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如何还我清白和名声?”夏临渊一脸的不信任她。
江烟书用手指推开那擦破她脸颊的剑,夏临渊将剑移到她脖子上去,“你不要耍什么花招。”
江烟书笑,看了看他带的几个人,再看向他,问:“你可有认识‘在水衣方’的顾家?”
夏临渊垂眸略思量,抬头:“顾家?你又想打顾家什么主意?”
江烟书听他果然认识顾家,当下有了主意,她今日在打听到一些关于‘在水衣方的’消息,‘在水衣方’在朝歌及附近几座城池有十多家分店,经营者是顾御史的弟弟顾兴,曾经也有江家有些交情。而顾兴有一女,顾家大小姐,顾卿卿,听说曾为了夏临渊退婚。
她试探地问了:“顾卿卿?”
“顾卿卿?”夏临渊有些耳熟,但是一时想不起来。
旁边一直不作声的石澜,突然出声提醒:“公子,是顾御史的侄女,那个红衣女郎君。”夏临渊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似没什么记忆。
石澜赶紧继续补充:“那姑娘喜欢您可喜欢的紧。”
江烟书当下将自己的推测落实了八九分,这个顾卿卿的目标是她,而不是映雪,只是找不到她,便得了些消息让人看着‘在水衣方‘的雅喜,正好碰见映雪来找雅喜,便把她抓了去,此刻想必正在等她。不过这姑娘一点线索也不留给她,又怎么知自己会发现映雪被她抓走呢?她到底要怎么惩罚自己动了她的心上人她不想细想,此刻只想赶紧找到映雪。
江烟书便也不与他们客气了,只见电光火石之间,她一个弹指将夏临渊的剑弹落在地。
众人皆一惊,还未来及反应,看她拉着公子跳上原本石澜的马。
“驾!”马蹄一声嘶啼,公子被她掳走了……只听她的声音响道:“借你家公子一晚,明早完璧归还!”
石澜反应过来,她竟然会武功!
可是之前几次交手,他分明感觉这女子身上一点武功也没有!顾不上深究,石澜赶紧责令随行的侍卫:“叫上精卫,随我去顾府!”石澜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心道:太傅啊你是个汉子,要保护好自己啊,别又被占便宜了!
一马绝尘,空旷的夜色里,只有一匹呼啸的黑马穿过昏黄的街灯,和两个别扭的人。
夏临渊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抱在怀里,而且他也是当朝的文武状元,为什么他怎么使力气,都无法逃出她的怀里!就像那晚他也挣扎过,可是被她打晕了,醒来之后就是衣衫不整地与她抱在一起,被众人误会。
绝对不能重蹈覆辙了!
夏临渊张了张口,想要咬她的手臂,可是觉得这种做法是女人做的,他不耻啊。
他挣扎一路,最后抽出匕首,插向马背。
马一声痛苦的嘶鸣,停了下来,马蹄上扬,将两人抛下马背。
江烟书紧紧地抱着夏临渊滚了几圈,夏临渊大力地推开她,可是她的手死死握着他。
近在咫尺的两张脸,暧昧相拥的姿势,带着温热的气息扑向彼此。
夏临渊微微皱起墨染的眉,难以理解地张口:“你到底想做什么?!”
江烟书微喘:“你为何每次反应都如此激动。”
刚才摔下马背,害她好像闪了腰,这回有点起不来,但是不能放他走,因为她抬眼看见不远处就是顾府。
江烟书抬起一只脚,把他的身子勾住,手也绕到他背后,全方位地牢牢地固定住夏临渊。
夏临渊整个人又窘又气,颤抖着嗓子:“混蛋,你不要太过分!”
“嘘。”江烟书食指在唇边轻点下,“你放心,我不是混蛋。”
“你就是!”夏临渊朝她喷了一口口水。
他真的没有办法了。
江烟书自知自己不对在先,没有计较地抹了一把脸。
她表情略显真诚:“我本不想再与你有牵连,实在是我小妹被顾卿卿抓走了,我忧妹心焚,不得已才来劳烦你。那顾卿卿心悦与你,思来想去,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帮我这次,我替你恢复名誉,可好?”
夏临渊:“不好!”
“怎么才能好?”
“我就是不想帮你这个混账女人!”
江烟书瞪眼:“你不答应,我就在这里把你再办一次!”
夏临渊如玉脂般的脸,一下子烧红,他从小在京都也算阅女无数,但是真的没有遇到过如此彪悍的。
他惊世骇俗地看着江烟书,江烟书清了下嗓子,又温柔道:“我也不想这么对你,看你长的很聪明的模样,应该知道如何选对自己有利的。”
“我不会选。”夏临渊不会屈服,他也是上过战场的将军,士可杀不可辱。
四周安静下来,两双眼睛看着彼此,僵持不下。
江烟书:“怎么才会选?”
“你听不懂人话?混账东西!”夏临渊一脸就不让她顺心,对着干的模样。
江烟书不知道他还挺有骨气,若不是考虑母亲和妹妹,她真想直接打晕了他去换人。定了定心神,江烟书突然想起来第一次她见夏临渊时候的场景。
恰是三月,桃花开的烟烟灼灼。
她离了家里的女人们,独自踏青,恰撞见那个恶心太守正强着一位丫鬟,干着不耻的勾搭。于是她找了块顺手石头,把脸用丝巾蒙上,上前欲要砸那个恶心老男人的脑门,那丫头咬舌了。
她微一思量自家在朝歌的分量,估摸她强出头也不一定为那丫头出口气,反而还会连累其的家人,便内心叹息一声离去。
找了一块隐蔽地,挑了一棵茂盛的桃花树,把自己隔离在热闹的踏青人群之外,她靠着树干,等待她那便宜师傅寻来,再给她耍几套新剑法。
她素来看事情深,深了便觉得透而腻,腻了也就世世无为。就像她师傅说的,拥有天才却一心想当废材,暴敛天物,不适天地之道理。
方才的事让她有些烦闷这世间的不公等,不过这天地本来就到处不公允,解决了一件另外的呢,她又有什么好埋怨天地的,喝了半壶原本要留给便宜师傅的酒,有些微醺地眠下。
待她醒来,没等来她师傅,倒是等到了两个不速之客。
其中一个便是夏临渊,初次见他,仿若一树玉玉琼花,与那太守真是天上与坑下之别,好美的人。她想,她要嫁的便是这样的人啊,哪怕做废材,也是有追求的。
他与另一个人谈了许多,她师承天下第一剑,甄剑,自身修习的是上乘内功,凝神屏息,哪怕绝顶高手都难发现她的存在。
隐约间,她好像听见大概意思:“十六年前,皇后九死一生,产下一对十分相似的龙凤胎,却因朝政构陷被封宫,后太子被人偷走,为稳定局势,皇后不得已将小公主假扮成太子,而真正的太子竟还活着,流落民间,证实人在朝歌。”
她知晓得知这件事可能会被追杀,于是一直埋在心中,要不是后来要订婚时在太守府正好又碰见夏临渊,她是怎么着也不会想跟这个背负整个王朝要命机密的男人有牵连。
只是此刻……她不得不用这么要命的消息,去换她和映雪的命。
“真太子,找到了吗?”江烟书可以确定,他没有找到,甚至他这次再来朝歌,全城捉捕她,都是来寻真太子的一个幌子。
一瞬,夏临渊目光闪露一线冰冷的杀意,看向她。
他抿紧好看的唇线,并没有回她。
江烟书:“一个江山,换两条人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