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鹿,该起来吃药了。”
苏木只感觉到有人把药丸塞到她的嘴里,苦涩在口腔中泛开,她下意识的咽了口水,正好把药丸咽了下去。
“水,苦。”
嘴唇贴上杯壁,她喝了点水,想要睁开眼睛看看是谁在她身边,却怎么也睁不开,那声音耳熟得紧,可她实在是想不起是谁。
不一会,她的意识又陷入混沌之中,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着昏迷前的那一幕。
她是去老城区的中药铺拿药,然后总觉得有人在跟着她,但又没发现是谁,路过一条死胡同时,忽然有人把她拉了进去。
有四五个男的围着她,有一个人举着手机录像,俩个人按着她,另外的人在撕她的衣服,她一挣扎就打她踢她,好痛,真的好痛。
她没有挣扎了,可是为什么还要打她,还有一个人,他就站在旁边看着她,然后看着她衣服被扒得只剩下内衣内裤,他朝着她走过来了。
不要,不要靠近我,你滚啊,滚啊!!!
“哥!!!哥!!救我!!秋子!止楠!阿年!你们在哪??救我!!”
“鹿鹿没事了,没事了,秋子在这呢,没事了啊,秋子在呢,止楠也在,阿年也在呢,易安哥也在,我们都在呢。”
苏木猛然睁开眼,入眼的是白色的病房,还有秋子他们关怀紧张的神色,她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然后抱着秋子失声痛哭了起来。
她想到了,把她拉进胡同的人是易佰扬,易佰扬他们跟踪她很久了,那天他们扒掉了她的衣服,录了视频,还逼她给他转钱,不然就把视频发出去。
他说他恨她,他说她不应该举报他的,现在他已经被学校开除了,就算他废了,也要拉着她垫背。
最后阿年和秋子找到她的,找到她时,她衣不蔽体,呆呆愣愣的像布娃娃一样。
是易佰扬,易佰扬找人录的视频,他不敢侵犯她,是怕她报警验DNA,所以他只是录了视频而已。
可是视频一旦流出去,一点会毁了她,所以,他肯定苏木一定会拿钱买断这个视频。
他怎么可能会轻易满足呢,他要苏木一辈子都给他钱,谁让苏木毁了他呢,苏木必须养他一辈子。
每隔两三天,易佰扬就找她要一次钱,也不多,两三千两三千的要,她给的稍微晚一点,就威胁她。
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在医院?
对了,那天她正在进行月考,手机一整天都没有开机,然后晚上回去,就发现易佰扬把视频发在空间里了。
再然后,学校里的人都在背后议论她,说她不干净了,他们骂她,她不敢去学校,她不想活了。
于是,她写了遗书,给秋子止楠还有阿年发了告别短信:
【今天又是一次月考,你们考完试才能看到这条信息,可能那个时候我已经没有气息了,考试加油啊,我爱你们,我房间的桌子有易佰扬犯罪的证据,要帮我交给警察啊,还有一封遗书,你们看完要记得给我爸妈哦。】
然后,她就吃了一颗安眠药,把手腕划了一个不浅的口子,躺在床上静静等待着死亡。
可她还是没死成,手腕处缠绕着的纱布和空气里浓烈的消毒水味说明了一切,她被发现了,然后被送到医院。
从这一天开始,易佰扬仿佛知道事情闹大了,自觉的删掉空间里的视频,把关于苏木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再也没找过她。
而苏木,从轻度抑郁症转变为重度抑郁症,偶尔会产生关于易佰扬的幻觉,确诊为间歇性的轻度臆想症。
她办了休学手续住进了医院,父母从外地赶回来陪着她,连苏易安都办了休学,陪着她治病,朋友们每个星期都会抽时间来陪着她说说话。
起初,没人敢在苏木面前提前易佰扬这三个字,一提起她的精神就失控,开始大吵大闹,后来就没有人提起过了。
整整两个月,苏木在疗养院里住了两个月,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在药物的控制下,她渐渐恢复,能够和外人正常交流能够进行正常的生活,但心理越来越扭曲,抑郁症没有好转,反而使得她越来越压抑。
碰巧,苏木的主治医生刘医生被医院推荐到日本进修,考虑到苏木的病情,在征得病人及家属的同意下,一同前往日本继续接受治疗。
苏木第一次主动提前易佰扬是在刚到日本的时候,和好友说了自己的计划,得到了支持,于是止楠开始假装不知情的接近易佰扬,时不时发个小红包,没有书读的易佰扬生活费也少的可怜,花钱大手大脚的他肯定不会放过一点能扣钱的机会。
去日本有人包吃住包路费,连办签证的费用都有人帮出,听说前任在那,有什么好怕,那么久了没有找他麻烦,叫他去日本玩肯定也是原谅他。
他就说嘛,苏木那么喜欢他,怎么可能会对他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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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精市所知道只有这些,苏易安说的也只有这些,至于苏木为什么会那么快回归正常人的生活,为什么会把易佰扬叫来日本,或者是要对易佰扬做些什么,苏易安不知道,他也不知道。
听到这些事的时候,他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心疼,同情,憎恨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那一瞬间涌上心头,心疼苏木,同情她的遭遇,憎恨那个叫易佰扬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这个时候他能做的,也只有陪在苏木的身边,陪着她治疗然后康复罢了。
他偏头看向窗外,窗口正对着的那个房间的窗帘依旧没有拉开,但隐隐一丝透出光线,他忽然起身,趴在窗子那用发音不是很标准的普通话喊了一声“苏木”。
没多久,窗帘拉开了,露出房间里的一部分装饰,还有一张笑容明媚的脸。
“精市的房间原来就在我房间的对面呐。”
“晚安,鹿鹿。”
“晚安,精市。”
那边的人说完晚安,立刻拉上来窗帘,熄了灯,盖着被子缩在房间的角落里睡觉了。
幸村精市心中那股异样的情绪豁然开朗,心情也因此明媚许多,带着愉悦的心情上床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