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业应该是害羞了吧,我到现在还记得他看到睡在他旁边是我的那副表情,就和见鬼了一样。傻傻地望着我,五官似乎在那一刻被禁锢住了一样,挤不出一点表情,我反倒像个没事人一样,看到他那副不能称之为表情的表情,而乐不可支。
甚至主动凑到他跟前,鼻尖轻碰到他的鼻尖,到此为止,他才有了反应,立马向后退去。“你脸怎么红了?你是害羞了吗?”我继续无情地取笑他,虽然我觉得这样很坏,可我禁不住想要去逗他。
最后他才装作大人的口吻吭哧瘪肚地吐出一句:谁让你睡在我这里的?我的房间外人不能随便进!他故作生气的样子更加好笑了,我准备不逗他了,我想把我内心真正的想法告诉他。
我向他表白了,很清楚明确地告诉他我喜欢他,我觉得喜欢一个人就应该让那个人知道,我觉得他应该也是喜欢我的,就算不是我也占了个天时。想想看,我和他才六岁,短短的六年时光在杨业生命中哪里还出现过别的女孩呢?就算出现过,八成也不会像我如此大胆直接告白的,像我这般早熟的应该很少见才对。
我为什么这么早熟,大概率和当初带我的教养嬷嬷有关。别看称呼她为嬷嬷,其实她年岁并不大,顶多也就十七八岁,不过她带我是绰绰有余了,她十分好玩和我性子差不多,而且很野,我爹妈不在她单独带我的时候,总会偷偷摸摸将一个陌生的和她年岁差不多的男人带过来和我一起。
最后就变成我一个人在一旁独自玩耍,而他们俩个一起嘻嘻哈哈做游戏,我当时并不明白挠痒痒有什么好玩的,为什么教养嬷嬷和那个男的身子贴的那么久挠痒痒就玩了好久好久,但是从那一刻起,我开窍了,我似乎有些明白男孩和女孩不一样,他们可以变得无比亲密,亲密无间,甚至可以比和同性的小姐姐更加亲密。
对待杨业我采取的是先下手为强的策略,他应该的确对我也动了心,因为从那一夜起,他就不敢再直视我的目光,估计他是在思考或是烦恼我向他表白的这件事吧。
回到家中我依旧对杨业念念不忘,我主动和他一起睡的事情所留下的后遗症比我想象中的要大,从此我无忧无虑的童年凭白多了许多愁绪,当夜我就望着摇曳的烛光唉声连连。
“你看看!孩子都被你逼成什么样了?别看孩子小,她也是有自尊的,修罗场新手任务没有完成好,她自己内心的负担就够重的了,你还一再骂她不争气。”父亲看我小小年纪就愁眉苦脸的,以为是因为我在修罗场表现不好在进行自我反思,便借此责备起母亲来,借以抒发他多年来被母亲压制的痛苦。
母亲见我的样子似乎心也软了,“我不也是为了她好,算了算了!我也不逼她了,人家杨家的孩子毕竟是男孩,男孩估计初期就是比女孩要有优势,慢慢来吧,我也不急于一时,不过师父是一定要请的!这次我可是下定了决心!我们就这一个宝贝女儿,我可不能让她就这样白白在修罗场送命!”
“好好好!”父亲最后答应下来。他们谁也不知道,我的全部忧虑和修罗场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甚至不在乎我自己的生命,一心挂念的只是杨业那个小子,甚至想早点再次进到像地狱一样的修罗场里见到他,他是我六岁时全部的愿望。
父母给我请来了师父,我似乎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笨,起初师父教我还是挺吃力的,但想到以后要和杨业一起并肩作战这么差怎么行,我就无比的刻苦努力,最后修罗场第二关、第三关顺利达成,眼看就要进入中级任务阶段了。可是我一点儿都不高兴,因为至此我再也没有见过杨业。
我们两个就像失去联系的陌生人,但是我明明知道在这个世界有一个他,他就在庆国,他和我经历的一切都是大同小异的,就像平行时空的两个人,却始终没有机会碰面。至此他就像一颗未发芽的种子,一直深埋在我的心里,没有空气和水分,他的嫩芽始终无法破土而出,或许时间久了他就彻底烂在里面最终被分解掉,而我或许还会恢复到六岁之前的样子。
中级修罗场和初级修罗场的难度提升不是一点半点的,整整提了一个阶梯上去,庆国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将我们这些经受住初级考验的人聚集起来进行封闭训练,现在是有统一的教学和任务,父母通过他们仅有的人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给我安排进了最好的一个班次,在那里我意外发现了杨业。
“杨业,好巧!”这个时候我们已经满十四岁了,模样和小时候变化还是挺大的,别人都说我没有小时候长得好看了,但我觉得还好。
杨业变化也很大,他那个时候还虎头虎脑腼腆害羞,而现在他已经成长为一位翩翩少年了。我走过去和他打招呼的时候,他正在同一个女生讲话,我看了那个女生一样,眉目清秀,隐隐透着一股学霸的气质。
对于我突然冒出打断他们的谈话,杨业似乎显得有些不高兴,他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继续和那个女生聊战术的问题,而那个女生似乎见我站在一旁被冷落显得有些尴尬,便借故离开。
“我们班一会儿老师就过来了,我先过去了杨业。”说完那女生冲我微笑地点了一下头就离开了。
“人不错啊,哪里认识的女孩子?叫什么名字?”突然之间,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危机感,如临大敌般迫切地想要知道刚刚那个女孩的一切信息,最重要的是我想知道她和杨业到底是什么关系。
好久未见,我的热情并未激发出对方同样的热情,他似寒冰直接扑灭了我久而未见的激动与兴奋,“关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