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玥十六年秋流芳榭
剧情。“莞煦到底有福了,其女得宣和为封号,其又妃路亨通直至婕妤,究竟是何故?”
“还不是她拜对了门,攀对了枝吗?哈哈哈”楚云敛寻箫九说话
禧昭仪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这个秋天,对萧氏而言,倒也真真的是秋日胜春朝了,只可惜萧氏没得那才高八斗,可引诗情到碧霄。便也只能让安柠取了黑白棋子来,摆了棋局,自个儿下着打发时间。
不多时,将手中白子丢入棋篓,起身,吩咐安柠一句“安柠,将棋子收拾了,一个人下棋当真了然无趣,去流芳榭,看本宫能否碰着一个棋友。”又一面嘱咐安玉去寻了萧氏原来有收藏的棋谱出来,一并带上了。
到了地方,安柠又利落的把棋局重新摆上。萧氏手上捻了黑子,棋谱放在一旁,久不能落子,竟是生出几许,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的意韵出来。
岚婉仪。楚云敛
迎风送春纳秋凉,枯叶摇挂院中枝。已是入秋,牗外枝丫,秃得似老态龙钟,苍凉逼人。
秋风起,枯叶飘,落了满院。
悲景映愁心,更添几分忧。“方才听几个小宫女闲谈,那位延禧的昭仪娘娘在流芳榭,不如……”盯着落叶归根不觉愣了神,片刻方才应允。
踏着锦履一步一步,从钟粹走到流芳榭,锦瑟添了一袭披风,尤感秋风瑟瑟刺骨凉。
远远瞧见亭内窈窕身姿,可不就是那萧氏,又走进了些,手不自觉的捻起衣角。“妾身楚氏请昭仪娘娘安。”嘴角硬生生扯出几分笑意,循着礼数行礼问安,冷冷之音似珠玉落盘,只伏着身子待那人免礼,却是不敢擅专的。
禧昭仪
这棋之一途,深远难测,萧氏便是照着棋谱依葫芦画瓢,到了最后,竟也是许久不能落下一子。
偏是性子起来,便一心都投入进去了,何时来了人竟也是不知的,安柠不敢打扰萧氏,只待到约摸过了一刻钟,萧氏才将这白子落下,欲取黑子时,安柠提着一句“娘娘,岚婉仪来了?”
目光落在面前人身上,思量着她前番到冷宫有过拜会,也记得她膝下的五公主,言辞带出几分温和“婉仪快些起身吧,都是本宫这下棋入了神,让婉仪辛苦了,若损了婉仪身子,往后射猎场上,陛下失了风景,可不就是本宫过错了?”
示意人在对面落座“婉仪怎的来了流芳榭?”
安柠知趣把黑子棋篓拿了过去“本宫一人独弈,总少些趣味,婉仪来得巧合,可赏脸陪本宫下一局?全当打发时间便是。”
岚婉仪。楚云敛
这礼端的规矩,双腿已是微微打着颤,心中没有半分怨怼自是不可能,不过是碍于礼数不好发作罢了。
待那一颗白子落下发出清脆之音,见她似是一心沉醉其中,微微起身欲重新请一次安,不过那安柠倒是个有眼力价的。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那萧氏言语温和面带笑意,我也不便过多计较,不过是多摆了一刻钟礼。
“娘娘言重了,不过是一会儿礼罢了,想来搁那储秀宫学礼的时候,半个多时辰也无甚感觉。”
摘了披风又捧了汤婆子,眸子盯着棋局,点线之间,黑白相对,也别有一番情趣。
“妾身呐,要是再不出了钟粹宫转转,这身子骨怕是该生锈了。”掩帕轻笑,这话中真真假假,我自己都分不大清了呢!
瞧着棋盘,棋之一道虽不甚精通也略知一二,若是论棋自不如萧氏,关公面前耍大刀是乃蠢人之为。自冷宫一叙,也算是探到她几分性情,便开门见山道出疑惑“那莞煦到底有福了,其女得宣和为封号,其又妃路亨通直至婕妤,究竟是何故?”
