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冲了上去，眼中早已被仇恨扭曲。
他自成名以来，还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
最让他气愤的是，将他弄的如此狼狈的居然是一个小小的少女。
九灵没有躲避，唇边勾着淡淡的幅度，等着某人冲过来。
林毅看着没有反应的少女，眼中充斥着嗜血的狠意和即将得手的兴奋。
就在他以为少女会死在自己手中的时候，一种恐怖的力量笼罩着他。
他浑身一僵，缓缓低头看到插入自己胸口的剑，瞳孔慢慢放大。
艰难地抬头，看着离自己只有半步路远的少女，神情恍惚。
他好像从那双漆黑幽深的眼中看见了他的结局。
注定是……死亡。
手中的灵力逐渐溃散，瞳孔的色彩逐渐丧失。
在死亡来临时，他好像看到了年轻的自己。
那个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自己。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为了追求无上的力量而不择手段？
若是他没有参加这次的事，若是他没有贪图那把剑，在那人死后就离开，他的结局是不是就不一样……
可选择是自己做的，后果也要自己去承担。
九灵看着倒下的身影，目光清冷。
她抬头环顾四周，战斗基本已经结束，肖家带来的人中没死的已经基本控制住了。
肖雅惊惧地看着事情的发展，她怎么也想不到结果会是这样。
在看到那位消失的时候，她心中是愤怒的，但更多的是恐惧，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逃离这里。
可看着不远处的父亲，她止住了脚步，不是因为担心，而是因为……害怕。
若是被父亲知道她逃离，她的下场不一定会比现在好。
所以她一直压着心中的恐惧呆在这里，期待着事情的转机。
可没想到……
她侧目看到一直躲在自己身后的肖烨，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和狠辣。
肖烨蜷缩着呆在肖雅身后，浑身都在颤抖，头埋在膝盖中。
他不懂，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父亲说肯定会成功的，会让他成为云城最尊贵的少主，会让他可以重新使用灵力的。
若非是父亲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证一定会成功，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会落的这样的下场。
都是父亲的错，都是他的错！！
此时的肖烨精神已到达极限，他恨所有的人，恨云家的人，恨死去的黑袍人，甚至是他的父亲，他也恨。
现在的他早已忘记当初是他自己想要看云家的下场，想看九灵狼狈恳求他的模样，硬要跟着来凑这个热闹的。
云九陌在自己战斗结束之后，第一时间赶到九灵身边，将她从头到尾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遍。
看到她身上无伤，神情无碍，才轻轻松了口气。
九灵软软地笑了笑，乖乖地任他打量，完全看不出刚才的凶残样。
“妹妹，真棒。”日常表扬自家妹妹。
九灵眉眼弯弯，眼神清澈透亮，面上带着暖暖的笑。
如同一位乖巧可爱的邻家小妹妹。
可在座的除了个别因为滤镜开的实在太厚，而导致他们完全忽略事实真相。
其他的人，都是默默地低头不敢直视少女。
实在是刚才少女又刷新了他们对她凶残度的认知。
瞧瞧她身旁的尸体，和化为尘埃的某位……
不敢动，不敢动。
肖复躺在地上，赤红着一双眼看着立在他身前的人，“你、赢、了。”
眼底深处划过悲哀和仇恨。
云老爷子淡淡地看着狼狈不堪的某人，“你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赢。”
听到这话，肖复疯狂大笑。
癫狂的笑声回响在大殿中，带着三分不甘，四分悲哀。
“云祁，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不会完的，你可知你的好孙女杀的那人是谁？”
他赤红着一双眼扫视了殿中人，“你们所有的人都会下来陪我的。”
大殿中的人，面色一沉，眉头紧皱。
虽说肖复的话不可信，但是任谁听到这话都会不高兴。
肖复将目光停留在九灵身上，眼中闪过恨意和厌恶，“我真是小瞧你了。”
那副不悲不喜的模样和他仇恨嫉妒的那人一模一样。
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掌控一切的高高在上的模样。
他抬头看向他此生最想坐的位子，眼中闪过恍惚。
又侧目看向自己的儿子，眼神复杂。
悲痛，不甘，愤怒，爱惜，最后皆化为一抹坚定。
“你放过烨儿，我告诉你还有谁参与这次谋划。”
肖复的声音不大，却足够殿中所有人听到。
云九爷子轻笑了一声，看了一眼蜷缩的身影，又看了看面色扭曲的某位少女。
眼中划过讽刺，看向殿外不发一言。
“你以为这次就肖家……”
肖复看到毫无反应的某人，眼中划过焦急。
风沐阳从外走来看了一眼大殿中央平安无事的两人，心中舒了口气。
他径直走到云老爷子身边，淡淡地说了一句。
“云叔，外面已经清扫干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