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王鹤墨回了屋子,在一番简单的商议之后,我们最终决定还是拨通那个神秘买家的电话,当一长串的盲音之后,电话中响起了一个十分嘶哑的男性嗓音。
在简短的询问过后,我便确定了他就是我要找的人。神秘买家得知我有他要找的鱼珠,便很爽快的约我于今天夜里在市中心的世纪大厦见面。
这么顺利的达成约定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于警官留给我的那个电话号码。
“喂,哎!是我……”李警官接电话的地方声音显得特别的空旷,像是山野之中一般,电话中他才告知我在开一个十分重要的会议,但是我听见了他电话中的背景声音逐渐的变的吵杂了起来。
我怕耽误他的重要会议,刚准备挂断电话,他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于是我便将发生的事情简短概括的说给他听了,然而我话刚说到一半,我便听见电话里似乎有什么人在呼喊他的名字。
他不断嘱托我万事小心,随即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我望着手里被挂掉的电话,本想打算求助李警官的念头这下看来是泡汤了,我收起了手机,抬起头的时候正巧望见了蛤蟆,于是本打算独自赴约的我决定叫上了王鹤墨一同前往,以防万一,我将那串鱼珠交给他代为保管。
时间一晃而过,我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了世纪大厦,我穿过了大堂的旋转门,站在大堂中央四处张望,却迟迟不见人来和我接头,而在站大厦大门外的王鹤墨似乎显得比我心急的多,不住的发消息询问安全与否。正当我埋头发着回复蛤蟆微信的时候,屏幕上忽然跳出了一个神秘电话。
我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接起电话来的时候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我按捺着噗通狂跳的心脏,努力装作平静的说:“喂,我到了。你人呢?”
“你坐大堂左手边的电梯,直接到顶楼,我在顶楼平台上。”那人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我便按照他的吩咐进了左手边的电梯,一路乘着电梯到达了顶楼。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我手中的电话又再一次响起,我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之前的那个陌生号码。他指引我来到了一扇硕大的铁门前,我怀着一颗无比紧张的心,一边推门一边咽了口唾沫,我用力的推开了铁门。
铁门之后是空无一人的平台。
“继续往前走,走到平台边缘。”
电话里传来了机械般的指令,我挂了电话,悄悄的发了一条短信给蛤蟆,告诉了蛤蟆我的具体位置,我发完消息便将手机调成了震动,按照他的指引走到了平台的边缘,眼前是无边无际的蓝天,脚下的不远处是人来人往的街道。
“你身上有我要的珠子?”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将我惊的身子微微一怔。我低头一看,我脚下有一处墙壁外延的平台上,躺着一个满头卷发,赤裸上身的老者,那老者一身精干的肌肉,活脱脱的像一个武侠小说中的绝世高手的模样。
“珠子带了吗?“那人瞅了我半天,晃悠着二郎腿,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开了口。
我望着脚下的高楼,感觉头有一些眩晕,于是将身子略微的往后缩了一些。那老者将身子坐了起来,倆条腿荡在了万丈高楼的半空中,嘴角微微咧了一下,开口问到:“小伙子,鱼珠能给我看看吗?“
老人开门见山,见了面便直奔主题,我出于戒备心理,早就将鱼珠藏在而来蛤蟆身上,待他得到我否定的回答之后,似乎也不恼怒,脸上依旧波澜不惊的样子,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而我环视了一遍他的周遭,老头就空着手坐在那儿,我心中暗自庆幸没有中计。
正在我得意之际,那人忽然又开了口,短短几个字的话语,却如同千斤巨石压在了我的心头之上。“你是邹孺余的儿子?“
我万万没想到,还未等我开口挑明,眼前这个犹如世外高人般的老者,率先开了口。我心想莫非此人果然便是舅舅日记中说的夏末声?我低着头仔细的端详起了眼前的这个人,一张干瘪的面容上爬满了皱纹,细长的脖颈上顶这一颗瘦小的头颅,满头白发一缕缕的卷在了一块儿,赤裸的上身有着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横贯了他的整个胸膛。
