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修洗完澡躺在床上,心里想着明日便可以看见杜锦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又不想起身闹出动静给外间的冬玲添麻烦,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的一声猫叫让凌修再也忍不住坐了起来。
“喵!”
凌修掀开薄毯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借着窗边的月光轻轻爬上窗台寻着声音看向窗外,若不是早有心里准备的人一定会被窗前的东西吓着,那是什么,那是一双会发光眼睛。虽说咋一看有些吓人,可若凌修这般看的多了也就不会那样觉得了。
“猫猫?”凌修轻轻打开窗户极为轻声的唤着窗前的东西,像是怕被人发现,脸上满是惊喜。
“喵!”
回应凌修的依旧是一声猫叫,声音比起方才更小声了些。
凌修努力将脑袋贴在窗户上想让窗前的东西可以看清自己的脸。殊不知即便是没有月光,窗前的野橘猫依旧可以看清他那张被窗户压变形的脸。
“以为你走了,上次来就没看见你来。”凌修看着那双如夜明珠般的眼睛说着话,而随着话音落下小脸上的笑容也失了方才那般的兴奋。
“喵!”一声猫叫响起,窗前的野橘猫一跃而起上了窗台,弓身从窗户下方钻进了窗内,随后坐立窗台与凌修面对面瞧着彼此一动不动。良久抬起有力的前蹄按在了凌修的鼻梁之上又是一声“喵”。
凌修抬手握住鼻梁上的雪白猫蹄将其拿下继续方才的对视。许久不见,眼前的猫早已没了初见那会的狼狈。
那是凌修第一次来西院,晨时冬玲给他准备了饭食,他从外面刚进门便看见了它,彼时它正在吃着他的晨食,满桌狼藉。而它更是狼狈不堪,一身橘毛处处纠结,污浊不见其本色。见凌修进门吓的跳下了饭桌摔在了地上,当时连爬起来都困难,叫旁人看来怎一个惨字了得。可即便如此,当凌修靠近它时依旧张牙舞爪凶悍异常,吃力的挪动身子不让人靠近也不想让人看见。凌修见过很多猫,可没一只猫如眼前这只这般的凶。
如今再看它,身上橘毛柔光水滑,与家猫的蓬松很是不同,身上没了伤,动作也麻利的有些过头,离窗台那么远都能跳上去。圆圆的脑袋上有一对长长的耳朵,耳尖上长长的一束白色很是特别,凌修没见过是以特别喜欢这白色。
凌修不知他眼前的是只真正的山林野猫,他的凶悍也不是家猫与流浪猫可以比拟的,与其对视多半会被其认为是在挑衅。而抓在他手中的猫蹄下更是隐藏着一副可以轻松抓进他喉咙的利爪。他不知,因为他们相安无事的相处了很久,且偷偷与他吃着同一桌饭菜,直到后来天寒时更是霸占了他一半的床铺。而橘猫只所以愿意让他抓着自己的前蹄大概也是因为这份分食同榻的信任。
凌修可不知何为野性难驯,看着看着便忍不住直接抱起了橘猫。不过抱得颇为费力,显些将橘毛摔在地上。而橘毛好像也是不太放心让他抱着,一双猫蹄微微伸出利爪勾着他的衣服怕掉下去,想来应是有过惨痛的经历。
这边凌修抱着橘猫欢喜的不得了。而外面却是惊慌的开始。
“有刺客!有刺客!保护殿下!来人!保护殿下!”
