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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炼药

根据道门典籍所载,有洗灵净水的炼制之法,在这些法典中,一般称水为“河车”,称火为“朱雀”。

修士们为了故作神秘,不以直言称之,多少有迷惑众生以达玄妙自藏的目的。

实则这洗灵净水毕竟不能混同仙家之物,顶多是入门前的必备饵药,它能达成的目的便是尽快并彻底的清除长久以来的暗疾,但凡众生皆有此疾。

浸泡完此水之后,便可算是将修炼道家正法前的一切准备都圆满了,王素端坐在一处广阔的宫殿之内,抬眼望处并不豪奢,只是因在中央摆放着一尊巨鼎,细看,其实是一尊炼丹炉,丹炉下方是一处火穴,火焰熊熊,寂寂无声,整团火焰散发着纯青的光芒。

洗灵净水虽言是水,但并非如此,它最初始的状态应该是一种结晶,当结晶浸泡入无根水中完全化开,才能得到所谓的洗灵净水,无根水就是雨雪不落地之间便收集到器皿中的水。

此水需制作两份,一份内服入口,另一份外用洗体,这样才可保证药效完备,达到净体的目的。

净体即是静体,道门修行首重一个“静”字。

各门各派的洗灵净水的配方不尽相同,大多是在基础药方之外额外增加或减少个别药材或药材之间的比例,以达到尽量契合本门修炼道决的要求,王素的山门也不相同,炼药得“龙虎”,也就是常人口中的铅汞。

书记十分粗略,大约是取水一斗置炉中,生火煮沸,再放入九两煞虎矿石——汞;煞虎一旦烧出,便是初药了。

其次再放诸多药材一一不等,则称之为中药,再往后还会随火候变化而变化。

结成紫色结晶者谓之“紫河车”,结成白色结晶者谓之“白河车”,其余青色、赤色结晶亦然。另有一说,道“紫河车”是孕妇的胎盘,修行一道刚开辟时,曾有心怀邪念者杀凡间妇女,取紫河车炼药以增进道行,后来大伤天干,被众多修士联合剿灭了。

如今很少能看到修炼此种邪法的修士了,至于究竟炼成何种颜色的河车,里面门道大有讲究,这里便涉及到成品之后的洗灵净水的不同功用了。

这里对于各种洗灵净水的不同需求,也是某种区分各种道决高下的判定之一,虽然并不完全准确,但可依照此大致判断些许。

前文曾道:道门中以紫青二色为最尊贵者,所以凡是此二色大致不脱上等道决之列。

次一等的便是赤、黄、白、玄四色,这是中等道决,例如师叔木春的黄色河车,木槿的赤色河车。

下等道决道决需要其余纯色河车,至于最最下等或者说不入流的道决便是以杂色河车所炼制的洗灵净水来纯净身体,治疗暗伤,其中上中下不入流四等不仅涉及所练道决的品阶,其实也是指代净水的品质,道门之所以以紫青为尊其实不只是因为表象的颜色不同而为的。

堂堂道门不会如此浅薄,真正的原因一般人不会知晓,而知晓的人又不会随意传播,所以少有人知,紫青中的“紫”是指的天地间一种特殊的灵机——紫清大药,“青”是指乾青大药。

二者是上等修士出入九垓青冥才可采到的,极为难得,将大药当做额外的一种材料加入中药中,便是决定炼出的河车的种类,当然这不足以当做至理名言。

河车大功告成后便可以算作是一种相当完备的洗灵之物了。

剩下的便是准备无根水,这里面也有些讲究,不过并不多,只有一个原则便是水越纯净越好,一般来说但凡是无根水,里面一定蕴含有少许杂质,至于此便需要师门的长辈用自身灵机将其驱逐干净,长辈修炼的道决与用此水者相同最佳。

不过,炼药只是一个过程,更为重要的是在内外服净水的时候所准备的,此处暂且放下,略过不讲。

此次炼药是由师父葛言亲自准备的,师叔和木槿端坐在距离炼丹炉较远的地方护法。

只见葛言依照前沿所述将炉火运转至纯青,在依次放入铅汞、灵水之物,先是封了炉,期间葛言全力集中神识观察炉中的瞬息变化,以求在最佳时炼化龙虎,过了好半晌,铜炉下底已经烧得火红,纯青的火焰映照在葛言的脸上。

在某一时刻,葛言猛地瞪大了眼睛,一声大喝,手掌拍在炉身,顿时炼丹炉大开,又将剩余的药材全数放了进去,最后一味药材却不是单纯的实体。

而是一缕气息,葛言从袖中掏出一颗灵珠子,里面是一团与他的气机极为相似的存在,正是“混溟若虚,渺渺无际”之感。

它便是决定河车品阶和颜色,以及师门传承道决的最关键的东西。

灵珠子是用来专门存放极为珍贵东西的装具,它可以保证这个光团灵机不失,可以存放无数载,在它出现的一瞬间,旁边的三人明显神色大变,尤其是王素,他因仍是凡人把持不住心境,脸上露出了痴迷的神情。

葛言从那团混溟的光团中摘出一缕气息,一甩袖投入到了炉中,与其余药材和合在了一起。

洗灵净水这一外药是众多名目的外药中少有的没有品阶的饵药,多数的修行之用饵药都可以归类到九阶中去,与修行品阶同样划分,从低到高分为九阶至一阶,高阶饵药无论是药方还是所需灵药皆非寻常,甚至可以说是极为难求,这也导致了高阶修士的稀少。

而低阶的则要好得的多,因此散修游方道士甚为常见,他们人数众多,虽然称不上是法力无边,但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掌握有一两种足以傍身的绝技,这是他们行走四方、养护自身的本钱。

葛言一脉因人数极少,甚至不足一掌之数,所以勉强也可称得上是散修,只是修为较高的高阶散修罢了。

散修们有着些不入流的药方,杂以平日里吐纳导引,高寿轻身,也接触各种光怪陆离的怪谈,或则有些只是凡俗杂耍冠以神仙名头,欺诳众生。

使之许多迷恋求仙之人误食所谓的神仙方药,则立时七窍流血、浑身抽搐、垂死挣扎,这一切都依赖于凡愚众生那看得见的生之边缘。

仿佛还寄托了、攀附了一宗难得的遇仙而化、随仙而去的希望。

所以散修大多都声名恶劣,极易遭受到正派修士的讨伐,而愈是如此,他们迫切提升自己修为的愿望则愈加强烈,因此他们诓骗那些达官贵人的谎话则愈多,于是他们便构成了一个死循环,这种情况日后的王素也有可能遇到。

许久之后,下方的火穴中的火焰逐渐熄灭,待到炼丹炉上的温度彻底降下来以后,葛言凑近,将炉盖打开,立刻从中冒出一柱极为粗大的烟气,葛言口中念着咒决,不多时,这浓烟便聚拢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珠子。

他又一甩袖子,将这珠子扔出了宫殿,然后珠子突然爆开,恢复了原来的浓烟消失在了天地之中。

葛言再一招手便从炉中唤出了块结晶,也就是前面提到的所谓河车,不过它具体的颜色却难以形容,冥冥蒙蒙的,像极了那团混溟之光团,王素见状他预估到,恐怕日后他修行的道决法门也是这般吧。

他把玩着这块难以名状的结晶,打量了一会儿,便扔到了王素的手中,容色稍有疲惫,道:“好好保管,切勿遗失,为师可没有材料再给你重新炼制一份了。”

王素当即称是,然后大致扫了一眼这个结晶,便收了起来,他请教道:“不知这河车唤作何种名姓。”

葛言道:“此物,山门中已有了名姓,为‘混溟河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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