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虽然觉得偷盗之术有些上不得台面,开始的时候还有一些抵触。可是,当王石和李昊阳二人互相演示给他看的时候,北斗却发现,这些功夫讲究的都是手上的技巧,更需要敏锐地观察力,对于提高自己的武功很有帮助。于是闲暇时,北斗也练了起来。
没想到只过了两个多月,王石和李昊阳就不再是北斗的对手了。无论他俩怎么防备北斗,结果还都是一样,身上的银元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到了北斗手中。他们俩不由得感叹,自己练了十几年的功夫,却不及北斗这两个月。
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就大雪封山了。好在他们已经储存好了大量的菜和粮食,一冬天也不用为吃的发愁了。
闲暇没事,三人就在一起切磋练功,北斗就不说了,王石和李昊阳二人,武功也是精进了不少。原来他二人偷东西的时候如果被人发现,只有逃跑的份儿,跑不掉只好挨打。自从和北斗学习了武功以后,三五个人想近身,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平淡地过着,转眼就到了第二年开春的时候。这一天,北斗他娘把北斗叫到北屋。
北斗娘对北斗说道:“孩子,咱们来到百花山已经小半年了。外面的消息外面一点也不知道,再过些日子就该到清明节了,我们回去一趟,一来是给你爹上个坟,二来也打探一下外面的消息。”
在山里面呆了小半年,北斗早就憋坏了。听娘这么一说,高兴地跳了起来,连忙说道:“好的,娘,我这就准备,咱们明天就出发。”北斗娘见北斗迫不及待的样子,微笑着摇摇头,说道:“你斗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第二天一大早,北斗就雇了辆大车,带上娘,向京西煤矿驶来。王石和李昊阳也跟着一同前来。王奶奶年纪大了,受不了这舟车劳顿,就留在家里面。
经过一路的颠簸,一行人终于来到京西煤矿。矿口还是老样子,从矿井中排出的黑水汇聚成一条黑色的小河,向下游流淌而去。一身煤黑的矿工们,三三两两地进进出出。
矿口的集市还是那么热闹。北斗想起从前爹带着他在集市上给人家代写书信、算命卜卦的情景,而如今却物是人非,不由得黯然神伤,悄然落泪。
他们继续前行,回到了原来居住的小院。小半年没人居住了,院子里到处是枯枝落叶,显得很荒凉。
北斗拿起扫帚开始打扫院子。大家一起动手,把小院和房间都打扫得干干净净。
北斗安顿好老娘以后,说我先到爹的坟前看一看。于是拿上铁锨扫帚,就上了小山。北斗来到爹的坟前,不由得泪如泉涌。
从小到大,爹的形象在北斗的心中就像一座大山,总是守护着他,儿时的情景历历在目。那时候北斗最是贪玩,不爱读书。因为这个,杰子没少打他。三个孩子里面,七星和宏诚又乖又懂事,可是,杰子最喜欢的还是北斗。
北斗想着哭着,把坟前的杂草全部铲除干净,又培上了一些新土,坟前也收拾得干干净净。
北斗在爹的坟前打了一套拳,又使了一套“快打八刀”的功夫,把这一套刀法发挥地淋漓尽致。最后又从腰间把手枪拔了出来,熟练的压弹上膛,又跪在爹的坟前,轻声地说道:“爹,孩儿谨记您老人家的教诲,拳脚刀法不敢荒废,如今枪孩儿也已经会用了,您就放心吧。等找到七星和宏诚,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说完,又恭恭敬敬地磕了四个响头。这才起身离去。
回到院中,北斗拍打去身上的泥土,进到堂屋中,恭恭敬敬地站在娘的身边,小声说道:“娘,爹的坟我已经重新培过土,坟前也都打扫过了。等到清明的时候,我陪你老人家一起上去,给我爹上坟。”
北斗娘慈爱地望着北斗,轻声说道:“好孩子,你长大了。”说着扭过头抹了抹眼泪,又接着说道:“也不知七星和你宏诚弟弟现在怎么样了?真想两个孩子啊。”
北斗安慰地说道:“娘,您放心,等过了清明给我爹上过坟之后,我就进城,去打听大师伯的下落,找到七星和宏诚。”
接着,北斗又小心翼翼地对他娘说:“咱们也不能总是这样坐吃山空。我爹生前答应过王石和昊阳两位大哥,让他们跟着一起做些正经营生。”
北斗娘看着北斗说道:“那你想好了吗?做点什么营生呢?”
