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你看不见它的样子,却熟知他的今天。你想不起它的流逝,却占据着你心中的位置。
思考是给选择的时间;回忆是给现在的空间;曾经是给永远的纪念;昨天是留给你今天的镜中水月。
他比那时候高了好多,比那时候宽阔了许多,更比那时坚定了很多。
原来那么远的曾经也会转眼成为咫尺的人间。
雷赤看着直直盯着自己的人,以为她是吓到了,想和她解释却又不知要怎样说。
月光下的男人看着眼前的女人,看着她的恍惚,她的不知所措。若不是刚刚的发泄掩饰了他身体的紧绷,此时的对视真的会让他有致命的紧张与害怕。
温北音张嘴却发现声音卡在喉咙处,不上不下的感觉让她有些难过,一个你字就是说不出。那种期盼了整个日月的思绪,顷刻间的全都涌向了胸口。一股酸涩的感觉刺激了鼻息间的最后脆弱,温北音强忍着那丝丝的酸涩,用力的咽下。
原来自己一直在那里,不曾忘记过最后一眼的深处;原来自己一直在这里,不曾离开过你来时的方向。
尖锐的警铃声穿透寂静,穿过默然。
雷赤望着已开近的警车回头看了温北音一眼,温北音同样的迎上了他的目光,眼中的焦虑越积越多。雷赤深深的留给了她一眼,转身走向警车。
两位民警从车上下来,扫了一眼地上的人,转身来到雷赤身边。
“怎么回事?报警的人呢?”其中一个偏年轻点的警察问了一句。
“我,是我!”温北音赶忙跑过去,年轻的警察看她一眼,对旁边的中年警察说了一句什么,那人也看了眼温北音,点点头转身上了车。
“走吧!到所里去。”小警察扬手指着身后的警车说道,温北音攥着紧紧的手心问道,“我吗?”
小警察已经走到司机身边,听见温北音的话回身对着她点了点头,又指了一下不远处的雷赤。
司机一见有警察来了,就知道是温北音报的警,气势瞬间的就不同了。还起身让警察给他看伤势,小警察先是不自觉的皱了下眉,又借着路灯上下的一番打量,心想还真是下手不轻。
“嗯!行了,先上车吧!”
司机说浑身都疼走不了让小警察扶着他,两人走到雷赤身边时司机稍稍的停了一下,眼睛狠狠的瞅了他一眼,呸的一声把嘴里的血沫吐在了地上。
“……哎哎!”小警察以为出租司机要挑事,不过一看雷赤始终是站在那里,挂着一张没有变化的脸也就放了心。
两人先上了车,雷赤随后刚要上车的动作又突然的停下,回身看着站在那里的女人。
月下的女人有些散乱的头发垂在两侧,银色的暗光趁得她异常的倾城。尤其是那紧紧注视着你的双眼,仿佛一切的源泉都在那里,只需一步的距离你将彻底沦陷,是身体的背道与心理的南辕。
雷赤强忍着自己不去看,“走吧!”张嘴的声音却是和心底的明显不一。
再一次的背影是十年后的重逢,心底的坚决是不允许的再一次错过。
上了车后,温北音才知道车里共有三名警察,还有一位是司机。年纪大一点的坐在副驾驶,年轻的小警察和出租司机坐在前面,温北音和雷赤在最后。
出租司机在前面时不时地回头瞅雷赤,嘴里还哼哼唧唧的叫个不停。
“行了!行了!”小警察有些听不下去了,“一会让你说个够,现在先歇会吧!”
民警出警都是按片划分,没一会的功夫车子就开到的派出所。
已是深夜,空旷的办公室里显得周围的一切格外硬朗。
小警察将人带到了审讯室,自己坐在了办公桌的后面,抬抬下巴示意几人也找位置坐。出租司机先拿了把椅子,靠在椅背上的瞬间还很享受的叹了口气。雷赤也从旁边搬了一把,不过不是给自己的,而是放到了温北音的身后。也不给她考虑,也许雷赤认为这不需要,直接按住她的肩膀,人稳稳地坐在了椅子上。雷赤脚下踩着椅子腿上的横木,双手环抱胸,就这么站在温北音的身后。
强烈的气息在温北音的身后,正一点一点的将她包围,将她吞噬。
“说吧,怎么回事?”