我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邹孺余是我舅舅……”
“噢……我就说呢,你和邹孺余怎么会这么像……“那个老者似乎是在喃喃的自言自语,声音却是又极其洪亮。
那老者不紧不慢的样子,与我想象中的夏末声相差并不大,于是我便开口试探了他的身份,他很直爽的便告知了我的姓夏,进而我更加确定了他的身份,八九不离十了。
他催促着询问我鱼珠所在何处,我并不诚心要卖,只是为了寻他出来获取舅舅的讯息,为了不被看破,我便临时加了价码。
那老者对于我的加价非常爽快的答应了,但是要求晚上去他租住的国贸宾馆的房间里交易,原因是因为事情太急,他未来得及准备。
我开始质疑他的真实身份,他开门见山的与我聊起了一些关于我舅舅的事情,他接下来的一段话则是令我膛目结舌。
我舅舅与他同是“倒海”的搭档,关于这倒海之术的起源得追述至秦始皇时期,话说当年秦始皇横扫六国,完成了一统中原的千秋大业,之后的心思便都放在了如何使自己长生不老,青春永驻的法子上,秦始皇昭告天下,凡是有能延年益寿之法者,可赏良田千顷,金银万两。重赏之下,天下方士纷纷来朝,这些人中便有一位为后世所知晓者,便是徐福,这徐福原本是行医出生,自幼口齿伶俐,能言善辩,十里八乡间罕逢对手。但是医术却不甚高明,常常吹嘘自己十分了得,忽儿某日被大秦赣榆郡的县丞敷泚传唤去医治其患了伤寒的母亲,那徐福本就是个三脚猫,被他几经折腾之下,将敷泚老母给医死了,敷泚是远近闻名的大孝子,见自己的母亲被医死了,勃然大怒便要将徐福秋后问斩,徐福为求自保,行刑前声称自己有延年益寿之法,监斩官一听立马就终止了行刑,便将此事上报了朝廷,很快徐福便被带到了秦始皇的面前。
那徐福见了秦始皇,便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像模像样的声称,蓬莱往东而去,海中有一种仙蚌,其中的明珠硕大无比,色如白雪,轻若鸿毛,将其置于锅炉中烹煮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将其制成粉末,再置于瀛洲圣山之巅上千年不化的冰雪中一同烹煮,用这两味做药引,连续服用九九八十一日之后,便可使人青春永驻,长命百岁。
那秦始皇试了很多民间方士开的方子,却是感觉日渐体弱起来,将那些浑水摸鱼方士杀了几个,刚好遇到了徐福,徐福神乎其神的这般叙述一番,搞的秦始皇也半信半疑了,秦始皇乃千古一帝,虽然醉心于如何长命百岁,却不至于糊涂,赏赐了徐福一些金银,便命徐福亲自招募队伍,去备齐这些药引,并命手下人等贴身看护徐福,如发现徐福有欺君罔上的嫌疑,便可斩立决。
徐福未及料到秦始皇备了这一手,本想着自己游说一番后领钱走人,却是只能将计就计演戏演全套了,于是便像模像样的拉开阵势,开始广纳天下水性较好的后生,这些人中便有两人,一个名唤陆灏志,一个名唤夏侯未然。
此二人本是吴越人,常年生在海边,通晓水性,能潜伏于水中一个昼夜而不出,取蚌壳之珠而换取财务,古时称之为蚌民。
再说这徐福心中自是发虚,深知世间哪有什么长生不老,得道成仙的事?便一早就准备出海以后早日找一岛屿隐居,远离是非之地,于是便急急忙忙的找了500童男童女,好在登岛之后为其效力,不出一个月就启程了。
话说这二人一路跟着徐福,白天入海夜里睡觉,不辞辛劳的劳作,却是未发现徐福所言的蚌珠。而徐福则苦于被人盯着,则一直未道破。一众人等浩浩荡荡的便出了海往东而去,某日刚过方丈岛不远,海中忽然升起十余米高的巨浪,徐福不幸落入海中,被陆灏志、夏侯未然二人联手救起,徐福心中愧疚难当,于是便道出了实情,二人听完后便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徐福,独自驱船回了家乡,而徐福一干人等则漂洋过海的到了东瀛。
至此之后,陆灏志与夏侯未然寻了一处海边过上了隐居的生活。他们大概就是第一批渔民,并且在日后的生活中结合了多年的航海经验发明了一套观海、驭海诀,以避开海上的危险。这便是倒海的起源出处,而真正的倒海之术,其实是发生在明朝嘉靖年间。
明朝嘉靖年间,东南沿海倭寇肆虐,常常成群结对的袭扰沿海居民,烧杀掠夺无恶不作,明朝政府深受其害却无计可施,直至戚继光的出现,方才扭转了明朝对于倭寇的劣势。话说这抗倭名将戚继光,独创了一套“鸳鸯阵”,杀敌无数,吓的那些倭寇从此不敢再登陆东南沿海,却是纠结了大批舰船,继续袭扰中国沿海商船,戚继光便又想出了一招“釜底抽薪”,便是召集了一众水性优良的士兵,夜黑而出,分乘数十艘小船,遇到倭寇的船只以后,便由两人一组的小队潜入水中靠近船只,然后在船底凿洞,大部分倭寇往往在睡梦中便沉入海底喂了鱼。而向戚继光出谋划策并付诸行动的,一人唤做陆嵘,一人唤做夏至明,此二人便是陆灏志与夏侯未然的后人。待戚继光平定倭寇之乱以后,二人退了军职,便又返回了海边,操起了祖上遗留下来“珠民”的老本行,偶然间忆起了那深埋在海底的满船倭寇搜刮来的金银珠宝,于是乎二人从此便干上了倒海的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