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过吴昕的脸庞。
脚踩着那条熟悉的小道。
空气中夹杂着青草的芳香。
吴昕压抑不住心中的感情。
吴昕加快脚步,欢呼,跳跃。
旋转跳跃,我闭着眼。
远处一个书生,看到吴昕疯疯癫癫的样子,让他不禁回想起吴老师,自嘲道“老师过世这么久了,为什么看一个疯子会联想到老师。”
书生摇了摇头,走向远方。
吴昕绕过烂泥塘,飞奔过田间小径,趟过小河。
一切是那样熟悉而又陌生。
吴昕来到干爹的木屋前。
吴昕没有敲门也没有进去,因为木屋的小门上了锁。
门上的铜锁好像很长时间没有用过了,上面已经生起难看的铜锈。
吴昕呆了一下,然后明白了什么。
“哦,上课,干爹现在在教书。”
吴昕之后来到书堂。
书堂和往常一样。
一个老先生在书生的位置中穿梭,讲着一个个生动的故事和做人的道理。
每一个书生都在认真的倾听。
“小师弟?”
呼唤声打断吴昕的想象,讲他拉回现实。
吴昕惊讶的回过头。
一个师兄惊讶的看着他。
“你不是着在里面听课吗?”
吴昕好像想到什么,把头转回去。
空空如也,没有一个人,木桌上铺着厚厚的灰尘。
师兄两只手抓住吴昕的肩膀质问道:“小师弟,你这些年去哪了?你知道我们有多东西多担心吗?你知道有多少师兄弟在漫山遍野的找你吗?你知道吗?”那个师兄越说越气,手上的力越来越重,最后那声几乎是吼出来的。
吴昕羞愧道“对不起。”
忍着肩膀的疼痛问道“那个干爹呢?干爹去哪了?”
面对吴昕的质问,师兄瞬间冷静了,松开了双手。
“难道干爹去看狗崽子了吗?”
师兄的脸色变的有些难看“老师......”
“不对,桌子上那么多的灰尘,干爹一定会去擦掉的,绝对不会放任不管的。”
师兄深吸一口气,脸色变的平静的可怕道:“跟我来。”
……
吴昕跟着师兄来到一座凉亭前。
凉亭中坐着一个人,正好背对着吴昕。
吴昕顿时感觉发生了什么大事。
因为这个凉亭的名字是‘守孝亭’。
“大师兄,小师弟来了,他什么还不知道,你跟他说一下吧。”
说完师兄转身离去。
王光听到‘小师弟’三个字,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吴昕你‘终于’来了。”王光挪了挪双腿,改变跪坐的方向,双眼瞪向一脸惶恐的吴昕。
“我......”吴昕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大致。
王光平复下心境,以平和的语气道:“过来吧,别干站那了。”
吴昕低着头,走进亭子里,然后跪坐在王光对面。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王光问道。
吴昕摇了摇头,道:“是不是关于干爹的。”
“是师父他老人家过世了。”王光直白的说出这条死讯。
王光相信吴昕可以接受这个事实,毕竟吴昕也不是小孩子了。
吴昕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的前后摇摆了一下,就回复了死一样的平静。
王光平静的看着吴昕,没有丝毫要帮助吴昕的举动,就那样看着。
吴昕深吸一口气道:“干爹是怎么死的?”
