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就放在城西义庄。
看守义庄的是一个瘸了腿的老头,无儿无女,人称老薛头,因二狗子的案子还没有破,所以他的尸体是单独放在一侧。宋修宁跟在华亭身后,老薛头朝着黄县令的恭敬的行礼,黄县令点点头,刚想介绍华亭,华亭就摇摇头,老薛头也是眼尖的,对着华亭更加恭敬。
“王二狗子的尸体在哪里?”黄县令问道。
“这个就是。”老薛头指着尸体。
华亭对着宋修宁点点头。
宋修宁走上前去,正准备掀开盖着尸体的白布,就听见一个人咋咋呼呼的跑来:“县太爷,草民的验尸本事是祖上传下来的,草民验过的尸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从来没有人怀疑过草民,为什么这次不相信草民?”
来人长得五大三粗,满脸胡茬,看见黄县令跪地哀嚎。
宋修宁皱了皱眉头,来人还想说话,华亭率先开口:“没想到黄县令在浔阳县这么没威严,随便一个仵作都能对你大呼小喝。”
华亭语气里面的不耐与讥讽任谁都能听得出来,黄县令下意识的想要跪下,华亭冷冷的看了一眼,黄县令下跪的腿跪下也不是,站起来也不是,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以后,面向说话的仵作立刻就变了脸:“怎么,本官重新验尸难道还要跟你这个仵作说一声吗?”
“草民不敢。”来人磕头,眼角的余光瞥向华亭,目光里带着敬畏。
宋修宁走上前去,冷声道:“若是你不服,可与我一起验尸。”
“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懂什么验尸?怕不是见到尸体吓得屎都出来吧?”仵作显然看不起宋修宁。
宋修宁不吭声,这种人她见的多了,以前还会辩解几句,现在都懒得搭理,就让验尸结果来打脸吧。
“工具。。。。”刚想跟宋修安要工具箱,突然间想起来今天根本就没有回家,工具箱没带来。
真是傻了。宋修宁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能忘记。
“怎么了?”华亭见她停住了脚步问道。
“公子,能麻烦你派人去取我的工具箱吗?在我家后院那颗梧桐树旁边的石头缝里。”她走到华亭身边低声说道。
华亭朝小七点点头,小七立刻转身走了出去。
“哟,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说要和我一起验尸的吗?不是说要让我看看结果吗?怎么现在又不开始了?”仵作冷嘲热讽。
宋修宁沉下脸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仵作继续嘲讽。
宋修宁真的懒得搭理,她转过头打量义庄,假装没听见仵作的话。
“你。。。”
“闭嘴,”仵作还想说话,华亭冷冷的一个眼风扫过去,“再多说一句,拔掉你的舌头。”
仵作立刻捂着自己的嘴摇摇头。
宋修宁听着想笑,勾勾唇看着华亭,华亭看了她一眼,撇开了目光。
“大爷,义庄的尸体如果没有人领的话会怎么处理啊?”宋修宁去跟老薛头套近乎。
老薛头呵呵笑道:“一般都是拉到后面的乱葬岗,没有人要只能这样处理了,有人要的尸体基本上都是家人拉回去。”
“没人要的多吗?”
“不多,一个月最多三四具,基本上都是流浪之人的尸体,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好奇罢了。”宋修宁笑了笑。
说话间,小七已经赶了一个来回,手里拿着她的工具箱。
“谢谢你小七。”宋修宁对着小七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小七摸了摸后脑勺,脸上面无表情,耳尖却红了起来。
宋修宁笑了笑,朝着敢怒不敢言的仵作看了一眼,重新走到尸体前,打开工具箱。
华亭有些好奇,看向她的工具箱,只见偌大的箱子里面摆满了各种刀具,还有一个单独的空间放着白色的衣服。
宋修宁拿出一块布蒙在脸上,将巷子里面白色的衣服穿上,她将盖着尸体的白布掀开,带上手套。
因为被验过尸体,所以王二狗子现在上身赤裸,下半身穿着亵裤,宋修宁走上前直接上王二狗子的亵裤脱掉。
“你你你。。。”黄县令惊讶的长大嘴巴,话都说不利索。
就连华亭都有些奇怪的看着宋修宁,他知道她可是女子,作为一个女子这么光明正大看男子身子的还是第一个,哪怕这个男子是个死人。
可是他见她目光清明,眼神里满是专注,心里的惊讶立刻就消失不见,转而有些期待。
“死者,男,二十四,宋家村人,四天前去县城之后消失不见,一天前发现在自家墙壁上被人吊在矮墙上,后背有明显棍棒伤,脚趾异常磨损,疑似这几天一直在奔走,颈部有勒痕,勒痕乃是死后所为。。。”
“为何是死后所为?”华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