禧昭仪
她的反应是萧氏意料之中,毕竟萧氏位高,今日便是真正刁难了她,她又待如何?
也就随意玩笑应着两句“宫里规矩严,没学好若是冒犯了高位,辛苦的可还不是自个儿?嬷嬷们自然也是少不了尽心尽力的。”
后话便又看人一眼“那婉仪可是得多出来走动的,顾惜着身子,往后射猎场上总不让旁人再拔得头筹的才是。”
目光落在棋盘上,这宫里局势是盘大棋,萧氏可是费尽心思想要做那掌棋人的。
说起菀煦,萧氏从来不掩饰对她的看不上的,嗤笑一句“还不是她拜对了门,攀对了枝吗?哈哈哈哈,只可惜眼界窄了,前有瑶琚之鉴,她倒也放心宣和,不怕宣和往后肖姐,只记黎贵妃?宣和可是她这辈子仅有的指望了。再者,十公主的福分是陆氏拿命换的,她的宣和可不能一心只投向黎贵妃的。她是盯着大树好乘凉,却也不想想,黎贵妃这大树底下,她待不待得住。”
岚婉仪。楚云敛
苍天如圆盖,陆地似棋局
世人黑白分,往来争荣辱
荣者自安安,辱者定碌碌。
世人若此,纵是机关算尽也终是局中人,困于四方棋盘。似雾里行路,只辨足前一寸,不见一路风光,混沌此生。
听那人的话,不由掩帕轻笑,这六宫内外哪个似她这般真性情?莞煦那儿是个蠢的,黎贵妃的心里头那些个弯弯绕绕,岂是她能猜的透的?
只怕是最后被那黎贵妃耗尽了油水,弃之如敝履。“这宫里哪个不为自己千方百计的打算这?只不过有些人呐看不透这六宫局势,攀错了枝喏。”
捻一颗黑子在手里把玩,玉石冰凉的触感自手指传到心里,心中几分烦躁之意渐渐消失。嘴角挂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禧昭仪
神思遨游,一一点数着入宫堪堪十年走过的路。萧氏以才人位入宫,也曾几至婕妤,延禧内几番你来我往的热闹,而今住着延禧宫东偏殿是萧氏,不是原来的林氏,后起的秦氏。
听着一句千方百计,目光便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人言常道,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一如陆鄄当年,又如而今的孟若寰,便是与虎谋皮,也都直往无悔。面前人膝下有五公主,若萧氏所知不错,五公主已有十二岁了,等不了两年,便是相看驸马的年纪了,可却难得听见面前人有何动作,到底是沉得住气还是早有打算?
心思百转不过瞬间,言辞间不漏端倪“是啊,攀错了枝,这千方百计的如意算盘没有声响,只怕还折了自己进去,最后全全只成了一场空。”
出来久了,身子难免乏累,便是起身,说着告辞,最后添言一句“荣裕回了禧姝,云潋若是想看弟弟,荣裕多个姐姐喜欢,也是欢喜的。”便走了,至于棋子,自有奴才收拾着的。
萧氏虽然母家差她一些,可萧氏这二品的昭仪之位,总还是得有些用处的不是?
岚婉仪。楚云敛
棋分两路,楚河汉界。身化枯枝,心游碧丝。黑白有论,厮杀难解。可怜子棋,命由他手。
唇角的笑意一直未减,只眸底一片清明,这一方的棋局,我可不是愿意去随意趟了浑水,菀煦蠢,将年幼的女儿送给黎贵妃,我却是不打算买女求这份荣“这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事,可不算得少见呢。”
见人起身,也随着起身“恭送娘娘。”将她的话一字不差的听着,也只轻飘一句应着“荣裕和云潋都是陛下的骨肉,这姐弟的情分,自然是不会有差的。”
待人走了,才将手中把玩着的黑子扔进棋篓,由奴才过来收拾着,也离开了这流芳榭。
一路又几览秋景,将心思压的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