“唉!”王光叹了一口气。
暗道:“该来的终究要来了。”
王光目光投向远方,道:“其实师父的事,还要关我们这些做徒弟的,你不用太过自责。”
“师父知道你一个人跑进深山里,就生气出了一道非常难的死题。”
死题:它有无数个答案,但是你要答出一个让出题者满意的答案。
“所以人都在认真的思考,该如何回答时。”
“师父...师父一个不小心脚滑,一头撞在柱子上。”
“如果,我当时不去想这个破题,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王光说着说着眼睛都有点发红了,双手不由自主的掐着双腿。
“我知道了,干爹他有没有留什么东西给我。”吴昕出奇的平静。
王光用衣袖擦了擦双眼,打开身旁的包袱,去出一本开了线的书本。
“我看过几页,这应该是师父的日记,你那去吧。”王光把日记递给吴昕。
吴昕双手接过。
“我去采点花,待会去看望一下师父。”王光起身离开,想给吴昕一点空间。
“谢谢。”
“不用谢我,我只是报恩罢了。”
王光离开后,吴昕翻开日记。
日记的内容,我就随便说一下,用我自己的话。
当时,寒葬国和周围的一个国家开战,吴先生又正值壮年,在路过一座小城时被迫入军。
一开始他就表明自己的身份,可征兵的以为他是想逃过征兵,说的是谎话就没在意。
就是这样,吴先生阴差阳错地进了军营,配发到一件竹片甲和一杆长枪。
吴先生一开始以为自己只要守一守城门站站岗就可以了。
可是,这是真的要打仗。
他就马上跟自己的小队队长说,他会读书认字,可不可以去当后勤兵?并且用长枪在地上写出“吴先生”三个大字。
那小队队长不认识字,但是军队里刚好又缺会读书写字的后勤兵,就领着吴先生来见自己的长官。
长官拿来一张纸和一支笔道:“来,写一手好字就行了。”
吴先生接过纸笔,然后开始挥毫。
那长官是识字的,见吴先生没有要写字的样子,就叫手下去倒杯茶来。
那长官想看一出好戏在经营里待久了,无聊的很。
过了一会,吴先生“写”好了,把纸上未干墨吹干后,双手提起纸张给长官看。
那长官看了一眼,嘴里的茶水就“噗”的喷出。
吴先生并没有写字,因为他不想当兵,所以就画了一幅画,这样才能更好的证明身份。
这幅画画的是军队行军时的样子,大旗飘扬,枪戟朝天,野兽四走的场面,画好像画中军队会走出来一样。
之后,那长官令一支数十人的亲信护送吴先生回京。
那长官是见过类似的画,哪一副不是价值千金,万金难求的瑰宝。
在之后,在一国之君的请求下,吴先生在境内当了一名教书人。
不过吴先生不喜欢繁华,所以就在这荒山老林里搭了一座教书亭,一国之君为表心意,要是给了一座鼎和一株人参。
通过看日记吴昕发现,吴先生是一位名人,他出名的不是作画,而是出题出死题在周围各国都有一些名气。
在后面就是关于吴昕的身世了,没有详写。
吴先生在路过一个山洞时听到婴儿的哭声,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吴先生点燃一根火把便闯了进去。
吴先生接着微弱的火光,发现了一具棺材和一个趴在棺材旁边哭啼的赤裸婴儿。
吴先生脱下外套,把躺在地上的儿童包裹起来抱在怀中。
他很好奇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被人遗弃的儿童和一具奇怪的棺材。
这棺材为什么奇怪?
