“这是你们鼠家村祖上留下的大药,你收好吧!”
鼠真接过,看着两个瓷瓶,不住的摇头叹息,然后看向猫星眸开口道:“主人,这两瓶大药对鼠真已是无用之物,鼠真愿意全部献给主人!”
猫星眸装作思考了一番,做给可能注视的天子和虎黑面看,然后就没有推脱,伸手接过,开口道:“也好,你的这份心意我就接受了,大药确实对我有用。不过大药很是昂贵,我不会白白占了鼠家村死去百姓,和你的便宜,以后我会赏赐你足够的金钱作为补偿的!”
猫星眸听兔妹等人私下交流,隐约地猜到大药还有别的用途,只是似乎涉及到天子赏赐的学问,不能确定具体用途。但却知道无论什么等阶颜色的大药,都基本是一药难求,甚至求购者愿意溢价购买。
猫星眸收下三枚大药,暂时并不打算出售。虽然算上溢价,三枚童生大药,可以立刻获得近千枚的金钱。但他还是打算自己留着,等知道了大药的其他用途,再做打算。
见鼠真要开口拒绝补偿,猫星眸摆了摆手制止他:
“我猫星眸向来不占别人的便宜,哪怕是我的奴仆,我同样会有功者赏!”
鼠真赶紧道:“谢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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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猫星眸安排好了百姓,带上鼠真这个跟自己同龄,同样十五岁的奴仆,先去了一趟县衙,向知县上交任务。
此时他身上的两瓶三颗大药是鼠真献给自己的,而自己只搜刮了霸王身上的五十枚金钱,当做自己缴获的战利品,并未抢掠他房中及寨中财物,不算强夺百姓财物。因此没有违犯天子法令,这是猫星眸一早就想好的。
见了知县虎黑面,猫星眸如实交代了自己的整个任务过程。
虎黑面听完他的话,没有说什么。只是双眼看了看他,就不再提及这次任务之事。
见交了任务,猫星眸又感谢了一番虎黑面引荐龟老之事。
虎黑面点了点头,然后开口对猫星眸道:“你回来的正好,一会兔妹、豹千军过来,现有一秀才甲等任务,交给你们三人去完成。”
然后道:“相信你早有猜测,三百六十行中,能与刺客相伯仲的并不多见,这是老夫看重你的原因之一。但老夫更看重你的成熟、冷静,能成大事......”
两人正在叙话,娃娃脸的兔妹,和优雅的豹千军就前后赶来了。
两人拜见了知县,猫星眸和二人见了礼。
虎黑面先释放出神通,三支燃烧的红香,这才说出这次任务的具体内容:
“秀才信徒狼目白无法压制大药反噬,成为了药奴。”
听闻猫星眸不禁愕然,也明白了虎黑面为何先释放出三支红香,原来是监视药奴,防止他依靠神通“看见”和“听到”。
猫星眸记得狼目白正是同门会上,未通过天子审核,被惩罚的两人中的一个。想来他当初必是急于压制大药反噬,这才将功绩不足的奏折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