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一上午的课,想趁在午休时把教案整理出来。办公室除了温北音没有他人,向南的窗户上落下半遮的素色窗帘,微微而过的轻风会带进树枝的鸟语,会带走帘角下的微尘。
在第二节课前她接到了秦月打来的电话,告诉她那个昨晚带回来的孩子已经走了,精神还不错。温北音知道今天下午有班上的课,可她不知道赵玉会不会来,不知道他能不能处理好自己的事。赵玉是她的学生,更是为数不多的好苗子,无论舞技、学识还是他自身的外貌,都是不容错过的。
温北音不大会劝人,安慰也只限于“别难过!会好的!”这种级别。她看了下时间拿着要用的材料去了教室。
温北音比往常来的要早,同学们见了她都很兴奋。不懂的问题也都不客气的拿出来让温北音讲解,还有的女生甚至和温北音聊起日常,她也都会如实回答从不隐瞒。辛竹总会告诫她说‘:
“这样的你会失去神秘感的。”
“暂时我还不想吐仙气。”
“温!北!音!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冷啊?”
“都让你说尽了!你也是的不知道要给别人留一口吗?”
如果说最了解温北音的人,那一定是辛竹。可是,如果说最让辛竹最意想不到的事,那一定是经过温北音之手度过温北音之口的所有事!
眼看着上课的时间马上就到了温北音又向座位上扫了一眼,拿起点名册。
“……关文、徐佳佳、周爽、……”
每一个的都会有人应答,温北音故意将那两个字放在了最后。
“赵玉……”几秒的停顿是温北音在心里的渴望,一个风华翩翩的少年真的能这么轻易放弃自己?
“到!对不起温老师我来晚了,路上堵车。”
还好,还好他相信了自己。有时人需要的并不是来自别人的安慰,而是一份相信自己的勇气!
“下次早一点,快回座,上课了。”
“好!”
如果老师教给学生的只有黑板上的东西,那么某一天一定会被以有了更需要的理由而擦掉,变成颗粒落入尘土埋于匆匆。
如果老师教给的东西止于学生,那么当你老时你能回忆的只剩下站在台上的自己。
形单影只,明月如茶,一口忆心。
温北音的课总是会让你贪心,让你想要与时间为敌。
“下节的舞蹈课我要安排一下年末的节目,你们平时的文化课就已经很紧了,所以我想先安排好后再试试效果这样时间充裕大家也不累。好了下课吧!”
不管是什么阶段的学生在出教室的瞬间都会有不间断的摩擦和响声,你的收敛和他的豪放在相互的碰撞中一同迸发。而这时的混乱不清也藏住了一颗小心翼翼的心。
在收拾东西的温北音看见了一双球鞋停在了桌前,今天的赵玉很清醒,没有迷离的神情,没有衣衫凌乱的样子。
“温老师,谢谢你!”
有人会问,你的真心在哪?他的实话又是什么?
没有!没有真心,没有实话。一颗心的诚实是它的跳动,一句话的真假是它的颤抖。一瞬会永恒,一生却很短。不要努力去看远方的混沌,错过了咫尺人间。
“吃过饭了?”
“温老师你要是老了可以考虑一下开个餐馆。”
“连舞都跳不动还能端大勺?”
“……”
“老师……?”
“回去再好好的休息一下吧!下节课的选人有你份。”
“哈!老师你开后门?”
“那你走吗?”
“老师,在你这刀山火海都只有一个结果。”
“我只是一个舞蹈老师,刀和火的是魔术吗?”
“……哈哈哈!”
最后的教案和材料都准备完温北音才离开学校,有时候同事会说她过于事业,有时会说她过于单调。可不管是怎样的想法也都是别人,她还是日日如此月月如新。
在经过一排店面时她下了车,门面的清新设计也是那天吸引她的原因。手指摸着门上的贴纸“店铺出兑”指肚压在了黑色的印迹上,平行光滑。就如这里的人一样给了你不再相交的释怀。
突然的开门将门里门外的两人都是一惊,随后是门内人脸上闪出的喜悦。
“北音?你找我?”
