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杨业的日子我的生活彻底黯淡无光,没有方西,就像浮萍随波逐流,日子过得不好不坏。或许是家族遗传真的起到了作用,我和我的父亲越来越像,当初他们给我起的翘楚这个名字成为了巨大的讽刺。
看清现实以后,我懂得杨业永远都不可能会和我的生活产生交集,未来的时光注定要独自一人面对。就像母亲建议的那样,我同大多数身边同龄的女孩一样开始谈恋爱了,那个人出现的男人燃起了我身为女人的激情,却不曾令我有心动的感觉。
我知道我心动的能力已经早衰,六岁那年心动的过于激烈,以至于到了明明应该谈婚论嫁的年龄却无法再度雀跃。
那个男人对我很好,严格意义上来讲他才是我的初恋,因为他给了我第一个切实的拥抱,第一个吻,我也可以做到和他在一起心无杂念,只一心是他的伴侣,我们两个一起打怪,虽然我们天资都平庸,但是在修罗场建立起了足够的亲密值。
按照大多数人的规律,亲密值一旦破千就可以喜结良缘了,我知道他一直在等那个时刻,而我却只是随着时间过日子,没有目标。
“你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未来吗?”
我摇了摇头。
“将来你想在哪里定居?”
我望向远方,“随便吧。”
“那修罗场你想修炼到哪一层?”
我无所谓地笑了一下,“哪一层?凭我们的能力应该也走不了多远吧。”我对他就是时而热情时而冷漠,在他露出想要和我谈论未来的欲望的时候我就变得无比的冷漠。
后来,他渐渐撇下我不再和我一起结伴去修罗场了,他有了新的女伴,我不探究他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因为对我而言都无所谓,只要不是那个人谁都无所谓,我甚至萌生了就这样独自一个人过下去的想法。
可我的母亲不允许。
我想将感情的事放一放,寄情于别的地方,比方说好好修炼,在修罗场做出一番成绩,可惜新人辈出,初出茅庐天资卓越比我厉害的人已经如雨后春笋一般,我有些绝望了。
直到有一日,曾经中级的别的小组成员与我久别重逢告诉我关于杨业的消息。杨业和青柠分开了,这对曾经在他们高阶被传为佳话的神仙眷侣分手了。
至于分手的原因则是青柠看上了别国的世家子弟,身份比杨业更加尊贵,所以她毅然决然和杨业断了联系,远赴别国。
“你说说她心有多狠,整整六年的感情说放弃就放弃了。”那个人说完还不忘将自己的感叹加进去,可我全然没有心思,我脑子里想的一直都是我和杨业现在都是单身了,没有人能够束缚得我了,我可以继续像小时候那样无畏的去和他在一起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努力打听杨家的一切,想尽办法能够见到杨业。
这个时候我原本就不富裕的家经历了一场浩劫,我的父亲意外去世,现在整个家就只剩我和母亲了。
原本一直强势的母亲因父亲的撒手人寰而变得郁郁寡欢,她就像被人采摘后的花朵,美丽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只剩枯黄与衰落,可怜她的女儿还如此不争气,眼看别家的女儿好胜心那么强,在修罗场经历一番回来功成名就,而我却得过且过,心里还发着关于杨业的梦。
谁能想到让我和杨业有了新的转机的人是母亲,因为我的不争气与母亲的好胜心产生了冲突,她决定重出江湖,母亲比我要勇敢,但凡是她能够利用的关系她都要加以利用,所以她首先瞄准了杨家。
杨家是书香门第,面对母亲的困境没有不出手相助的道理,虽然他们已经渐渐淡忘了我们这一家,可是见到母亲还是很快答应了她留下帮佣的请求,而我则顺理成章的搬到了杨家来住。
如果是在以往我会觉得十分难为情,尤其是在杨业面前,感觉我们是低人一等的,可现在我并不这样想,因为本身我面对他就是卑微到尘埃,我们的关系一向就是不对等的,我现在只一心想着能够陪伴在他身边就好。
就像那个人和我说的一样,刚刚经历感情挫折的杨业有些一蹶不振的样子,对于我的到来他似乎并没展现出特别之处来,依旧我行我素,但我看得出平日里他吃得很少,而且睡得很晚,短短几天就已经行销立骨。
我看着很心疼,他母亲也是如此,一日我听到她母亲唉声叹气道:“早知道就不找这么出色的儿媳妇了,处处都要强,处处都优秀,你看她翅膀硬了怎么还能看上咱们杨业呢?咱们杨业就是太善良,什么都包容她,什么都随她,简直对她就如同捧天上的仙女一样...”
杨业是被抛弃的,那个我一直无比珍视的人却被叫青柠的轻而易举就抛弃了,我很羡慕青柠也很嫉妒她,为什么她有我难以企及的能力,为什么我就无法令杨业这样伤心,为什么我不能像她那样优秀,我做不到的她都做到了,她不仅舍弃了她和杨业的感情顺便还践踏了我的自尊。
有时候看到杨业独自一人在房间喝酒,我就想为什么他就不能忘记那个女人,为什么他就不能转身看看我,我这个一直默默关怀他、喜欢他,甚至为了他愿意奉献出自己生命的女人。
他的痛苦感染了我,我连日以来也没有胃口。
我不是沉静的性子,自小就不是,在面对困局的时候我想到的不是逃避就是突破。我再次找到杨业,再次向他表白。
他一脸狐疑地望着我,那感觉就好像我在说疯话,然后简单地回了一句,“对不起。”
我早就应该料到这个结果,可笑的是从小到大我都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傻子,现在青柠替我惩罚了他,爱而不得等同于我对他,他对青柠。
这样的追逐游戏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或许从他回心转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