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两个月了,靳玉还是没有想通事情为什么会这样。
她把发生变故的那天从早晨开始梳理了一遍又一遍,始终觉得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可为什么,就穿了呢?
那天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要硬说有什么不一样,也仅仅是洗完澡之后,她和合租的室友坐在沙发上讨论了一下关于穿越的问题。
……关于谁是最早的穿越者这个问题……
室友说她看到过最早的穿越书是席绢的《穿越时空的爱恋》,当时她自己一本正经的反驳室友,说最早的穿越者明明是出现在她们父母那辈的教材当中的。
小学某期的语文书上曾经有这么一则小故事,说小明是学渣,他的同桌是学霸,小明十分羡慕同桌的聪明脑袋,常常幻想自己成为同桌,有一天醒来,果然梦想成真,他和同桌互穿了。小明的生活从此开了挂,做任何题都很容易,一看就会一学就懂,老师喜欢他,家长夸奖他,然后就飘了。而同桌得了他的笨脑袋,但人家勤奋努力,在小明玩耍的时候拼命学习……到最后,同桌迎头赶上又成了学霸,而小明,毫无疑问又成了学渣……
顶励志的一个故事。这故事出现在教材里的时间也确实比《穿越时空的爱恋》还要早!
室友被她驳得哑口无言,她带着胜利的喜悦上床睡觉,谁料一觉醒来,世界竟然都变了!
她穿了!睡梦中她还看电影一般目睹了原身的结局……
混得最惨一女的……
靳玉不用睁眼看,也知道现在还在夜里,周围还一片静悄悄,寂静的空间里只响着两个人绵长平稳的呼吸声,
是的,两个,她嫁人了!她旁边的,是她的新婚丈夫!
男人长得比她高得多,他俩在一张床上睡觉,他像老母鸡护小鸡崽子一样把她护在腋下,她毛绒绒的小脑袋就顶着男人的胳肢窝,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怀疑男人会不会被痒醒,但幸好这种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冬天太冷,她紧挨着男人取暖,颈肩腰背包括臀,都密密实实的贴着男人的身子。
热烘烘的。
两个月了,靳玉还是没怎么习惯跟一个男人如此亲密,每每醒来,她都觉得自己一张脸也是热烘烘的。
男人仰面躺着,手枕在脑袋下。他睡品极好,只要睡着了,几乎一整晚都不会动,关键是也不打呼。
嗯,挺好用一床上用品。
他挨着靳玉这边的腿微微曲起,靳玉纤细的腿
就放在男人的腿上,他托着她的腿,一整晚。
这是他们俩摸索出来的两个人都舒服的睡姿。
靳玉微微动了动,男人就醒了,带着鼻音问道:“醒了?”
黑暗中,女子软软糯糯的嗯了一声。
“还疼?”
“不疼。”
“要解手?”
“……不。”
“那想喝水?”
听着男人的声音像越来越清醒,靳玉有些无奈,看来不回他一个肯定的答复,他会一直问到地老天荒,所以即使她一点都不渴,她也答了一声“嗯”。
男人似乎听到玉旨纶音般高兴,极小心的坐了起来,又极小心的双手把她搁在他腿上的那条小细腿挪开放好,才下床去给她倒水。
靳玉心安理得的等着男人服侍她,连一根小手指都不必亲自动。
男人服侍她喝好水,一片漆黑中他居然能准确的把杯子放好,再摸上床来。
他小心的挨着靳玉坐了,重新把她那条腿搬到他腿上搁着,顺手替她揉了揉才又躺下来。
他替她掖好被子,调整了一下姿势来迁就靳玉,他们之间又密密实实毫无间隙。
靳玉就这样被男人当宝贝一般拢在怀里睡着,听着男人逐渐绵长起来的呼吸,怎么都想不通原身的脑回路。
那个奇葩的女人,这样好的一个男人居然都打动不了她,她居然还要红杏出墙?!
她的原身是个商户之女,父亲是开了几家火锅店,生意还算不错,攒下了一份颇丰厚的家业。但好景不长,父亲无缘无故被人刺死在回家的路上,母亲惊闻噩耗也撒手人寰。
父母双双离世,留下她一个孤女守着偌大的家业,自然是守不住的,父母头七都还没过,家中产业就被族叔侵吞,她也被族叔族婶半卖半送嫁给了身边这个男人。
族叔族婶在她面前哭得情深意切,说是不忍她青春守孝,所以才趁热孝期间把她嫁人。
原身也算有些骨气,坚决不肯听从这样荒唐的安排,坚持要给父母守孝,被逼迫之下,愤而从绣楼上跳了下去……
跳了楼,却没死成,摔断了一条腿,黑心烂肺的族叔族婶不顾她已经摔得奄奄一息,强行把她塞进了花轿。
等到靳玉穿过来睁开眼,人已经嫁了,腿也断了……
原来的靳小姐,估计在轿子里就气死了。
幸好她嫁的这个男人还不错,温和又体贴,简直没有一处不好。
在靳玉的梦中,原身不久之后就会遇到地方首富的儿子,被人一勾引就抛弃了这个憨厚老实的丈夫,投向了别人的怀抱。
但那首富之子接近她本来就是别有目的,是想要她父亲的火锅方子,摸清了她那里没有他想要的东西,就一脚踹了她。
她厚着脸皮回来求原先的丈夫收留,人家却已经是九五至尊身边妻妾成群……她哪里是那帮女人的对手?最后被人陷害卖进了暗门子……
沉沉如水的黑夜里,闻着柔软被褥间隐隐残留的太阳香气,靳玉缩了缩身子,更紧的依偎着身边的热源。
她坚决不要犯原身犯过的错,她要抱紧身边的这根金大腿!
只是,这根金大腿,貌似也不好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