北斗说道:“我们可以出去看看,到口外贩一些牛羊牲口什么的回来卖。这样,一来有营生可以做,二来,也可以在外打探大师伯的消息。”
北斗娘想了想说道:“也好。不过万事要多加小心。你和你爹一样,待人宽厚,容易上当。出门在外有什么事,你们三人一定要多加商量。”
北斗连忙点头称是。
第二天一大早,北斗,王石和李昊阳一起,就来到矿口大集上,准备香烛纸火,把一切扫墓用的祭品准备妥当。
北斗又在集上打听这半年以来,是否有人来找过他爹?其中一个裱糊匠刘大爷和杰子关系很不错。
他悄声地告诉北斗:“去年你们刚搬走没几天,便有城里的警察到你们家来抓人。说是你爹在在天津卫犯事了,偷了洋人的东西。你爹虽然被打死了,但是要捉到你们兄弟几人和你娘到警察局。到你家搜查一番以后,并没有发现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去了哪里,只好作罢。”
北斗说道:“谢谢刘大爷。我爹怎么会偷洋人的东西呢?都是那些恶警察栽赃陷害。还搭上了我爹的性命。”
裱糊匠刘大爷点点头道:“你爹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当然心中都有数。肯定不会相信他们胡说的。不过你们回来给你爹上完坟以后,还要赶紧走。说不好,他们会回来抓你们。”
北斗点点头,深深地给裱糊匠刘大爷鞠了一躬,感激地说道:“我们给我爹上完坟,马上就走。您老要多保重身体。”
说罢他们三人赶紧回到了小院。北斗把打听到的情况跟娘一说,北斗娘心里也不踏实了,急忙地说道:“孩子,咱们这儿不能多呆,你爹临终时就说过,让咱们搬走。他已经料到了警察会来抓咱们。”
北斗点头说道:“一切都听娘的。咱们明天一早就去给我爹上坟,然后就赶回山里。把娘送回去以后,我和王大哥他们就一起出门,顺便打听大伯的消息。”
北斗娘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也只好这样。”
其实杰子在咽气之前已经料到,天津的警察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到燕京来捉拿北斗他们。所以在临咽气之前,嘱咐北斗到家以后,赶紧带着娘和奶奶搬家,躲避警察的追捕。
当时杰子已经完全想清楚了冯七所做的局,只是没有来得及告诉北斗。
原来天津警察局的马局长,在回到天津以后,自己独享了那一份财富。但是,在他心中也有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从手下人口中得知,杰子虽然被冯七当场击毙,可是,杰子的儿子去逃脱了。他十分害怕有朝一日,那个孩子会回来找他报仇。于是就串通北京的警察,到杰子的老家哪里抓他的家人,没想到却扑了一个空,警察到的时候早已人去屋空。无奈之下,马局长只得上下打点,四处活动,从天津警察局调到了上海警察局任职。正因为这样,他调到了上海任职,才没有继续抓捕杰子的家人。
第二天一大清早,北斗陪着她娘来到后山上他爹的坟前。众人一番祭拜之后,便直接返回了百花山脚下的住处。
北斗给奶奶和娘准备了充足的粮食和肉、菜等送生活物资,便告别了奶奶和娘。
北斗、王石和李昊阳三人收拾停当,便沿着山路,一路向北。经过昌平,怀柔,一路上晓行夜宿,十来天以后,来到了河北的口外。
口外地区虽然也属于山区,但只是燕山的余脉。再往西北,地势陡然升高,上面就是蒙古高原了。
口外地区聚集了蒙古人,满族人和汉人。这里有一个相当大的集市。主要经营的是牲畜、牛羊的买卖,当然还有一些本地和东北过来的山珍。
三个人找了一家在当地来讲算是最大的客栈好来顺客栈住下。住在这家客栈的,主要是来往与西北和东北的老客,也有一些从南方来的生意人。他们带来了南方的各种生活用品,从这儿换走牛羊牲畜和大量的山珍,再运到南方贩卖。
在那个年代,主要是以货易货的交易方式。当然,大洋和银票更是硬通货,尤其是大洋。银票使用起来有些麻烦,还要到银庄兑换。现在四处打仗,时局不稳,银票的兑换有时不畅,银庄抽水也很厉害。而大洋就不用了,缺点就是携带不那么方便。尽管有些缺点,都是大洋还是更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