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业回了家乡。
他把那只吹了10多年的口琴留给了卓玛,临走前他和旺堆大叔又喝得酩酊大醉。只是卓玛拉着他的手依依不舍,他只好安慰她,也许有一天他还会回来。
他回到了父母的身边,这可高兴坏了两位老人,天天好吃好玩儿的宠着他,就像小时候一样。
其实他回来的第二天就偷偷跑去找安安了,只是那时她已经搬了家,有人说她们搬到了省城。省城这两字眼再次隐隐的刺痛了他,他只好自我解嘲般的讽刺自己,“自作多情了不是?”
从此,他一边尽着孝道,一边挥霍着青春,再也没有离开过这座小城。
……
如今思绪收回,又回到了医院病房里那个血淋淋的现实。
安安死了!
那个他曾经爱过、恨过,至今都不曾放下的安安,那个整日里让他魂牵梦绕的可爱女孩,死了?不可能!她怎么能丢下自己一个人偷偷的走了?他宁愿不曾跟她相识,他宁愿从没与她相爱,他宁愿自己再让她伤个千万遍,他都不能让她悄然离去!如果可以,他宁愿用自己去把她赎回!
乔羽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痛苦,就像与其让它断了你的念想,还不如痛快的结束了你的生命。而你所拥有的,却始终换不回你想拥有的。
他想起了田晓霞的死,他想起了孙少平的痛苦,“他扑倒在地板上,抱住桌腿,失声地痛哭起来。过去,现在,未来,生命中的全部痛苦都凝聚在了这一瞬间。人生最宝贵的一切就这样早早地结束了吗?只有不尽的泪水祭典那永不再复归的青春之恋……”
而现在他也体会和承受着这份痛苦,他趴在床上,使劲地按住心口,想阻止它的剧烈悸动,又想让它更加疯狂的痉挛,痉挛到全身都在抽筋,就像孙少平那样,他的下身也控制不住的失禁了。
他狠狠地咬着自己的手背,上面已经渗出片片血迹。有时候痛苦就像毒品一样也有瘾,它需要不断的用新的痛苦或者更大的痛苦,来麻木和抵消以前的痛苦。
肥娘看着乔羽的痛苦,心中也是万分心疼,她走过来,用手轻轻的在他的后背上往下推,以此来给他顺气,缓解痛苦。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孩子是真心喜欢安安呀,可惜安安没那福分!想到这些,她也跟着抽泣了起来。
良久之后,二人才止住了悲伤。肥娘首先说开口:“小乔,哎,说来惭愧。我曾经非常的记恨你,记恨你夺走了安安,我曾计划要报复你,把你搞得身败名裂。而当你替我挡了那一刀时,我才看清你是个好孩子,我才良心发现,赶紧停止了那种龌龊。而现在,我更是看到了你对安安的在乎,我知道你是真心的爱她的。在这儿,我向你道歉,我为我曾经的行为而忏悔”。
“没事的,阿姨,都过去了,我能理解您。”乔羽赶紧说道。
“阿姨,安安是怎么死的?”乔羽接着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