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青蛤噘嘴,灿烂一笑,露出八个编贝般的牙齿,妩媚万千,真的是明眸皓齿,俏丽佳人。
“哎呀喂,薛大爷,您这么懂得风趣,怜香惜玉的,干吗不把人家赎了带回家里去好好赏玩?那小东西可真的很调皮呢,说不定,薛大爷……”
她故意将身躯挺直了一些,碰触到薛蟠。
薛蟠也特意将脸朝前,又美滋滋地仰脸,做神往回味状:“董家二姐的香艳,压过秦淮河十八桥啊。”
董青蛤直接扑上去了,偎依着薛蟠,亦嗔亦怒:“薛大爷,你这个大骗子!”
薛蟠顺手将她揽住,左手扇子摇曳着,傲气十足,斜眼看着寒烽:“喂,小子,不错呀,在我和阮公子两大高手之下,败而不乱,僵而不死,死灰复燃,然而,然而……”
薛蟠忽然梗住,半天拽不出一句话。
旁边一个伶俐的家丁赶紧说:“然而,你小子依然逃不出我们少爷的手掌心!”
薛蟠狠狠瞪了那个自作聪明的家丁一眼,吧唧,在董青蛤脸上啄了一下,风流倜傥,潇洒自如:“然而,佛祖慈悲,本少爷宽大为怀,既往不咎,还要赠送你养病滋补佳品。”
薛蟠一挥手,一个家丁就从背后拿出一个纸绳子包扎精致的盒子,上面各种花纹。
董青蛤立刻焦急而轻盈地挣脱了薛蟠的手臂,上前接了盒子,仔细观看,顿时眉开眼笑,对着薛蟠万福了一下,“多谢薛大爷慷慨!多谢,我代替董家向您致谢,薛大爷,您真是知冷知热的妙人儿!”
她又转身,对着寒烽,已经是第二张脸,不屑加上仇恨,满脸冰霜:“贱种,还不赶紧跪下叩谢薛大爷的恩典?”
寒烽目光一凛,终于忍住了。
的确是忍耐住了。
前生,他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金融操盘手,可是,麾下管理的基金动辄数百亿,上千亿,最多的时候上万亿!
无数富豪在他面前,俯首称臣,马首是瞻。
无数地方机要,觍颜求见而未必能有一得。
他居住豪宅,出行有八名保镖,排场足够大,威风足够足!
别说薛蟠这种混世魔王二世祖,就是强更多的尊贵子弟,也对他顶礼膜拜呢。
寒烽对着薛蟠深深一作揖:“多谢薛大爷恩赏。”
不过,就是这小小的动作,都让薛蟠愣住了。
好久,他才对一个家丁说:“是不是你说,这傻小子绝对不会向我地头感谢的?那时候,我就可以趁机抓住把柄,直接打死他?”
那家丁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不知所措。
薛蟠一巴掌扇过去,那家丁就翻了几个跟头,跌坐在十几米外。
随即,薛蟠盯着寒烽,恶狠狠地盯着,很想发难,又有点儿犹豫。
董青蛤怀抱着俩个盒子,摇晃了下,脸色惊喜异常:“竟然是人参和燕窝!”
见薛蟠懵逼,她立刻明白了。
“贱人,薛大爷赏你这么贵重的礼物,你就这么浅浅一揖?这是大不敬!”
她在提醒薛蟠,给他发飙找借口。
寒烽马上跪了。还重重的磕开了三个响头。
“多谢薛大爷恩典。”
本来,薛蟠被提醒,准备动粗,现在,又尴尬了:“嘿嘿,你小子,他么的,要不是我老爹不让我胡乱惹事儿,我家教甚严,以德服人,早就把你踩成牛粪了!”
董青蛤右手抱着盒子,左手赶紧拉了薛蟠一把,“大爷,他大不敬,他磕头磕偏了,好像对着那边柳树,他是成心的!薛大爷,我们家这个贱种,真是贱种!求求您好好修理他吧!”
薛蟠嘿嘿一笑,在她脸上捏了一下,马上对着寒烽,目露凶光。
寒烽知道,他今天是来找茬儿的。
董青蛤,绝对是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自己不死的。
当然不能让呆霸王发飙。
他眉头一皱,马上对着董青蛤喊:“青蛤姐姐,薛大爷赏赐的物件,小的并不需要,就转送您了,您现在也很喜欢,既然是薛大爷的美意,您怎么能不表示感谢?”
董青蛤顿时语塞。
薛蟠也偏着脑袋看她,鼓掌道:“哎吆,是呀,青蛤姐姐,你怎么感谢本大爷?要不,我们现在兰舟之上,再跃马扬鞭一回?”
寒烽暗暗冷笑。
呆霸王就是呆霸王。
董青蛤在帮他找机会,他却被轻易带了节奏!
董青蛤又气又怒,双手抱着礼物盒子,差一点儿直接扔出去。
寒烽马上补刀:“青蛤姐姐,你莫非要人扔了礼物?这样博薛大爷的面子?”
董青蛤恶狠狠瞪了寒烽一眼,冷哼一声,抱着礼物盒子,匆匆离去。
薛蟠对着她的背影大肆评价,口水横飞,都是些乌七八糟的粗话。
一个家丁咳嗽了半天,才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寒烽,你这臭小子,要不是我薛大爷家学渊源,知书达理,以德服人,今一定抓住你往死里打!现在……”薛蟠心有不甘,却不得不准备撤退。
寒烽笑了。
呆霸王就算再厉害,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人头攒动的秦淮河边,也不敢随便动手伤人的。
这个,是智商问题,跟他娘地品德原则没有任何关系。
就在寒烽松了一口气,以为万事大吉的时候,一个家丁咳嗽几声,慢悠悠地说:“少爷,您不是说来找这臭小子比试拳脚的吗?啊?听周郎中和刘管家说,这小子会什么拳脚?”
薛蟠顿时眉开眼笑:“对对对,寒烽啊,臭小子,小贱种,你和我比试一下如何?”
寒烽知道,这是陷阱!
他立刻拒绝了。
作揖:“薛大爷,小子不能和您比试。”
的确无法比试。
寒烽在前生,也是个总是体育锻炼的练家子,打这种杂碎富二代,绝无问题。
可是,现在的环境,能打吗?
再说,他身受重伤,几根肋骨折断,急需休息,绝对不能再打。
薛蟠这种九十公斤以上的体格,可以轻易将现在的他扭住压倒。
那时候,这厮暗下毒手,整死自己,都是可能的。
大不了,一堆肥肉,将他再压断几根肋骨,他就在劫难逃了!
若是他延后几天,十几天再死,一个秦淮河边的九等赘婿,乐户贱种,罪官后裔,谁还理会?
薛蟠大怒,理直气壮:“臭小子,杂种,你看不起我薛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