这个棺材是由金属打造的,上面插着数吧金色的利剑,除了数百金色的利剑外,还有一把黑色的利剑。
这个棺材不大也不小,但无比显眼和怪异,令人心中发毛。
其他的吴先生也没有在意就离开了这里。
之后吴先生想再来一次这个奇怪的洞穴,却一直找不到洞穴的入口。
吴先生看这个婴儿长得白白净净,就取了一个女性化的名字“吴昕”。
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准确的来说,是因为这本书已经写满了,所以结束了。
吴昕合上日记。
“哦,怎么样?”不知不觉,王光已经回来了,手中拿着一小簇黄白菊花。
“可以说,小有眉目吧。”吴昕自嘲的笑了笑。
“那,走吧。”
“嗯。”
坟头离亭子并不远。
这座坟墓并不宏大,也不是太随意,用普通也不太好,差不多比普通好上一点。
小小的土包前立着一块大理石雕刻的墓碑,墓碑上刻着三个字“吴先生”。
没有人知道吴先生的本名,大家要不是叫吴先生就是吴老师。
王光将采来的菊花摆在墓碑前,然后退到吴昕旁边对着坟墓深鞠一躬。
吴昕头紧紧的低着,而后对着坟墓跪下。
吴昕对着坟墓,连磕三个响头。
泥土在不禁意间爬上吴昕的额头。
第一磕,是因为干爹多年来的养育之恩。
第二磕,是因为干爹教他读书写字。
第三磕,是因为……
磕完三个响头后,吴昕随手擦去额头与发丝上的泥土,转身离开。
王光还没有回过神来,吴昕就已经走远了。
本来王光以为吴昕会在这里大哭一场,没想到……
王光对着坟墓又鞠一躬后,便跟着吴昕离开了。
……
吴昕和王光回到守孝亭里。
吴昕看着和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大师兄,歉意道:“这一年来……”
“不用说这些,我只是报恩罢了。”王光打断吴昕的话道。
吴昕看着那张冰冷的脸庞,暗暗一叹。
“不知不觉,已经这样了。”
“这本日记你想看吗?”吴昕取出之前那本日记。
王光接过日记,道:“我不看,这是老师的私人物品,我待会就拿去那烧了。”
“唉!”吴昕了一口气。
“算了,来说说干爹出的那到死题吧。”
“怎么,你想做?”王光笑道。
这一笑,吴昕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对啊,看看我想的出来吗。”
吴昕的话带了一点火药味。
王光没在意,仔细的回想着那道题。
过了一会。
“一个人年龄正好,列如你我,想找一份事做,他做什么都可以,却又做什么都不行,他跑来问你‘我到底做什么才好呢?’。”王光说出那到题。
吴昕稍作思考便想出了自己的答案。
“随心而动。”
“哈哈哈啊。“王光自嘲的笑了笑。
“这个你拿去吧,本来不打算给你的。”王光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递给吴昕。
“这是?”吴昕接过钥匙。
“这是吴老师的钥匙,吴老师家里的东西谁都没有动,你若想拿走就拿走吧,正如那道题你的答案一样随心而动。”王光解释道。
吴昕点了点头道:“那,再见了”
“嗯。”
看着远去的少年,王光……
“去吧,祝你一路顺风,或许永别了。”
吴昕回到那个满是回忆的木屋前。
取出钥匙开锁。
这把锁外面看起来锈了,里面也是。
转动钥匙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幸好开了。
吴昕推开门,踏入许久以来无比想念的家。
“过来,喝口茶吧,我刚砌的。”吴先生笑着对眼前这个鲁莽的傻小子喊道。
灰尘铺满的桌面和桌面上的茶具。
那熟悉的声音与茶香早已荡然无存。
吴昕四处翻找着,希望找到那根本不存在的希望。
最终,吴昕找到了当初吴先生充军时发到的装备。
打开那铺满灰尘的箱子。
那个竹片甲早就散了,那杆长枪也只剩下一个枪头。
那枪头被一块红丝带好好的包着,虽然那枪头有一点生锈,但锋芒依在。
吴昕记得干爹说过,红丝带是用来分辨敌我的,只要把这红丝带系在额头即可。
吴昕把红丝带随手绑在肩膀上,然后把枪头也拿着。
之后吴昕把所有的东西放回原来的地方。
剩下的都是一些书籍与画卷,吴昕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而且他愿意这些东西在这里腐朽,也不愿这些东西在市面上流动。
吴昕先把钥匙丢进屋里,然后再把房门锁上。
离开时,一把农具挑起了吴昕的兴趣。
这把农具很奇怪,杆子很长,杆子上装着一个大号的铁器农具,那铁器和木杆根本不合,完全靠卡在上面的木块,要不然一定脱落了。
吴昕随手把卡在上面的木块抽出来。
铁器“哐”的一声砸在地上。
吴昕把枪头往上面一套刚好合适。
“绝了。”
这把长枪长两米,枪头是双刃的,这长枪刚好比吴昕高一截。
吴昕回头看了一眼木屋,便随着心的方向走向远方。
第三磕,是因为干爹为他指明一条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