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灵乡,位于庸城之南,这里有山有水,鸟语花香,萤火虫在草丛间飞舞发出淡淡的光芒,即使没有阳光的照耀也能见其风景秀丽,这里是一群猴妖的家园。
“迹哥哥,你说册封大子大典是怎样的呀?”林间响起少女轻盈的声音,俏丽的身影在林间飘荡。
“我又没见过,怎么会知道?不过你可以问问乡长,他应该知道。”少年答道。
“算了算了,乡长那老头凶巴巴的,我才不问他呢。”
“下个月就是册封大典了,想不想去看看?”
“当然想啊,不过我只是一个普通妖,既没有从军也没有做官,哪有资格去啊。”少女懊恼道。
“可以悄悄去啊,大父曾经是卢将军的得力助手,这次大典也被邀请了,我们可以施个法,变成小物件附在大父身上混进去。”
“这样行吗?”一双娇俏可爱的脚丫轻轻点地,少女落在地上,青丝随风摇曳,此女生得美貌,明眸皓齿,有小家碧玉之姿。
少年也跟着跳到地上,“这有什么不行的,大父法力薄弱,这个月我们好好练一下,到时候不会被发现的。”
“可是……”
“哪有这么多可是,还想不想去了?册封大子可是难得一遇的大事,这次错过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这么大的盛会呢。”
“嗯——好吧。”少女点头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快回去好好准备准备。”
“好。”
少年轻轻一跃,抓住一根树枝,道:“现在我们比谁先到家。”说完,便荡走了。
“迹哥哥,你等等我。”少女跟着跃起,两妖的身影在林间穿梭。
孙清圆坐在树枝上,准备逮住他那偷溜出去的孙子,说好了今天要把窝清理一下,结果转头就不见妖影,害得他一把老骨头还要爬上爬下的,越想越气,待会儿非得好好教训他不可!
树在摇晃,惊飞几只鸟,少年少女的身影隐隐现出,孙清圆站起来,喊道:“孙迹,快给我过来!”
“糟糕,快跑!”孙迹说道,立马掉头。
孙清圆运气,飞了过去,揪住孙迹的衣领,拖到地上,少女跟着落地。
“孙迹,你说说,今天你应该干什么?”
“清理窝。”孙迹弱弱地说道。
“那你做了吗?”正说着,发现旁边还站着一位少女,和颜悦色道:“西,让你见笑了,我这孙子就是欠收拾。”
“大父,今天这事不怪迹哥哥,是我叫他出去的。”其实西并不是孙清圆的孙女,奈何孙清圆对西十分喜爱,执意让西叫自己大父。
“你就别帮他说话了,我的孙子我心里清楚,从小就很顽皮,唉,要是他能有你一半乖巧就好了。”孙清圆感叹道。
“大父,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你闭嘴,我在跟西说话呢。”孙清圆斥道,又温柔地对西说:“西,到咥饭时间了,你快回去吧。”
“好,那我走了,大父再见。”
“再见,记得多来看看大父。”
“好的。”
在西临走前,孙迹叫了她一声:“西!”还朝她眨眨眼。
在西回去后,孙迹免不了被孙清圆一顿训斥,他跪在地上,左耳进右耳出,想着今天说的事。变形术不是什么高级法术,孙迹和西很早就学会了,只不过这次需要瞒住很多人,还得练的熟练些。
第二天,趁着孙清圆出去散步的当儿,孙迹溜出去,与西一同去念芳山的萱苏洞,这是一个只属于他们的地方。萱苏洞位于念芳山北面,四周有岩石和大树遮蔽,加上庸城不受阳光照耀,很难被妖发现。
将夜明珠安置好,整个洞的布局映入眼底,洞口有一石碑,上面刻了萱苏洞三字,洞中空旷的面积不大,壁上长了青苔,一些大块的石头随意地躺在地上,成为了案和几,洞里还有个小的洞口延伸到山的内部,只是被设了禁制不能进入。
“迹哥哥,我们到时候变成什么呀?”西问到。
“我想好了,到时候我们就变成发冠,这样才能看得见大典。”说着,拿出一顶冠,“咯,我已经问好了,到时候大父会戴这顶,我们就照着这个变。”
“哇,迹哥哥你真厉害。”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孙迹得意洋洋地说道。
这个月妖族上下为册封大典兴奋着,邻里之间讨论的都是册封大典,以及对妖族未来的幻想。在朝,应乾声望很高,在野,梁钦更受欢迎,妖族黔首对梁钦这个大子十分满意。
当然,不是所有的妖都很高兴,以上大夫高龑为首的部分士族大夫对梁钦成为大子一事颇有意见,他们也不是没有向妖王表达过看法,撺掇过应乾,然而没有任何作用,妖王和应乾都坚定地支持梁钦做大子,这些士族大夫也只能在自己宅院里发发牢骚。
册封大典定在了十五日晚,满月的光辉会增强妖族的力量,所以月圆之夜对妖族是个重要的日子,虽然庸城现在看不见月亮了,但这习俗被妖族保留了下来。
大典前夕,代仲悄悄拜访高龑,高龑躺在榻上闭目养神,听着代仲絮叨。
“老师,这梁钦明天就正式成为大子了,可怎么办才好。”
“王上与王子乾都铁了心让梁钦做大子,还能怎么办?难道你想去大闹大典不成?”高龑徐徐说来。
“也不是不行。”
“胡闹,”高龑睁开眼,斥责到:“妖族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还想闹大典,非要让妖族乱了才甘心。”
“那该怎么办?”
“急什么,我也算两朝老臣了,王上登基我们也出了很大的力,妖族大权还在我们手里,梁钦他根基浅,要想坐稳位子自然是要仰仗我们。”
“要是他不听我们的呢?”
“哼,”高龑冷笑道,“要是他不听话,那他就别想做妖王了。”
应坤宫的号角吹响,预示着十五这天的到来
孙清圆穿戴好衣冠,孙迹已经跟他打好招呼出去玩了,这孩子就是闲不住。这是孙清圆经历的第二次册封大子大典了,三百年前,他在那场大战中受了很重的伤,足足五十年才勉强恢复,因此错过了应翕册封大典,以及他的登基大典。
最后确认自己整理妥当后,孙清圆向应坤宫飞去,路途有点远,走的话需要很长的时间,出发前已经备好了灵石防止中途无力掉下来。到达目的地时,卢获站在地上向孙清圆招手。
卢将军现已是满头白发,脸上也布满了皱纹,岁月夺走了他英俊的容颜,却夺不走那颗热血、坚韧之心,他如同三百多年前那样挺拔地站在那里。再见当初上司,孙清圆感慨万分,正欲跪下向卢获行礼,被卢获阻止了。
卢获笑着说道:“我们两个还用得着这些吗?这么远过来,累了吧,需不需要我向你传点灵力?”
“多谢将军关心,来之前我带了灵石,所以不累。”孙清圆声音有些哽咽。
“那就好,我们已经好久没见了,你啊,还是考虑得这么周到。”卢获拍拍他的肩,“唉,不说这些了,我这次给你安排了比较靠前的位置,之前的册封大典和登基大典你都没来,这下总算是弥补遗憾了。”
“那真是太谢谢将军了。”
“你看看你,我说了多少次了,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卢获放在他肩上的手拿开,说道:“你这发冠——”
“怎么了”孙清圆感到莫名,这顶发冠孙清圆戴过很多次了,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卢获摸了摸发冠,说道:“没什么。”又说,“大典快开始了,走吧。”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