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暗淡,在一处山谷中,一座亭子摇摇欲坠。
亭子四四方方,几十根柱子好像撑起一片天,四根亭梁似世界的脊梁,其上铺盖枯黄的长杆草铺在上面做成屋顶。
屋顶的正中央缺了一块,一抹阳光照射而下,照在下方的空地上,空地上放着一个大鼎,鼎中积攒着几天以来的雨水,这水清澈见底,可以清晰的看见鼎中刻有“御赐”二字。
这是读书人的宝地,方圆几十里唯一的书香之地。
亭中几十个人座在木制的地板上,看着一位先生的脸颊,好像有字一般。
先生身着棕色的粗布衣,满头灰发,一脸褶邹,右手握一本书,左手负于身后,嘴中喃喃的讲。
“今天的主题是国家,不要做任何议论和题问,只须细听即可。”
不等学生回答,先生就自顾自的讲起来
“我国地处南方,平日多雨……”
“我国有一个特殊的刑法‘寒葬’这种刑法很少使用,因为太浪费人力物力了。”
“只有罪大恶极之人才会使用。”
“先挑断手筋脚筋,割去舌头与双眼,放入特殊的铁棺材中,在刺入利剑,利剑刺入的位置把握的很好,既不伤要其害,又能让人深刻的感受到痛苦与寒冷,最后再埋入地下。”
“至于国的名字因此而来。”
先生的语气突然变的凝重了。
“据传说,在几百年前,并不叫寒葬国,叫什么我不知道。”
“传闻,那时的国君在那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发现了一个铁棺材,就是刚才说的那种,有感而发。”
“改掉国名,创造刑罚。”
先生摸摸胡子道:“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跟开玩笑一样,信不信由你们自己。”
“今天的课程就讲到这里,下课。”先生合上书道。
先生放下手中的书,好像想到什么事,目光扫向正准备离开的人群中的一个年纪稍大的学生喊道:“王光,过来一下。”说完先生招了招手。
王光跟周围的人打了一下招呼,就走到先生面前。
王光轻鞠一躬道:“先生何事?”
这个叫王光的学生长相一般,蜡黄的方脸,不大不小的眼睛,却很有神。
“跟我来。”说完先生便往亭中的大鼎走去。
王光没有迟疑跟上先生。
先生走到鼎边,随手拿起挂在鼎上的木瓢,打半瓢水,喝了一口。
先生咳嗽了几下道:“王光,你知道吴昕跑去哪里了吗?”
“知道。”
先生叹了口气道:“唉,就你跟他熟,你去把他找来,我有话跟他说。”
王光点头应道:“是。”
王光走出亭子,目光不移的往一个方向走去,突然想到什么,又换了一个方向。
过了一会,王光走到一栋茅草屋前的院子中,茅草屋的墙边上堆着一面材堆,院子有一个挂衣服的竹竿,上挂着几件干净的粗布衣。
王光看了一眼竹竿,便往屋里走。
一踏入门,便喊道:“母亲。”
屋中的一个老妇人应道:“诶。”
屋里很黑,只有一扇窗户上透入一些光亮,屋中正中央有一个用石头围起来的篝火,篝火上挂着一个小铁锅用来煮食物,左手边地上铺着一张地铺,右手边有一个高一点的床,一个老妇人坐在上面,墙角的地面上还摆放了一些瓶瓶罐罐。
这是王光与母亲的一切。
王光走到老妇人边上,两手握着老妇人的一只手道:“母亲,你的身体好一些了吗?”
老妇人脸色略微苍白面容却很慈祥,声音略微沙哑说道:“喝了你给我煮的药汤好多了。”
王光关心道:“那就好,要多注意休息,这样才能好的快。”
王光又和老妇人唠了唠家常。
老妇人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看你急匆匆的,肯定还有事吧,先去吧。”
“母亲,那我先走了。”
“去吧。”
王光出门后,顺手拿走一件干净的衣服。
一座烂泥潭,一个泥人和一头水牛在里面“玩”。
满身烂泥的水牛轻轻的撞向泥人。
泥人双手抵住,水牛往前推,这里毕竟是烂泥潭,地面不够坚固,泥人自然被水牛推来推去的,就跟在犁地一样。
泥人突然往旁边一闪,水牛往前一倒,水牛及时刹车,想稳住重心,不过还是摔了下去。
“咚!”水牛脸着地,溅起几尺高的烂泥。(本文一尺指33.3厘米)
“哈哈哈。”泥人得意的嘲笑憨憨的水牛。
“吴昕,别玩了出来吧。”王光到了。
泥潭里的泥人听到了,就摸了摸水牛的头,把身上的泥巴抖落一些,便往王光的方向走。
吴昕跑到离王光不远处道:“大师兄,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啊。”
王光笑道:“不是我是师父。”
吴昕疑惑道:“干爹找我干吗?”
“我也不知道,总之先去把你身上的泥巴洗掉。”
“我知道哪里有河,跟我来。”吴昕说完就走在前面带路。
吴昕一边走一边问道:“大师兄,干爹近日的身体如何?”
