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看起来很大,一直走不到尽头,其实不然,”百里玅说着,拉起秦梁继续向前走了几步,回头再看,之前的脚印消失不见。
秦梁吃了一惊,他们又朝来时的方向走了几步,别说是最开始的脚印了,连刚才的脚印都不见了些许。
“怎会这样?!”
“这是无限阵法,当我们到达阵法边缘时,再往前走,不会走出阵法,而是从另一个地方重新进入阵法。我们虽然只走了几步,但是中间的距离隔得很远。”
秦梁看着地面,思索片刻,问:“所以说我们之前的脚印在另一个地方?”
百里玅摇摇头,道:“不一定,无限阵法有很多种:有的是首尾相连,如同一个环,往回走可以到原来的地方;有的是会在越过边界时,随机地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这种情况下再一次跨过边界是不能到原来地方的,我们遇到的具体是哪一种还不知道。也可能是第一种情况,只是当我们越过阵法边界时,阵法里的一切都恢复成了最开始的样子,我们的脚印也消失了。”
“那你知道怎样才能出阵吗?”
“无限阵法都会有出口,有的出口只有针眼一般小,有的却会和门差不多大,但是它们一般都不会轻易的显现出来,而且就算出现了,也不一定找得到。”百里玅咬着手指头,怅然道:“如果再亮点就好了。”
双辉刀出鞘,秦梁源源不断地将法力注入刀中,霎时间,光芒大盛,双辉刀发出发出清冷又强烈的光来,将百里玅手中夜明珠的微弱之光盖了过去,照亮大片沙地。
秦梁握着刀,有些吃力地说到:“抱歉,我的法力还不能把这变的如同白昼。”
双辉刀的光非常刺眼,尤其是对于熟悉了黑暗的他们,不知为何,百里玅没有躲避,反而凝视着双辉刀旁的秦梁,挪不开眼。他为了将四周照亮耗费了巨大的法力,脸上已经出汗,看得出很累,却依然全身紧绷着,聚精会神地向刀中注入法力。听孙迹说,秦梁是妖族的大子,如今也不过两百多岁,对妖而言年岁尚轻,本该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却要背负起妖族的未来,其中几多辛酸,只有他自己知道。
“没关系,这样已经很好了。”百里玅将夜明珠上面的灵符贴在双辉刀上,双辉刀立刻变成了阵中之月,阵法之内没有照不到的地方。
百里玅把夜明珠放在地上,从荷包里拿出空白纸符、笔和朱墨,铺在地上画了起来。
这个荷包不大,黑色的,没有任何花纹,秦梁可以感知到里面有灵力的流动,这个荷包本身就是法宝,能装许多东西,之前的一些法宝也是从这里拿出来的。
多带些法宝没什么,只是秦梁没想到她连笔、墨都带了,忍不住问到:“你究竟带了多少东西?”
百里玅很快就画完了一张灵符,将笔、墨都放回荷包里,笑道:“我觉得可能会用到的都带上了。”
随着百里玅的咒语,灵符上的墨迹化为密密麻麻的小红点离开纸面,逃一般的散了出去,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符纸燃烧起来,化为灰烬。
“这是?”
“无限阵法的出口是会吞噬掉光的,当周围都亮了时,只有出口是暗的。这是觅影符——一种寻找黑暗的灵符,”百里玅叹了一口气,道:“符纸会被烧毁说明出口没有打开。”她将手放在秦梁握刀的手臂上,说:“秦二哥,可以休息会儿了。”
灵符贴回在夜明珠上,秦梁抬手想擦拭脸上的汗,不料衣服已经湿透,只好作罢,问:“那现在该怎么办?”
“我试试能不能让出口显现吧,这是仙界布的阵法,不一定有效。”百里玅拿出手绢递给他,说:“洗干净了还我。”
秦梁没有推辞,接过手绢,道:“多谢。”
百里玅闭上眼睛,念着咒语,沙地上多出了一个巨大的阵,还好此时无风,否则阵顷刻间就会被吹散。
他们落在阵中央,百里玅犹豫地问到:“可以借我点法力吗?”在沙上画阵不需要太多法力,但要把阵启动,达到他们的目的,凭百里玅那点修为着实够呛,虽然秦梁才消耗许多的法力。
“好。”秦梁与百里玅双掌相对,法力由秦梁身上转移到了百里玅那,接连损失了太多法力,此时秦梁意识有点模糊,但还是咬牙硬撑着。
片刻后,不见一丝变化,甚至以往阵法启动时会散发的灵力也没有,秦梁问到:“怎么样了?”
“没有用。”
秦梁焦急道:“那我们岂不是要一直待在这了?”
“不,到了一定时间后,阵法会自行瓦解,我们会回到进入阵法前的地方,想去定海还是要破解阵法。”百里玅有些懊恼,她知道要去定海没有那么容易,也想过定海附近会有法术阻挠,只是没想到会在离定海那么远的地方就设有阵法,因此没有做出应对,要是她早一点告诉大家提高戒备,他们至少不会分开了,说不定有破解阵法的办法。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等它瓦解,出去了再说。大哥他们应该也破解不了阵法,我们可以和他们会合后商讨怎么办,是一起再进来一次,还是直接找云梦先生。”
百里玅点头道:“只能如此了。”
他们都有些疲惫了,就地坐下,百里玅抱膝坐着,昏昏欲睡,秦梁坐了一会儿,也许是坐不住,又站起来,四处走走,看看百里玅画在地上的阵,从阵外又走了回来。
“阿玅,我们再试一次吧。”
“嗯?”百里玅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
“之前没有成功可能是因为我们的法力不足,现在我已经休息好了,可以借你更多的法力,再试一次,说不定就可以了。”
好一会儿,百里玅站起来,道:“好。”
秦梁和百里玅再一次启动阵法,灵力被阵法调动起来,以特殊的走向流动着,他们听到了破碎的声音。
百里玅高兴地叫到:“成功了!”
秦梁深吸一口气,再次把法力注入双辉刀内,百里玅又画了一张觅影符,符纸没有被烧毁,红点聚集在空中一处。
“那就是出口。”
他们对视一眼,一起飞了上去,出去前,百里玅看了一眼她画的阵法。
定海海面的磷光出现在眼前,他们知道,阵法已被破解。
“看来大哥他们还没有出来。”秦梁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身影,说:“我们再等等吧。”
“奇怪。”百里玅心想,“无限阵法并不复杂,但是要破解也没那么容易,就凭后来加了一些法力是出不来的,其中一定有问题。”
秦梁见她没有答话,走上前,叫到:“阿玅?”
百里玅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我们在这等等其他人吧。”
“好。”
“你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白。”
百里玅后退几步,道:“没有,我挺好的。”