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她最近怎么样吗？”
陆明祈拨通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在国外这两年他依旧和易琛有联系，似乎也清楚作为中间人的易琛也会知道些什么。
电话那头的易琛冷哼一声，故作不明所以的样子，“不知道你说的她是哪个她？”
陆明祈眉头微蹙，舌尖舔了舔嘴唇，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
易琛先一步回绝，“我还有事，下次再说。”
挂断后的手机退回到通话记录的界面，陆明祈注意到这个号码几天前打过，推算日期应该是他发烧那天。
细细回想了下，那天好像是听到了说话的动静才从睡梦中醒来。
陆明祈下楼想要问个清楚，可是许南悦已经收拾了厨房之后离开了。他无言地看着厨房，心里有一种受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冥冥之中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回去之后的陈九宴开始了比之前更加疯狂的行径，经常会出现在调香室里，像是感受不到疲倦似的，好几次都有人撞见她从天黑待到了天亮。
那拼命的架势，连好几个毕业生都比不上。
恰好有一天有个学长路过，他透过门玻璃看到了里面女孩单薄的身影，看了眼手里的咖啡罐。
下一秒它出现在陈九宴的手边。
陈九宴摘下护目镜，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她对裴知珩了解不多，是个比她早来一年的学长，他们都来自中国，因此平时可能话会多一点，却也谈不上有什么交集。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学长不也是这么晚还出现在这里吗？”女生的声音很轻，倒是有点漫不经意。“听说学长收到了CM公司的offer，真应该恭喜学长了。”
裴知珩一顿笑了笑，“谢谢了。”末了之后他张了张嘴，本来也不是什么好奇的人，可还是忍不住开口：“一直都想问问你，真的这么喜欢调香吗？好似每次见你都是在这里。”
陈九宴脸上的笑容有几分僵硬，明明是从小到大都确定好的目标，可是一直没注意到自己是否喜欢，如果只是单纯为了完成陈清越的遗愿，可是陈清越并没有要求过她什么。
对于嗅觉，她从小就有这样的天赋。后来甚至可以清楚每一款香水的前调后调。
气味的存在缥缈又没有实物，却可以给人带来最直接的感受。它不会像眼神骗人，也不会闪躲真相。
若头若无间，陈九宴不自觉回想到一种再熟悉不过的味道——薄荷香。
她终于有理由可以明确地告诉他们，她是真的喜欢调香这份工作。
“学长看没看过有一部名叫香水的电影？”
裴知珩的眼神有些疑惑。
陈九宴轻轻一笑，自顾自地说下去：“我只是很喜欢里面有句话——他沉默地活着，等待着美好的时光。”
那眼神当中隐匿着星辰，相较于之前的从容，这个女孩在诉说着她的热爱。
裴知珩由衷理解了陈九宴，正如他自己那样，即使这个行业的前景并不是那么光明，鲜少有人涉足。但是他还是带着义无反顾，只身来到这个香水的殿堂。
裴知珩抬手拍了拍陈九宴的肩膀，“那学长期待着有一天可以跟你并肩作战。”
陈九宴不予以回答，只是嘴角笑意更甚。
恍惚间想起，她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做给谁看？她是因为出于对调香的热爱才出现在这里，并不是为了逃避什么。她只是在用最幼稚的态度去做一件不负责的事情罢了。
许南悦早上踏入教室就察觉到空气中有那么些许的怪异。
落座后，她如坐针毡地感觉到备受周围目光的洗礼。
终于有跟她关系不错的朋友安耐不住好奇心过来八卦，一开始不只是隐晦地问了句：“吉赛尔，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嗯？”
且不说我没谈恋爱，就算我谈恋爱了至于你们这么多人关注的吗？
朋友从手机中找出一张照片，“你知道咱们学校论坛有个八卦灵通这个号吧，今天早上他传了张照片，拍到有天去了Aries的家里。”
Aries？陆明祈？
许南悦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水毫无保留地全吐了出来，这尼玛不是在逗我？她前几天还在八卦灵通这个号里乐此不疲地看着学校的趣事，没想到今天就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了。
但这些都还不是最重要的。
她是不是应该好好跟陆明祈解释解释，这谣言可不是她传出去的。
许南悦躲到厕所的隔间里，坐在马桶上给陆明祈发消息。
许南悦：你看到学校论坛了吗？我发誓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过了两三分钟才显示消息已读，然后又过了好一段时间，对方才慢吞吞地回了个“嗯”。
就一个字你需要花十分钟来回吗？这个时候你不应该说点什么的吗？那群疯婆娘不会把你怎么样，但是会把我生吞的！
有句老话说得好，自作孽不可活。
临到上课之前许南悦灰溜溜地回到教室，好友小声问道：“到底是不是真的？你真的跟Aries在一起了？”
许南悦生如死灰地摇了摇头。
好友一脸担忧，“那怎么会有那张照片？八卦灵通的消息一向都特别实锤的，你可惨了，要知道Amy可不会放过你的。”
好友提到的Amy是学校恶名昭著的坏女生，用许南悦的话来讲，那就是个混混头子。
家里有钱，嫉妒心还爆炸，谁要是跟陆明祈走得近，肯定会像疯狗一样死咬着不放，直到那个人灰溜溜地转学。
许南悦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不好的命运，浑身抖了抖，全身心进入高戒备状态，下课马上跑绝对不能给任何人发现自己的机会。
下课后，许南悦徘徊在篮球馆门口，戴着鸭舌帽躲在一棵树后面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偶尔三两篮球队成员从自己身边路过。
猛然间被人拿球打了一下后背，许南悦转过头发现正是陆明祈。
许南悦不敢动，只招招手神秘兮兮地把他叫过来。
陆明祈不明所以，手里拿着剩下一半的矿泉水，怀里抱着颗篮球，额头的汗水已经濡湿了黑色的发丝。
“就是那个……”
许南悦正纠结着要怎么说的时候，视线却突然捕捉到不远处的Amy正带着她的姐妹花大摇大摆地出现在篮球场的那条必经之路。
许南悦倒吸了口凉气，“没啥事，我先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