出租司机一听小警察说话了,一嗓子就喊了出来,“谁知到他是怎么回事啊?疯了似的上来就打人,我这拉着人好好的,谁知道他从哪出来的?”
“好好的?”
出租司机说了一大堆,雷赤就抓住了三个字。司机也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对啊!我开我的车你哪来的?”虽然对雷赤的肯定司机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一口咬定自己是十足的受害者。
小警察听了个大概也不见头不见尾的,就把视线对准了温北音。
“我记得当时报警的人说是有人打架?是你吧?”小警察的话正合了出租司机的意,看着雷赤,眼里写满了你完了的警告。
雷赤根本就不看他,只垂着眼眸盯着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这么近的距离,足够清晰的闻到她身上的香气,不再是没有方向的混乱,更不是一次次的怀疑。
仅一次的真实,证明了他不确定的数年。
“是我。”
“那你说的打人的,是谁?”小警察说完看了看雷赤,又看了看出租司机。“他!一看就知道是他打得我!”出租司机一刻不等的马上说道。
“嗯!是看的挺明白。不过,你为什么打他?”小警察边问边打量雷赤的这一身,从出警到回所里,这一路没有说过一句话,像是不在乎,又像是应该如此,让小警察不自觉的多了几分好奇。
面对小警察的打量雷赤不躲不闪,看着他的好奇和疑惑雷赤也不去解释,只是低着头看着椅子上的人。很乖,很安静,不知为何这种感觉,让雷赤沉寂的心底多了一丝欢喜。
小警察微皱了下眉,他本觉得几个人之中没有闹事挑事的,可能真是有什么误会,在来的路上也都还算是配合。不过看着雷赤这默不作声的样子,着实的让他感觉被抹了面子。
在他的眉间越皱越深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
“不是他打的。”很温柔,却也及时。同时的打乱了三个人的思绪,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出租司机,瞪着眼睛,用不太好使的手指着温北音。
“你他妈的脑子有病吧?不是他,是谁?鬼啊?”
小警察一看他变得这么激动,也跟着站了起来,“坐下,坐下,好好说话。”
可是出租司机根本不看他,还在那指着温北音,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嚷嚷个不停,有意无意的想站起来上温北音面前来,不过再看见先一步走向他面前的雷赤,又很没骨气的坐了回去。
“坐下坐下,你回去。”小警察用手指着雷赤,可雷赤明显的没有退回去的意思,温北音一只手轻轻的搭在了雷赤的手腕处将人带了回来。她看出来小警察的脸色变化显然的,不像开始时那般的友好了,如果再继续的话,很可能就真的是越来越麻烦了。
“是这样的,我……朋友他对这位司机先生有些误会,不过他真的不是有意的,你的医药费我全部承担,对不起。”
听了温北音的话出租司机第一个反对,“误会?你家误会上来就打人?”
“真的很抱歉。”
温北音再一次的向对方赔礼,可这不清不楚的出租司机还是觉得自己冤得很。“误会在哪你说说?”
雷赤早就不耐烦了,刚想上前一步的他又一次的被一双软软的小手拽了回来,而且自己还很听话很配合的服从。
“刚刚你把我载到的位置是哪?”
经温北音这么一提,出租司机也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转,有了一丝犹豫。
“我和你说的位置是在信堡街,可刚刚的位置很明显它不是。”
小警察一看这里面有事啊?不是像最初看着一般的简单,也来了精神。“对啊,刚才那肯定不是什么信堡街,信堡街在西面,这是东面。”
早在温北音说道信堡街的时候,出租司机的心里就有了松动,让小警察这么一嚷嚷就更加的不落地了。
“你,你又没说清楚,我才以为是杏保街呢?”
听他这么一说,温北音的心里有了八分的谱,“所以我才说是个误会,不过你放心,你的伤我说了就一定会负责的。”
出租司机的确有些心虚,你说你这大半夜的把人家小姑娘带到那么远,说出来不好听也不好信。主要自己的车里还没有录像设备,就是因为想着省点,总存着侥幸的心理一直都没安,要是真查下去,还怕他的出租车都开不了了。可是这事也属实的太冤枉了,自己这不成了打掉了牙往肚里吞,有苦难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