温北音指了指门上的贴纸,
“呵,是的我要离开这里了。”
“安排好了?”
眼前的人和第一次遇见一样,干干净净没有是非。
“算是。”
“算?”
“开这家店只是我的一个心愿,除了自己没有人喜欢。”
“可是你做到了。”
做到?程况戎望着那双眼睛怎么也说不出一个你字。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喜欢上了这里,喜欢上了这里的一个小姑娘,她的美好成了他的希望。一点点的交流都成了他的一种奢侈,一股清流一眼生情。可程况戎知道这个美好的姑娘早已心有所属,自己是走不尽的。不是时间不是一切,她的心除了那个幸运的人不会再有任何。程况戎是不甘是遗憾,更多的是心疼,心疼温北音心里的秘密。
“来这里是暂时,所以回去也算是之前的安排吧!”
“那,一路顺风。”
程况戎笑了,“好,北音那天是我乱说的你别介意。”
温北音摇头,程况戎知道她一定是这样,“北音,周末我请大家吃饭你也一起?就当是为我送行。”
“那应该是我们请你啊!”
程况戎含笑的说着,“好!说定了,周末我去接你。”他知道虽然在日后生活里回忆会是自己的余生,可他依然满足,因为他和她有了遇见,有了自己一生放不下的开始。
两人面面相望的样子,无意间落入了马路对面的一双眼中。车里的人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温北音,和那晚一样也是一眼就被他注意到。她眼里那没有半分灰蒙的清澈,让你见了之后会有种深深抵触的讨厌。
是的,讨厌!从温北音踏进“彼岸”的同时陆虎就注意到了她,而让陆虎万万没想到是她来这里是找那个变态。
开始的赵玉是他这里的领舞,人也确实有两下,把刚开张的酒吧引来了不少顾客,这里的多数人也都是奔着他。也不知是从哪天开始的那个家伙就跟变了邪风似的,明的暗的只有一个意思就是喜欢自己。想到这陆虎的心里又是一阵作呕,那天温北音的突然出现在陆虎的心里有了反应,后来一打听原来和那变态是一个学校的,可今天的这一幕陆虎想又是哪一出呀?
果然是最干净的眼睛最会骗人,陆虎远远的看着那个男的盯着眼前人的贪恋是一点也不掩饰啊!想想这女的也真是够可以的!
一阵手机铃响陆虎收回视线,“冀总!”
话筒了先传出了冀恒祯的笑声,“听说甄烈昨晚去你那了?”
“对啊,问我雷子的手机怎么打不通。”
“你呢?怎么说的。”
“不知道呗!实话实说的。”
“聚会那天晚上他俩聊了,有什么事雷子心里肯定有数。”
“我不管她,我就想知道雷子哪去了?”
“你那脑袋里一天除了会想女人别的怎么都屏蔽了?”
“现在连女人也屏蔽了。”陆虎小声的嘀咕出一句。
“什么?我跟你说雷子这次回来他的事咱们少说话,他和甄烈的事更是少参合毕竟这么多年了,你要是不想你哥儿们再单着就少在甄烈面前提雷子。”
“冀总,你那心偏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啊?”
“我让你结婚就像你能结似的!”
“能啊!不过仔细一瞧又太水了。”
“操!谁还能有你水?”
“你就是孤略寡闻,什么叫一山更比一山高,一水更比一水深。”
“听这意思,有人让我们的老花猫折了?”
“滚!爷爷不老也不花,你还有事吗?”
“没了,雷子回来我带他去你那。”
和冀恒祯说完后在看向对面已没有了刚才的两人,陆虎觉得奇怪明明看见她就烦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会更烦,可还是会去想。就像在“彼岸”的第一眼,让你厌恶的久久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