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即走到他身旁,他的睫毛根根分明,月光刀切般地落在他的睫毛上,稀稀落落的影子晾在脸颊上。
“月亮有什么好看的?”我看着他,抬头又看看屋顶外的藏蓝色天空里银白色的月亮,弯似叶扬的眼睛。
“想念的人会在月亮里住着。”他的眼睛都要长月亮上去了。
“那他也住在月亮里吗?”我淡淡地对着屋顶说。
他像没有听见我说话一样。其实我就是说给他听的。叶扬的诊断书上是他的咒语,他对叶扬用了什么魔咒,会使他丧生火海?他想要叶扬的命来干什么?想到这里,我立即补充道:“我指的是叶扬。”我观察着他的表情。
“他住在那里。”他看着月亮,看看我。
语气确凿到我真的抬头去往月亮里找人影。尽管我知道那里什么都没有。
“叶家那场火和你有关。”虽是质疑,但是我表达出来却这样肯定。
“你就把我想的这么坏?”说罢,他低头品了品茶。
“你不是吗?”我的目光从月亮上滑落在他身上。
他轻轻笑了一声,起身朝外走去,离开。
我愤愤离去。
回到自己家里。我抱着好多瓶酒坐在沙发上喝。
好多年滴酒不沾的我已经不胜酒力。脑袋逐渐混沌。
以前我和叶扬是同桌的时候,帮他追我的好朋友云汀月。因为关系太过暧昧被老班以及各科老师责问我们俩是不是恋爱了。
叶扬一边气冲冲地回到座位上面朝没有我的那一边,一边又小心翼翼地想着新方法怎么追她。
十五岁的叶扬每天满脑子都是云汀月。早上第一个来的时候要把云汀月的凳子从桌子上放下来,给她擦干净桌椅;晚上要跟在云汀月不远的地方看她需要什么,比如外套,护送她安全到家。我是会第一个冲出班级跑下四楼,因为害怕挤楼道。
从教学楼后面慢悠悠地拿着一根冰棍走出来,正好看见他俩一前一后走着,像小说里写出来的每一场盛大的暗恋。我是黄雀在后。
因为脸皮厚……或者说是因为真的很冷,最终他的外套总会披在我身上,而我没有感受到云汀月所觉得的尴尬。
多年后才后知后觉:“对不起。”
我是说你们俩。都很抱歉。
尤其每想到云汀月和我说她考虑过叶扬,但是因为她所谓的种种原因而放弃的时候,我隐隐不安地惋惜着。
回到家里,顾予早已经开完了视频会议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俨然一副男主人等娇妻的样子。他看我回来,佯装毫不关心:“回来了。那赶紧吧粥喝了吧,锅里还有热的。”
“嗯。”我换好拖鞋朝厨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