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可是醒了”一个男人躺在余千好耳鬓在轻轻的吹嘶着耳旁风,用头发撩动的可不是那半寸厚的脸皮,而是颗躁动的心。
余千好双目迷离,迷迷糊糊间只记得一片红艳,耳旁听见男人唔了一声,“既然醒了,就继续睡吧。”
白色含香的帕子像盖亡者一样盖到了余千好脸上,余千好乖乖的睡去。
次日,余千好被淅淅索索的脚步声吵醒,不禁嘟囔道,“烦死了,大早上的走来走去干嘛。”余千好顺便翻了一下身,顿时觉得浑身酸痛,仿佛在石头堆里睡了一晚上。顺手摸了一把身下的东西,妈诶,全都是“石头粒子”。
余千好不甘心的坐了起来,支着脑袋,“谁这么无聊,把石头放我床上。肯定是小豌豆,真是个熊孩子。”
两只手指扒拉开自己的一双眼皮,眼珠子打量了四周一番。
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
这是哪?
自己的床怎么变成圆的了?还有这床顶上悬着大红床幔是哪里来的?
余千掀开床幔,床前桌山摆着桌上烫着赤金囍字的红烛已经燃烧了一大半,看向自己身上穿着细缕金丝大喜服,难道自己又穿越了?还是在做梦?倒希望都是一场梦。
隔着层层厅幔,余千好便微眯着眼睛打量着正在整理自己衣物的男人,约莫二十好几的年纪,长发高束,五官镌刻分明,薄唇似抿,小麦色皮肤看着添了几分英气。用余千好的话来说,就是成熟男人的魅力。旭日的阳光照在了那人金色的袍子上略显刺眼,就跟开了补光灯似的,脸上年轻了几个春天。“王妃既是醒了,便唤人过来宽衣吧。”
余千好环顾四周,空无一人,这人确是在和自己说话,“我,是你王妃?”
燕木泓理了理自己的袖子,叹道,“王妃,这称呼得习惯习惯。”
“你认错人哩!”
燕木泓的目光聚集到余千好的脸上,感觉一觉醒来,怎老了几分?对余千好这反应却又嗤之以鼻,脸上不觉露出一抹微愠,“怎么?王妃这是想后悔了?”
余千好走到铜镜面前,一模一样,肉乎乎的脸蛋,手心的龙鳞,没有什么魂穿、夺舍。“呃,我可能受了点惊吓,记性有点不行。”
燕木泓面无表情的余千好在铜镜面前“臭美”,还真是健忘呵。“无碍,既然记不得,回了云都城便让太医过来瞧瞧。若是有哪里记不真切,待会本王细细讲给你听。先将衣服换了。”
燕木泓抬手指了指耷拉在架子上的一套淡黄罗纱裙,从里到外,连顺序都摆好了,里三层、外三层,穿上定能裹得个严严实实。
“我是谁?”
“我在哪?”
“你想做什么?”
“王妃要本王先回答哪一个?”燕木泓侧坐在檀木圆桌前,摩挲着手里的白瓷水杯,偶尔还顺手扔几颗花生米进嘴里。
“一个一个接着来?”余千好试探性的道,眼前这人,不露声色,不知其性,生怕一不小心就踩到了老虎的尾巴。
燕木泓喝净杯中茶水,微微坐正身体,淡淡开口,“余家三小姐,江城人士。回乡途中有一群欲土匪杀人越货,幸得本王路过,救尔一命。你爹为报本王救命之恩,便将你许配给本王。”
怎么,满满的套路感!
“你我二人回云都途中,汝、半、夜、出、逃,害得本王好生寻找。”半夜出逃这几个字,说的略咬牙切齿。
这一切,都能对得上,余三小姐半夜出逃,自己刚好晕在了乱葬岗,这人误将认为她是余三,娶为妻。
得了,衔接的天衣无缝,完美!
就像是一场被人设计过的游戏,说出来,都难以置信。
得,反正自己出现在这里,就已经颠覆了自己三观。
事到如今,余千好倒是有了一个疑问,自己昏迷不醒,谁和他成的亲。
“那我们这亲,作数吗?”
“你我已拜过天地帝王,为何不作数?”
“可是,当时我不是昏迷了吗?”
“王妃,现在还活在梦里吧。”燕木泓起身走到梳妆台前一个精巧的匣子里拿出一张七彩描金帛书,递到余千好的眼前,入眼醒目的两个烫金的婚书二字。
“这上面写的不是余缓缓么?”
“嗯?王妃连自己的名字记不真切了么?”
“我叫余······缓缓,余家三小姐么。没错,没错。”余千好,余缓缓,都是姓余。这人一口笃定自己是她的王妃,如果此时非说自己不是余三小姐,这人说不定认为自己是个疯子、神经病,把自己看得死死的,连跑都跑不了。
余千好不禁仰天冷哼,现在,到底谁是疯子。
至于什么内容,余千好其实认不全,毕竟隔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文化,目光落到了文末的两个手指头印上,嘀咕道,“这应该不是我按的吧!”顺便偷偷瞄了一眼正在把玩水杯的燕木泓。
燕木泓用眼神示意她看看自己的手,指尖的还残留者朱红的印泥。
余千好偷偷掐了自己一把,疼,是真的,这不是个梦。
契约精神的重要性,是她来这个世界最深刻的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