一声声惊呼与高喊伴随着刺耳的敲锣声在四王子府响起。
“闲杂人等待在房内!侍者原地待辨!不明身份者拿下!擅自行跑者格杀勿论!”一队府兵至西院前杀气腾腾冲过,领头人的高喊似警告似吩咐。
凌修听见动静抱着橘猫便出了内间,到了外间却发现冬玲不在,想着冬玲是不是出去了,于是便出了厢房去了庭院中,结果庭院中也没瞧见人,倒是透过院墙空砖花墙将外面的火把与打斗瞧了个清楚,耳边还有人的呐喊声,不明所以好奇之下便抱着橘猫向着院外而去。
西院距离四王子书房不算远,远远的凌修便瞧见了书房外的场景,青木带着一队府兵与部分侍从将武润护在中间,其中一名侍女正是方才未见的冬玲。一群人正被一群黑衣人围攻着,兵器交接场面混乱。凌修不傻,知晓现在不能过去,可是又不想离开,于是便站在墙角处一瞬不顺的看着,希望他们没事。
这边青木带着府兵却是抵挡的很是勉强,若说优势那便是人多且穿了盔甲,可终归只是府兵不是江湖高手,身手相差很多。双方刚一交手府兵便个个带伤,伤归伤,却是将府兵的血气激了出来,从开始的守变成了以攻代守,仗着一身盔甲只管攻不管防,拼着敌砍一刀伤三分我捅一剑入三寸硬是守住了黑衣人的攻势,当然这只是府兵的想法。
青木一刀逼对身前黑衣人,心中却是看明了如今的形式,面前这些黑衣人不是死士,若真是死士受命刺杀,如今这院子里怕早以是横尸一地了。哪里会有如此怕死的死士,以伤换命都不敢又谈何刺杀。
“不知诸位收了别人多少钱财,不若这样,你等就此收手,我出十倍的价买你们一个消息,且不问你们来历亦放你们离开不问罪尔等,如何?”看清形势的何止青木一人,武润将在场每个人都看在了眼中,心中也早以有了计较,开口打算买通这些行事无胆的刺客,以寻幕后黑手。
“有空说废话不如多说些遗言吧!兄弟们!受些罪好拿银两,杀!”一名黑衣人微微侧头余光看了眼书房的方向大声说道。
“退!”青木看着猛然跃起的好几名黑衣人心中一突暗道不好,张口便让人往后退缩小圈子以防不测。
“蛮牛入泥!”
领头府兵看着杀进圈内的黑衣人一时手忙脚乱顾不上其它只能立刻下令改变阵型。随着话音落下原本的护卫圈立刻变成了两重,一重攻内一重攻外,加上武润身旁手持刀盾的府兵协助虽有败象却也能勉强支撑片刻,想来应当能撑到其他府兵赶来。
青木让其他人退时自己却是直接脱离了护卫圈杀了出去,如今守以无用,以他的身手被动防守也只守一人,若是主动出击最少能托住两人且在上风。
“阁下自己的遗言可曾想好!”青木一刀直劈在场唯一开过口的黑衣人,心中已然认定对方便是领头人,若先将对方拿下那剩下的也会忌惮一二。
“那得看你本……嗯!”黑衣人横刀一档嘴里的话还未说完便感觉手上一沉,留着用来说话的那口气也都用在了手臂之上,可即便如此依旧是连退数步方才勉强卸去那股劲。黑衣人哪能想到刚一个照面便落了下风,双眼恶狠狠的看着青木怒声道:“杀了他!”
“哼,就这点本事?看来今日你们是走不了了!”青木看着身前身后围过来的人嗤笑一声嘲讽道。
“大言不惭!”一人说着便与另一人一上一下一前一后同时向着青木攻去。
青木见势上前正面接下一刀而后侧身避开身后一刀,本欲横切身后人却不想正面黑衣人在他侧身的间隔里快速回刀衔接而上再次劈下,动作极其流畅迅速。
青木被这快速衔接的一刀逼的飞退的同时,却看出来对方衔接速度虽快力道却欠火候,想来是为了更快的出刀故意降了力道以便回刀时不用耗费力气收刀,如此便缩短了蓄力的间隔让连刀更密更急更快,这是以多打少最长见的打法。
黑衣头领见人被拖住心下明白对方实力很强自己这边只有快还不够,对方若同用轻刀周旋那便打成演戏台了,说不定演着演着就演死了两个。既然初定是刺杀,那么就必须轻重配合快速寻求破绽方才合理,于是便打算提刀再上。可刚抬步一支羽箭便“嗖”的朝着面门破空射来,速度极快风声尽显。
“小心暗箭!”
领头人一个后仰避开羽箭再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说话提醒众黑衣人的同时,自己心中也惊惧方才那一箭,若不是他目力好说不准就成尸体了。
“嗖!”领头人刚提醒出声破空声再起。
“呃!”一名黑衣人刚被一名府兵逼退便感觉肋下一撞接着便是剧痛传来,痛呼出声时不敢低头查看只得一边戒备身前府兵一边用手摸向肋下确认是什么伤了自己,谁知手臂不小心碰到箭身又是一声痛呼。
“该死!小心暗箭别站空。”领头黑衣人瞧见有人中箭,奈何距离有些远爱莫能助,只得骂了一句的同时提醒如何应对暗箭,而后便提刀向着青木杀去,想着这一箭得用这个人的命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