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啊,这极侠竹鹤当年也算是年少成名,但其人又喜着黑衣,世人也就依着黑无常的典故,敬称八爷。”
说书人的折子又落在桌上,自是声鸣脆响。
场下有阔气的公子哥摇晃着手里扇子抗议。
“不妥,不妥,此等江湖轶事,我辈早是听了百八十遍的,我倒愿出五十两来听个新鲜的,先生又何不从我?”
来听书的多是文人墨客,其中自然不乏对武林满怀憧憬之人,故此言一出,附和者众。
说书人微勾着唇,折子在手中拍打,“好,那今天咱就应这位公子的,讲讲庆承四年,素有故榻还燕之称的燕家灭门之事。”
会厌合了自己手中的折扇,叹息道,“若要说故榻还燕,何不提及前一阵燕朝出世的传闻呢?”
说书人瞧着立于场下的会厌,然后啜了口温热的茶水,仍微微笑着,却没有应和。
他倒也不在意,抬手使折扇唇上轻点几下,突的笑了。
“您请放心,这行情我自是明白。”
语毕,会厌从衣袖中拿出一个金锭子至于桌上。
“嘶。”
身侧有人倒吸了口气。
“哈哈,公子真是说笑,我又怎会因此不同你说,”
说书人大笑,又冲台下肩上搭着白毛巾的小厮使了个眼神,见小厮将那金锭子收了,才继而道,“不过只是凡故事都须有开头才对,至于燕朝我自是要讲的,您勿要着急。”
“也罢也罢,我本也就不想听。”
会厌也同他笑,然后将手中的扇子“啪”的打开,半遮住面容,转身打算离场。
说书人也是恼了,但还是强压着怒气,高声道,“您这又是何意?”
会厌还未应他,门前的守卫倒是听出些端倪来,反身便将门堵了,却门外人用手抵住。
“诶诶,门卫大哥,您这可不厚道,我可还没进去呢。”
里面的人只听见那人如是说,个个摆足了看戏的姿态。
实话说,谢辞白本是受故友之托来寻一人的,半道刚打算进茶馆歇息片刻,被拦下自是极不乐意的,便手硬生生在两个壮汉中卡了一条缝来。
可又偏巧在那缝中瞧见了会厌,才松懈片刻,“贤弟……?”
会厌也是一愣,待半响才朗声道,“……可是谢兄?”
彼时谢辞白却早是因一时不察被守卫挤出。
众人皆是迷惑,这两人竟是相识,还未有反应。
说书人闻声甚为熟悉,便高挑着眉眼,去瞄那门外人。
还真是谢辞白!
他当即就笑开了,随后又绷着脸向那两守卫斥道,“还不快请贵客进来!”
守卫本欲开口,却被说书人硬生瞪了回去,只得乖乖给谢辞白让了道。
说书人见他走进来,又顾不得会厌如何了,只是下了台去迎,同谢辞白谄笑,“小八爷,您今个怎有空来?”
“不过替故友未寻人,路遇此处,便想歇个脚罢了,可谁料……”
谢辞白叹了一声,如是答。
说书人本想开口解释,却被会厌抢了先,
“谢兄识得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