王光回答道:“不是很好,时常咳嗽。对了,你怎么不跟师父一起住,也好照顾师父的身体。”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胃口,干爹那养的起,他自己都吃不饱呐。”
王光开玩笑道:“那你在外面吃啥?西北风吗?”
“呵呵,小时候,干爹教了我不少东西,野菜野果还是懂一些的。”吴昕拍拍胸口道
王光和吴昕唠了一会家常,就来到一条小河边。
“额,衣服你带了吗?天有一点冷啊。”
王光把衣服从胸口掏出来,递给吴昕。
吴昕接过衣服,随手放在岸边,然后一股脑的跳近水里,正准备解开衣服,就看见在岸上的王光。
王光站在岸上,疑惑的看着动作僵硬的吴昕。
俩人对视了一下,终于。
吴昕脸色稍红,害羞道:“大师兄,能不能……”
王光捧腹大笑:“哈哈,屁大点人,还害羞,哈哈哈哈……”
笑的王光眼泪都出来了。
吴昕嘀咕道:“我十六岁了。”
王光擦擦眼角的眼泪道:“好好,我看看周围有没有可以吃的野菜。”
王光不忘提醒一下吴昕:“你快点洗啊,现在才刚到春天,小心着凉。”
“唉,知道了,你快去把。”吴昕不耐烦道。
吴昕洗澡时也不忘把之前身上的衣服也洗了。
过了一会,吴昕洗好了。
吴昕甩甩头,走上岸穿上王光带来的衣服。
吴昕的长相就好一点了,一副邻家大哥哥的模样,大大的眼睛,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眉毛,长发披散在肩头,身形既不强壮也不瘦弱刚刚好。
吴昕抱着湿衣服回到岸上,这时王光正在把采到的野菜用草绳捆好。
吴昕走到王光旁边道:“大师兄,我洗好了,那个衣服就交给你了。”
说完就把湿衣服递给王光。
王光伸手接住道:“那野菜你帮我先拿着。”
“小意思。”吴昕接过道:“走吧,干爹不是找我吗?”
说完吴昕就带头走在前面
王光微微一笑,跟在吴昕身后。
在那个书亭不远处,有一座还大的木屋,一看就比普通村人的生活好。
吴昕伸出手抠了抠门道:“干爹我来了。”
“进来吧,王光在的话也进来吧。”说完先生咳嗽了几声。
吴昕听到咳嗽声,不禁皱了皱眉头。
推开门,先生正坐在木凳子上倒茶喝。
吴昕随手把野菜放在门边,然后走到先生旁边道:“干爹,您老人家找我?”
先生放下茶杯,摸摸白色的胡须笑着自语道:“是啊,我老了。”
王光也进来了,看着吴昕道:“小师弟,你的衣服我给挂外面了。”
“谢了。”
先生站起身道:“你们一个是我徒弟中年龄最大的,一个是最小的也是我的干儿子,虽然带个干字,但是如我亲生一般。”
王光和吴昕点点头。
先生犹豫了一会道:“其实我的了一种病。”
吴昕立马道:“什么病?能不能治好?”
先生自嘲的笑了笑道“若我能治好,岂会在此留话。”
吴昕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好像要说什么,可是没说出口。
王光好像想到什么,深深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先生看了一眼二人道:“你们也不要太难过,就算不的这病,我也不会活太长,毕竟老了吗。”
吴昕小声道:“你不老,或许还有其他方法把你治好,只是我们还不了解罢了。”
先生反问道“那依你之见,入何才能治好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叫什么病的病?”
吴昕稍作思考,道:“这说明你不够聪明,学历不够深,我们去把那些城市里那些神医呀什么什么的,给他请来,还会治不好你的病?”
“呵呵,你在说什么傻话?我们都只是普通人,再说了,你把他请来也要时间那,等他来了,我估计都入地了。”
吴昕问道:“那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的病,你咋知不知道会没有那个时间?”
先生解释道:“我还是有一点见识,我猜测这是一种有分阶段的病,或许现在只是普通的咳嗽,过一段时间就是咳血了。”
吴昕露出一脸原来如此的样子。
然后先生又说了一些有的没的,比如王二嫂家的母狗要生崽了,一定要去看看,之类的。
就这样说了半个时辰。(一个时辰指两小时)
吴昕不耐烦道:“我看你还能活挺久的,那我先走了。”
说完吴昕转身就走。
王光见吴昕走了,就对先生说了声告辞,就也走了,顺手拿上自己的野菜。
王光出门后,就立马追上吴昕道:“小师弟,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刚才为什么装傻?”
吴昕直接转移话题道:“大师兄,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去为干爹采宝药续命,帮我照顾好干爹,那我先走了。”
说完吴昕就走,不等王光回答。
“小师弟,小师……唉。”
看着吴昕远去的背影,王光摇了摇头,回家去了。
先生见两人都走了,自语道“还是晚点再说吧,先在还说不出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