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房凌薇勃然大怒,指着李利翁质问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谁会把披风披到胸像身上!”
李利翁耸了耸肩,说道:“此事说来话长,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让我来为大家重现一下当晚的情景吧……
首先莫罗米用绳子在现场放置了木箱,然后收回,再把绳子栓在了胸像上。在挂到窗外,对准木箱的正上方,静候某人的到来。
另一边,被害人让我的当事人在团长室里等候,他自己则前往案发现场,并穿上了我当事人的三件套,原因是恐怕不想让别人认出自己。但正如他所担心的,在前往现场的必经之路上被吴晓宇目击到。
等被害人到达了现场以后,看见木箱,蹲下身去就要抱起木箱。
由宿舍的长明灯映照出被害人的影子,莫罗米先生看见了墙壁上的影子,就解开了绳子。
胸像掉落了下来,命中了被害人的头部。在这一瞬,因为受到的冲击力过强,被害人的身体猛然栽倒在了木箱上,而因为冲击过快,被害人身上的披风则依旧停留在了原先的位置,并披落在了取代被害人肩部位置的胸像肩上。
最后,听到巨响的托奇先生起身看了窗外一眼,正巧目击到了已经挂上披风的胸像。紧接着,实施行凶后的莫罗米先生当然要收回凶器,当然,因为坐在轮椅上,无法探出身来的关系,他也并不知道挂着披风的胸像被托奇先生目击到,并错认为是基伯菲尔,所以拉着绳子,回收了凶器。
这一幕落在托奇先生的眼中,就成了凶手飞天的经过。”
“处于凶案现场正上方,并且能实施这项杀人手法的……”李利翁把目光投向了证人席,字字铿锵的说道:“就只有莫罗米先生你了!”
法庭上下鸦雀无声,众人不约而同的都将目光投项证人席。但见莫罗米依旧是眉买都不动一根,一脸淡然的态度,似乎全没把李利翁的话放在心里似的。
他镇定如常的表现顿时让房凌薇有了底气,她缓下气来,淡淡的说道:“辩护律师,我承认你说的故事很好听,但你有证据么?你有证据证明你所说的就是真相么?”
关于推理的证明方法,李利翁可以说有很多种,但关键还是在于,无论他举出什么证据,房凌薇都会一一加以推翻。李利翁眼珠一转,最终决定用房凌薇自己拿出的证据对付她。
“或许大家还记得我当事人的三件套,礼帽、披风、白玫瑰……”
点了点头,审判长确认道:“还记得没错,这是昨日庭审再三提到的。”
“没错,就是这点,”李利翁说道:“昨天托奇先生证言,凶手是戴着礼帽飞离现场的……但真正的礼帽却被掉落在了案发现场。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托米先生看见的礼帽,是胸像上的礼帽。”
陪审团交头接耳了一番,房凌薇哑巴了一会,想了想,又站起身来驳道:“既然辩护律师这么喜欢回忆证词,我就替你回忆一下吧!请回想一下那个腹语术师的证言,他目击到了三件套,但小丑只目击到了两件套……换言之,本该出现在披风前沿白玫瑰没有出现在小丑的证词中,如果辩护律师不能证明这一点,就不排除小丑看错的可能性。”
“这很简单。”李利翁淡淡的说道:“控方也说了,白玫瑰位于披风的前沿,也就是胸口处。这么说来,披风只要是挂上胸像的胸口,而不是背脊,就解释得通了……因为披风被反穿了,所以白玫瑰转到了胸像的背后,而成称连脸形都看得清清楚楚的托奇先生,很显然就是看到了披风的背面!所以才会没有看见位于胸像背脊处的白玫瑰。”
房凌薇再次为之哑然,显然她没有料到,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连续被李利翁反驳两此。有着丰富庭经验的她很快意识到了,她已经跟不上李利翁的思考节奏了,再这样下去,只有败诉一途。
“李利翁先生,我可以问一句吗?”
寻声望去,神态淡定的莫罗米再次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帘。
“请说。”
莫罗米道:“您也调查过我们马戏团的内部关系,如果您要控告我谋杀团长没,请先举出动机好吗?”
他的话令鸦雀无声的法庭再度热闹起来,无论是旁听者还是陪审团尽接咬耳低语。先前被李利翁打压的房凌薇也随之有缓和过来的迹象。
连夏蕾亦低声说道:“莫罗米先生确实很尊敬团长,要说他想杀团长,确实有些说不过去啊……”
关于这点,李利翁再清楚不过,只是他内心中还有着更多的想法。至于莫罗米的杀人动机,李利翁相信,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想出来的。
“啪!”审判长敲响了木锤,朗声宣道:“看来本案尚有许多疑点有待查证,现在时间不早,本庭认为暂时休庭十分钟为好,庭审于休息后继续。”
说着,他和陪审团一起退入了主席后的办公室,一路上几人仍在时不时的交谈着案情。
候审室的时钟指向了一点二十五分,基伯菲尔脸色铁青的坐在沙发上,任谁都瞧得出来,他看上去大受打击。
“居、居然是莫罗米……天那,我、我就那么讨人厌吗?”基伯菲尔那么说着,显得非常动摇。
莫罗米是马戏团中出了名的好脾气,任谁都挑不出他不好的地方,便是基伯菲尔这等眼高于顶之辈,对他也是心服口服。连这样的莫罗米都要诬陷自己杀人,基伯菲尔自然而然的就对自身的存在进行了检讨。
‘你确实非常讨人厌。’李利翁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没有说出来,他安慰道:“我想莫罗米先生也并不是故意要你顶罪的,只是偶然选择了用你的胸像实施犯罪,并被目击到了,所以就顺水推舟了吧。”
在他一旁达到夏蕾听了不禁心说:‘哪有这么安慰人的?这样听起来倒像是老天爷想要整他似的。’
“咳咳!”
回过头去,夏蕾寻找着哼哼声的主人,待看来人,不由惊异的叫出声来:“胡、胡刑事!”
这时李利翁也发现了他,不由好奇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说道:“哎,你怎么会来这儿?还东张西望的……又不是来做二五仔的,干吗那么鬼祟。”
挠了挠头,胡少强跚笑道:“嘿……你别说,我还真是来做二五仔的。”
李利翁微微一愣,显然没料想到自己胡说八道也能歪打正着,心里却也很是好奇,他这个“二五仔”到底会透露给自己什么情报。
按理说,这行里有这么个不成文的规矩。在庭审期间,双方私下不应该在候审室内乱沟通的。就拿胡少强来说吧,他若被人看见在被告人的候审室里,和辩方律师聊的有说有笑,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