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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此一时彼一时

半月高悬,屋内伸手不见五指。

尤漓默默地出现在了暗处。他靠着墙角,却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像是与父母走散的孩子终于找到家了一样,看着从梦中惊醒的萧云瑾。他咽了一口气,硬是把那一点情绪给噎了下去,再向惊魂未定的萧云瑾走过去。

尤漓走到床前,打开了灯,递给萧云瑾一张纸巾,略带戏谑地问道:“哟!怎么了?萧大少爷,做噩梦了?出那么多汗呢。”

萧云瑾接过纸巾,回忆着刚刚梦里发生的一切:“我刚刚做了一个梦,很奇怪的梦。”萧云瑾不断地擦着汗水,“明明是个梦,却那么真实……”

尤漓听了,只是一声不吭地看着萧云瑾,没有反应。其实他心里也是有那么五味杂陈的。

“问你一个问题,‘翼’和‘磐’,是谁?”萧云瑾抬起头,十分认真地问着。

尤漓被这么一问,终于抑制不住那眼泪,猛地转身。呵,明明刚刚睡梦里还念叨着“翼”,这到头来还问翼是谁。

尤漓叹了一口气,再尽力压住自己微微打颤的声音,故作轻松地说:“你莫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你睡梦中叫唤的人,我怎么知道?”

“那你眼睛红红的……”

尤漓心里咯噔一下,一副被抓包的表情,虽然萧云瑾看不见……然后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就差一声口哨了。

“嗯?不愿意说?好吧,项链还你。”萧云瑾一脸的不满,又假装伸手去扯项链。

“等等!好吧好吧,怕了你了……”尤漓挠了挠头,很不情愿,“嗯……你刚刚问的什么?‘翼’和‘磐’?”他瞥了一眼萧云瑾,“你还真把我当神仙啦,觉得我什么都知道?”

萧云瑾一脸的认真,摩挲着下巴:“从我们初见及后来的种种表现来看。你虽不可能是神仙,但也不是一般人。所以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的东西比我多。”

尤漓撇撇嘴,心想,我怎么就不能是神仙了,贬低人这一点,真的一点没变!他开始慢慢的讲起这个久远的故事:“这两个家伙……本质上,是开世之初降于混沌的生灵之源,是天外来物。其实他们是一个整体,一开始也有没有你说的名字。”

尤漓顿了顿,观察着萧云瑾的反应:“混沌初开之时,生灵之源石降于荒芜大地,它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只是不断在这片土地上散布着生命能量,赋予了这片土地生气,世界也由此开始有了生灵。”

“而生灵之源石在这之后,还是因为能量过剩而这个空间脆弱,无法承载的问题,分裂出了一个小簇。之后生灵之源的主体便开始产生了意识,渐渐化为人形,变成一个婴孩,生长于这天地之间,慢慢长大。而那一小簇生灵之源则在极北之地,化出一座圣殿,它便在里面休养生息,吸收着世间溢出的多余的能量。百年之后,也同它的本源一样,开始产生意识。变为一个婴孩,从此他俩便在极北之地维系着这整个世界的平衡,以兄弟相称。”

看着萧云瑾听故事般的表情,毫不为之所动,尤漓也是失望极了,但也没有什么办法,抱着最后一点渺茫的希望,继续说着:“而他们俩的存在直接关系到这个世界各方面关系的稳定。你可以想象一个气球,气吹多了气球会爆,气少了便会坍塌。这个世界也是这样,而这个气便是生灵之源散发的能量。地位吧,就相当于你们口中的神。”尤漓说完后,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大大地呼了一口气,这一次仿佛把未来几年要说的话都给说完了般。

片刻,尤漓却像反应过来了什么一样:“诶……不是,你们这儿就没什么文献资料记载一下这些传说吗?就算是编的……也好啊。”他痞痞地反过来问着萧云瑾。

“我……我爸从小不让看,说那些都是假的,看了也对我没有好处。再说,神什么的……怎么可能存在。”萧云瑾低着头,居然作出了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真是见所未见。虽觉得他说的话十分讽刺,但同时也惊讶于他居然还有这种表情。莫不是表情管理系统坏了?

“啊……真是悲惨的童年呀!”

而萧云瑾,却只是低着头微微一笑。那笑,既陌生又如此熟悉。印象里……也就一个人这样笑过……

“喂,陪我去玩啦!翼把我委托给你,你竟敢如此冷落我!”孩童模样的尤漓推门冲进磐的房间,劈头盖脸的一顿大喊大叫。气焰很是嚣张,叉着腰,站在堂前。

而磐却并未理会,依旧横躺在椅子上,把玩着一个晶莹剔透的金黄色吊坠。

尤漓见他不予理睬,更是火冒三丈。他咬牙切齿,又打不过,只能干看着。

磐却悠悠地开了口:“……叫爸爸。”看也没看他一眼,继续自顾自地玩着吊坠。

听了这句话,像是点了炮仗般,尤漓更是怒不可遏:“什么?!凭什么?!我凭什么要叫你爸!?”

磐将吊坠放入口袋,终于坐正,俯身冲着尤漓笑眯眯地说:“小尤啊,虽是我哥将你托付于我。但我养你,育你,叫声爸……不过分吧!而就辈分来说,我长你上千年,也不算占你便宜啊。”

尤漓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办。片刻犹豫之后,羞红着脸,还是选择了妥协:“爸……”不同之前的语气,这声爸叫得也是够亲切了。

磐却一脸坏笑,靠在椅背上,双手惬意地抱着头:“嗯……叫爸听起来太显老了,你还是叫我哥吧。”

尤漓又叫了起来:“你!”

磐大笑着走下来,一手搭在尤漓肩上:“哈哈哈哈,不叫也罢,随你。不过下次再敢在我堂前这样大喊大叫……我就把你扔出去!吾乃堂堂一方之主,起码的尊卑礼仪你还是得学。不然你让我在这里如何立足?”

然后冲着尤漓宠溺地微微一笑:“小尤,说吧,想去哪儿?这净域也没啥玩的,想去哪儿玩,我带你去。不过,前提是,你得听话。”磐拉起尤漓连衣的兜帽,给他戴上,牵着一脸懵逼的尤漓便往外走。

想到这里,再看了看现在的萧云瑾,尤漓的泪水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他再次猛地背过身,扬起起的衣角差点打在萧云瑾脸上。见此状,萧云瑾心里问号更多了

“啧!今天是怎么了?”

尤漓收拾了一下情绪,只想要快点离开,随便敷衍了几句:“没什么,风太大……明天不上课吗?还不睡,我走了。”说完了便想离开。

“明天……不上课啊。”

“哦?想好了?终于准备和我去做正事了?”尤漓停下了步子。

“不啊……明天周六,你是傻了吗?”明明如此逗趣儿的话,萧云瑾却是用及其冷淡的语气说。尤漓不由得苦笑一下。

萧云瑾慢慢缩回被窝,最后补了一句:“对了,你头发太长了,我看不惯,你去剪了吧。”

尤漓听了,看了看被窝里的尤漓。心想,这头发不是当初你要我留的吗?可是不管怎样,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还能怎么办呢?尤漓无奈的看着他,又化作一团黑雾,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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