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凌依然走进来的那张脸,言子苏马上松了一口气,幸好凌依然此刻没有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揭掉,否则这事情还真是不怎么好收场了呢。
凌依然瞧着老神在在地坐在桌边的江门正夫妻二人,顿时微微一愣,这才扭头将视线转移到了言子苏的身上。
言子苏急忙站起身,将凌依然扯到了自己的身边,随后视线朝着对面的两个人说道:“阿迷,这是咱们的邻居,江门正江大哥和他的夫人,咱们都是邻居了,以后也好多多走动一番。”
凌依然规规矩矩地朝着对面二人行礼,就瞧着江夫人一把将自己带到了她的身边:“妹妹实在是太客气了,日后如果子苏不在府中,你一个人觉得烦闷的话,就过来找我,反正我也一直都是一个人待在家里,正好有妹妹陪我说说话也好。”
凌依然假装害羞地点了点头,不再开口了。
他们夫妻二人倒是知道凌依然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身世必定十分可怜,就算她不开口,也倒是没有人怪罪她。
江门正瞧着身边喋喋不休的自家夫人,假装咳嗽了一声说道:“好了夫人,有什么话日后有的是时间说,又不急于这一时。”
江夫人早就看出了江门正的心思,趁着没有人注意的时候,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嘴上却还是得给对方留了面子:“就你话多!好了,不如我们先吃饭吧,饭后我要跟妹妹单独说一说,省的你们这群人又觉得我烦!”
江门正这才开开心心地笑了:“对啊,快吃饭吃饭啦!”
凌依然这才迟疑地扭头看了一眼言子苏,悄声开口说道:“公子,我刚刚不知道今日有客人前来,不如我再下厨去做几个菜吧。”
江门正大手一挥,急忙摇头说道:“弟妹不用再忙活了,这些菜咱们四个人绝对够吃了。”
即使在众人面前,言子苏也不敢怎么使唤凌依然,随后顺势说道:“对啊,你不要再忙活了,没事的。”
开什么玩笑,若是真的让凌依然真的去做饭了,那之后死的很惨的人,肯定还是他好不好,他可不敢得罪这个小姑奶奶了。
这第一口饭菜刚刚吃到嘴里,江门正的眼神立刻就亮了,止不住地朝着凌依然竖起了大拇指:“弟妹这手艺真是厉害,简直比状元楼的大厨做的都要好吃,看来子苏日后真是有口福了呢。”
言子苏也只能够嘴上打哈哈,尽快敷衍过去了。
今天这事情,可千万别让定北王知道了,否则到时候他又得拿他那双阴森森的眼睛盯着自己,简直是要让自己晚上不断做噩梦啊。
言子苏如今一个人生活,也没什么忌讳,而江门正的性格又比较豪爽,也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意思,于是这二人在一边享受美食的同时,一边就讨论起四皇子的事情来了。
在开始讨论之前,江门正的视线还有意无意朝着凌依然看了过去,等到发现对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说的这事情时,也就开始口无遮拦了:“今日早朝的时候,圣上又发火了。”
言子苏自然心知肚明:“还是因为四皇子的那件事情?”
江门正答应了一声,朝着左右看了一眼,这才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言老弟,我这是瞧着跟你关系好才跟你说的,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言子苏立刻笑了笑:“江大哥难道还不相信我么?你好好想一想,之前你跟我说的什么事情,我传出去过?而且去荒园逮捕的消息,不还是我告诉江大哥的么?”
江门正自然知道,他也不过是随后一提而已:“今日圣上只是下令将四皇子禁足彻查此事,不过我瞧着圣上那意思,应该不会废了四皇子,毕竟在圣上面前的这么多年里,四皇子也不过是有些爱好美色,也没表现出什么野心。”
言子苏却是有些气愤:“但是这四皇子把这么多姑娘都给弄到京城来逼良为娼,难道圣上真的无动于衷?”
江门正轻轻咳嗽了一声:“子苏啊,你还是太年轻了。这圣上的心思,谁又能够说得准么?”
凌依然一直在低头听着他们二人的谈话,听到这里的时候,心里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这圣上果真是上了年纪老糊涂了,明明当年自己也是踩着各位兄弟的尸体登上皇位,但是等到自己老了的时候,却还妄想着所有的皇子和和睦睦,这简直不是痴人说梦么?如今各位皇子之间暗地里的斗争都快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也就只有在他的面前稍微粉饰太平一下了。”
江门正话锋一转,继续开口说道:“不过我是绝对不可能因为圣上这样模糊不清楚的态度,就放弃了进谏,否则我们御史台的存在就是个摆设了。今日下午我们几个同僚凑在一起讨论了一下这折子到底该怎么写,当时我就想着若是能请来一个人,或许到时候这事情可能还会有一点转机。”
没等着言子苏开口询问,江门正自己已经继续说下去了:“只不过这个人呀,我估摸着是不太可能了。”
言子苏有些好奇地开口问道:“如此利国利民的好事,到底是谁竟然不识好歹推辞呢?而且这人也太神秘了吧,连江大哥都不敢保证自己能将对方请到,不知道江大哥能否跟我透露几句?”
江门正笑了笑:“其实这事情也没啥好隐瞒的,这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定北王府的王妃。”
猛然间点到了自己的名字,凌依然只觉得喉咙呛了一下,一口汤险些要喷出来了。
江门正继续开口解释道:“子苏不知道,上一次在御书房我曾有幸跟定北王妃见过一面,王妃那张嘴可真是伶牙俐齿啊,硬生生将为难她的人直接给堵得差点撞柱自尽。当时我就想着,若是能将定北王妃带到御史台,那我们御史台的战斗力肯定又要提升好几个台阶了。”
“只可惜我与那定北王平常也没什么联系,如今如此贸贸然去见人家的王妃也不合礼数,而且我瞧着那王妃特别有个性,就算我真的求上门去,她也不一定会答应我的要求,所以此事也就只能作罢了。”江门正一脸遗憾的样子,似乎见不到凌依然十分心痛。
凌依然突然就想起来这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